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熟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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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見唐瑾很是淡定的坐在一旁, 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同時又帶著點自豪, 他就知道他選擇的人絕對不會太差勁。當然,唐瑾並不想得到他的這種讚賞。
唐瑾抬手摸了摸額頭, 還帶著隱隱的發熱,想了想,唐瑾從荷包中拿出1之前讓太醫緊急趕製的藥丸,畢竟他的病不是可以靠著光喝一碗藥就能好的。
糾結的看了眼手心黑褐色的藥丸,唐瑾皺皺眉, 但是為了保持清醒的頭腦不吃藥是不行的, 強忍著那縷藥味,唐瑾找男子要了一杯清水等要吃完就趕快用水將藥味衝散。
“你發熱了?”沒了那股衝昏頭腦的興奮, 男子很快就看出唐瑾的精神頭不太好,一臉關切的問。
唐瑾並不準備搭理他, 藥一入口,唐瑾下意識的舔了一口,藥丸表層還透著絲淡淡的甜意。
居然不怎麽苦, 唐瑾回味起剛才的味道, 有些吃驚的舔舔嘴角,他腦中第一個想到的念頭就是:那些太醫不是說不能做出不苦的藥嗎,這不是不怎麽苦嗎?看來還是要有壓力才能做出成績啊。
沒等他感歎完,男子已經站在他身邊直直的望著唐瑾手中的藥瓶,看了好一會他突然出手奪走藥瓶,倒出一枚藥丸吞了下去。
“嗯, 有人參,紫蘇葉,葛根,半夏……”男子說以一連串的藥名,唐瑾隻把前麵三個聽明白了,後麵的他完全不知道是什麽,聽的暈暈乎乎,一臉茫然,好半天才聽明白他說的是藥丸的方子。
唐瑾無語,這是在向自己顯示他很厲害嗎?他從五歲之後就再也不做這樣的事了。
“走,快點。”一道粗蠻洪亮的聲響引起唐瑾的注意,唐瑾從門外看去,一個守衛推搡著關在牢籠中的人,將他們全部都趕了出來,接著又將他們往一處竹林趕去。
“別看。”溫熱的手掌覆上唐瑾明亮的雙眼,男子低聲說道,他倒不是憐惜唐瑾,隻是他不希望自己喜歡的眼睛裏帶上讓他不喜的神采。
“你要對他們做什麽?”唐瑾呆立在原地,扒下臉上的手掌,一字一句的問。
“就地處決。”男子說的很是平淡,仿佛他隻是說今天吃什麽,而不是事關一群人的性命。
“你做這些到底為了什麽?為了對付大齊?”唐瑾發現他有點看不穿這個人呢,他的種種行為都像是為了對付大齊做的,可是在宴會上借貢禮羞辱大齊還可以說的過去,那現在這件事唐瑾怎麽也看不懂了。
被擄走的人裏有世家子,有大齊官員,還有幾個平民子弟,這完全就是不相幹的幾類人,就算他們殺了這些人,可對大齊能造成什麽傷害呢,唐瑾腦中急速思索,想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件事會對大齊造成的危害。
“宿主,經過主係統判定,決定決定告訴你一個消息。”係統的聲音頭一次有些嚴肅,聽的唐瑾都變得緊張起來。
“什麽消息?”唐瑾有種不妙的感覺。
“這些即將被殺的人種有一個曆史上的重要人物,他死了,曆史可能會發生不可逆轉的變化,所以,主係統臨時給宿主安排係統任務:解救(重要人物),獎勵係統積分4000,另附神秘禮包一份,失敗懲罰暫時無法顯示。”
“重要人物?”唐瑾心中呢喃一聲,“是誰?”
“不知道,隻能知道這些人裏麵有一個重要人物,至於是誰主係統也沒有告訴我。”係統的聲音帶著點沮喪,他也知道唐瑾的處境不太妙,恐怕自保都是問題,就一個人對他來說太艱難了,而且這個人主係統也沒有說明這個人到底是誰,難度加了很多。
“不知道?”唐瑾皺眉,要是可以解救這些人他當然願意,但現在的情況他連自身的安全都保證不了,怎麽去保護其他人。而且現在情況緊急,他清楚的看到那些守衛將他們趕到竹林去了,恐怕過不了多久那些人就危險了。而且這個無法顯示的懲罰到底是什麽,萬一是死呢?
