凰無雙皺著小臉看著他，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他剛才拿了兩個饅頭，被她一口氣吃掉了一個半，現在他腹中空空，除了這半個饅頭，沒有東西可吃……

    某人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被滿滿的餓意衝昏了頭腦……應該留一個饅頭給他的……

    她瞟了眼連啃饅頭都優雅得不行的帝止，有些內疚地收回手，生硬地轉移話題。

    咳，那個皇叔……關於晚上的行動……”

    帝止轉頭看向她，凰無雙正了正神色道，“我有兩點建議。

    第一，這裏的每個人進來都要簽一份合同，而且姓名也被登記在一個名單上。這兩樣東西，就存在東南方向的小屋。

    昨天我來的時候，鑰匙在一個瘦高男人的手上。不知他們今天會否換班，或換人。另外，儲放合同的那個櫃子，有很多層，我隻知道這兩樣東西分別存放，但是沒有看清具體位置。

    第二，就是築壩的原材料有問題。那土不是粘性土料，水壩遲早要塌。所以以防事情變得更糟，工部這個爛攤子，清理得越早越好。”

    帝止看著她，薄唇勾了一抹極細的弧度。“看不出你一向不學無術，倒是很有主見。”

    凰無雙嘴角一抽。這褒獎聽著，怎麽那麽刺耳……

    今天值班的人沒變，還是你口中的瘦高男人。除去合同跟名單，我猜，應該還有遇難者家屬的資料。畢竟，為了封口，他們肯定會去將這二百餘人徹查一番。所以，很有可能，遇難者的資料是單獨存放的——尤其是名單。這樣即便朝廷有人來查，也不會露出馬腳。

    還有就是你說的材料。不僅是土質，所用的石材也不對。最好能帶回去一些樣本，到時方便對質。”

    凰無雙認同地點頭，她摸著下巴，認真思索著，“可是即便有了這些，想結水壩的案子，總感覺少了最後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時午飯時間已到，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地回來，二人的交談也必須盡快結束。

    帝止起身，走出門外，融進人群。

    臨走時留下一句，“人證我已掩護好。”

    凰無雙鳳眸一亮，彎了唇角。

    **

    天色漸晚。

    幹完了一天的活，眾人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屋內，多數都是一頭栽在床上，蒙頭就睡。有零星的幾人小聲聊了會天，埋怨了幾句枯燥無味的生活，也漸漸沒了聲音，陷入熟睡。

    凰無雙死魚一樣地直挺挺地躺在那張床上，有些為難。

    她左手邊是小希的床鋪，右手邊是牆。而帝止則隔在了她和小希的中間。

    她除了看牆，就隻能看帝止了。

    一開始她是背著牆睡的。可睡著睡著不知怎的，帝止就翻了身過來。

    床小，二人離得又近。

    鼻間的龍涎香淡淡的，一如他的人一般。

    他的呼吸很輕，很暖。

    月光剛好投射在他臉上，光暈淺淺，美得不像話。

    凰無雙忽然想起上次無意間的吻來，臉上一燒，就見帝止不知何時睜了眸，正一睛不眨地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