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禦醫都是廢物麽？！”

    雷影沒說話，但是眼底已然閃過希冀之色。想著自己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一路上對穆長歌的態度不由客氣了許多。

    穆長歌的馬跟在雷影的後頭，而雲落塵則是在隊伍的最末，時不時抬眸看一眼前方的紅色身影，眸光複雜。

    **

    營帳之中。

    凰無雙的血總算是止住了，但唇色似乎比之前更深了幾分。

    帝澈跟著皇上看了看凰無雙的傷勢，在營帳內沒待上多久，就被帝羽給請了出去。

    而帝羽坐在床邊，看著凰無雙蒼白得快要透明的臉，不由一陣心痛，但更多的，是震驚。

    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子，竟然……

    竟然是個女兒。

    一時間，心緒複雜非常。

    他不知道靜妃和小六為何要一同隱瞞她是女孩的身份。

    更不知道她的身體已經差到了如此地步。

    眼前仿佛還回放著自己透露有封她為太子之意，而她一遍遍推脫甚至不惜與自己吵架的情形……

    帝羽歎了口氣。

    原來，是因為這個麽……

    他又歎一聲。這聲裏，帶著濃濃的自責。

    也怪他自己。若不是他想著鍛煉她，也不會讓她一次次出兵，一次次受傷，更不會讓她陷入遭人暗算的境地。

    拳頭攥緊，帝羽伸手觸了觸凰無雙瓷白無血色的臉，下定決心。

    不管小六是男是女，都是他疼愛的孩子！

    此事定會徹查，揪出幕後之人，嚴懲不貸！

    帝羽揉了揉眉心。

    如此一來，很多事情都要重新考慮了……

    比如儲君的人選，比如權力的分部……

    “皇上。”

    帳外低沉磁性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帝羽的思緒。

    “恩。”

    帝羽應了一聲後，帝止才步入帳內。

    “皇上，穆神醫到了。”

    帝止說話時，墨眸微垂，目光卻是越過帝羽，打量著床上的小人兒。

    見她的情況並沒有任何好轉，甚至毒素有擴散的跡象，眉頭不由擰了起來。

    帝羽聞言，忙起身，抬了抬手，“快，傳穆神醫進來。”

    一抹紅影出現在帳門口。

    穆長歌斂起心中的情緒，俯身行了一禮，“草民穆長歌拜見皇上。”

    帝羽擺手，“免禮。

    穆神醫，快來看看小六的傷勢如何。”

    “是。”

    穆長歌上前，將醫藥箱放於一旁，挽著袖子搭上了凰無雙的脈搏。

    這一脈，診了很久。

    期間帳內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將呼吸放到了最輕，生怕一丁點的動靜會影響到穆神醫的判斷。

    眾人屏息凝神，視線齊刷刷地投射到穆長歌的臉上。

    穆長歌平時雖是一副輕佻模樣，但看起病來從不含糊，神色認真而專注。

    而隨著他表情的變化，眾人的心情跟著起起伏伏，一會提到嗓子眼，一會又舒了口氣，感覺後背一身虛汗。

    半晌。

    穆長歌皺了下眉，然後一把掀開了蓋在凰無雙身上的被子，查看傷勢。

    他的這番動作，不由讓帝羽緊張了一下。

    畢竟是自己寶貝閨女，總不能讓別人白看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