“郎君。”正當唐瑾思考的時候,阮淑柔走了進來,神情倨傲,輕蔑的瞥了眼唐瑾,恭敬說道:“郎君,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就等您的命令了。”
“那就走吧。”男子淡淡說道,拿起放在桌案上的琴珍重的看著,依依不舍的撫摸了許久,長歎一聲,手臂高高舉起狠狠往下一砸,琴砸在地上發出“碰”的一聲巨響,琴弦崩斷,琴身四分五裂。
男子臉上的痛惜消失不見,恢複了往常的淡然,他往前一踏,剛好踩在破碎的琴身上,木材被踩的咯吱作響,他卻渾不在意,好像剛才那個對琴依依不舍的人不是他一般,淡然的走了出去。
“主人。”等到唐瑾跟著男子到一處格外繁茂的竹林,正是之前那群守衛趕著席曉玨等人行刑地方,還好,守衛還沒有行動,席曉玨他們還比較安全。
“怎麽還沒動手?”男子看著守衛厲聲問道,看向席曉玨他們的眼光頗為嫌棄,作為一個死顏控,那些長相普通的人本來就不得他喜愛,而即使像席曉玨這樣容顏俊美,但經過幾天的折磨,神態憔悴,也是看不出什麽美感。
“公主殿下說要等您來了再動手。”守衛不明所以,也不顧阮淑柔朝他投來的眼神,老老實實的回道。
“阮淑柔。”男子的聲音很平穩,不帶著一絲情緒,但聽在阮淑柔耳中就猶如一道雷霆,她原本被嫉妒衝昏的頭腦瞬時間清醒過來,就算男子表現出對唐瑾的欣賞,可那又怎麽樣,唐瑾早晚都得死,不過是個早死晚死的區別,她就算讓唐瑾看到大齊人在他麵前死去又怎樣,除了嚇到唐瑾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好處。
阮淑柔低頭懊惱,但她可不敢再男子麵前說出她的真實想法,眼珠一轉解釋道:“郎君,小女子也是想著要是這樣隨隨便便就將他們殺了,何以顯我南晉威嚴,我倒是聽說這大齊的刑罰手段多種多樣,其中一門名叫淩遲,據說可以足足割上三千刀,我等雖沒有這樣的本領,但是我想三百刀還是可以做到的。”
阮淑柔聲線甜美動人,但說的話聽在被綁住的眾人耳中卻是蛇蠍之語,因為被堵住嘴了,都說不出話來,隻能用森冷的視線瞪著她,如果視線可以殺人的話,她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可惜視線不能殺人,阮淑柔咬著下唇輕笑出聲,眉眼婉轉動人。
“這樣嗎?”男子眉頭一挑,好像有些意動,但看見唐瑾慘白的臉頰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要製作最完美的人偶,必須讓素材在最健康最舒適的時候才能做出,像唐瑾這樣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製作成人偶,隻有等他的病好了再說。
“宿主,離這裏直線三裏地有官府的人在搜尋,要是可以把他們引過來,這些人就有救了。”係統激動的嚷嚷道。
“官府。” 男子眉頭一皺,感覺有點難辦,尋常的地方三裏的距離自然沒什麽,可是在山林裏那距離就很遠了。
“那我們選一個最簡單的,點天燈如何。”見男子為了唐靜而拒絕他的意見,阮淑柔本平靜下來的心又掀起波瀾,又想起來一個主意。
“點天燈是需要耗費時間的,更何況動靜太大了,這群人一時半會還死不了,要是被人發現救下怎麽辦。”男子看向8阮淑柔的表情越發的不耐煩,怎麽越到關鍵時候越會瞎出主意。當年選人的時候怎麽沒把聰慧的條件加進去,找了個這樣的。
“不用想太多,直接砍頭吧。”不想再聽阮淑柔說的話,男子匆匆下令。
“是。”守衛應了一聲,掄起砍刀就往席曉玨頭上砍過去,鋒利的刀刃上閃過一絲銀色的光芒,明眼人都可以看出這是一把極其鋒利的刀,用來砍頭是綽綽有餘,甚至是大材小用。
當然,席曉玨是不會為死在這把刀下而感到欣慰。
“呲”一聲,阮淑柔想象中的頭起刀落,血液飛濺並沒有出現,砍刀險之又險的擦著席曉玨頭皮而過。
這把刀是真真實實的擦著頭皮而過,因為席曉玨被割掉的頭發飄落了一地,在頭頂上留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斑禿,極為顯眼。
唐靜看著眼前這一幕,雖然有些哭笑不得,但還是鬆了一口氣,他剛才看到情況著實緊急,最後從各種任務物品中拿出來一個倒黴蛋砸在那柄刀上,果然奏效了,雖然不是毫發無損,但好歹命保住了。
守衛顯得有些無措,他焦灼的搓著雙手,拿起砍刀又是狠狠一下,這次他什麽也沒有砍中,反而刀直接脫手飛向一棵竹子,穩穩地紮在竹子中間。
這一下就顯得有些邪門了,守衛愣了好久才又過去拔出砍刀,看向席曉玨的眼神中帶著點忌憚,在他們南晉有一句話:不要得罪上天也保護的人,不然你會倒大黴。難道這個人被上天保護了。
深吸幾口氣,守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他惡狠狠的舉起砍刀,麵目猙獰的向席曉玨脖間砍去,他就不信這個大齊人真的是被上天所眷顧。
可這次他連砍刀都沒有揮出去,刀柄突然從他手中滑落,刀刃居然詭異的向下砍去。
“啊。”守衛痛呼出聲,扔下砍刀抱住受傷的腳仔細查看傷勢,脫鞋去襪,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露在腳背上,血肉模糊,唐瑾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立馬轉過頭去,可鼻尖還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看著眼前這一幕,席曉玨大笑出聲,笑得前仰後合,險些都要站不住了,這一行為實力拉仇恨。
守衛麵色青白,狠狠的瞪著席曉玨,一方麵因為失血過多,另一方麵也是被剛才發生的種種神神叨叨的事所嚇到了,連張口嗬斥席曉玨的力氣都沒有。
聞訊趕來的守衛將眾人圍了個水泄不通,眼帶詫異的看向席曉玨,順便將砍傷自己的守衛帶下去薄柵傷口,而個別守衛眼中還透著一絲猶豫忌諱。
唐瑾鬆了一口氣,看現在這情況,這些人應該不會太迅速的想殺席曉玨他們,隻是等這些人緩過來,他們肯定又會繼續,隻是不知道他所擁有的東西可以抵擋多久。
另一邊,大理寺卿已經和虎賁軍來到了這附近搜尋,大理寺卿臉色發白,他們得到線索之後已經找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沒有發現歹人的蹤跡,眼看天色一點點的暗了下來,大理寺卿心底越發焦急。
再不找到歹人的蹤跡,恐怕他們就要離開了,而那些被擄走的大齊子民也都沒命,而且沒有救出唐瑾,皇帝會做些什麽誰也不知道。
他卻不知道,他著急,唐瑾更加的著急,係統之前明明說好的大理寺卿離他這裏隻有三裏地,他就想方設法的拖延時間,可左等右等就是沒發現大理寺卿帶來的人馬,哪怕是在山裏,這麽長的時間他也該找過來了吧。
膀大腰圓、身強體壯的守衛一臉戰戰兢兢的看著被綁的嚴嚴實實的虛弱男子幼童,這副場景著實可笑,唐瑾卻怎麽也笑不出了,他幾乎把他所有的道具都用上了,才拖了這麽長的時間,要是大理寺卿再不帶人來,他估計也就沒辦法了。
幾個守衛互視一眼,畏縮著走到7麵前,猶豫半天才吞吞吐吐的開口:“主人,我們還要繼續嗎?”說完,他轉頭看向那一堆斷成兩節的砍刀,手柄破碎的砍刀,沾上自己人血跡的砍刀……
這裏的每一把砍刀都可以算的上是滿身的故事,想到之前發生的種種事跡,守衛心有戚戚焉,看向席曉玨一群人的目光帶著點畏懼,看向砍刀的眼神則是恐懼。
下午的時候,一個守衛準備去殺了席曉玨等人,還沒把刀□□,那把刀就一滑,向上一飛,往下一掉,刀鞘脫落,險之又險的順著那個守衛的耳邊劃過,見到這一幕的守衛直接傻眼,要不是男子不準他們取下自己的配刀,這些守衛都不想將刀帶到自己身上,他們此時清清楚楚的明白刀具的危險性,誰都怕自己的刀一不小心要了自家小命。
等幹完這件事,就回家買田種地娶媳婦過日子算了,被一下午發生的神奇事跡所摧殘,不少守衛都萌生了這樣一個想法。不光是他們,連被雇來做事的匪人都心中發虛,仔仔細細的記下這件事,決定以後還是去道上將這件事宣揚出去,讓大家對這個組織有點警惕心,就當做個好事,不然按著這夥人的倒黴程度,被牽連了誰抗的住啊,還有這個席曉玨的運氣,一定也要講出去,讓大家不要得罪這個人啊。
他們卻不知道,之後的事情發展就不在他們的預料之內,本來男子所在的組織很受道上人的歡迎,因為他們出手大方,不吝惜錢財,可是他們把這個下午發生的事一宣傳,誰也不願意再去給這個組織賣命了,戰死他們沒話說,可要是死的不明不白,還是倒黴死,他們就不樂意了。
唐瑾估計也想不到自己這個下午的行為會造成這麽大的影響。
足足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男子晃了晃頭,有點想不通自己什麽時候在這件事上變得這麽執著,男子靜靜的看著眼前的人,皺起眉頭,殺不了,但是放了,他不甘心,還是再試一次吧。
眼見男子的神情變得堅定起來,唐瑾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他的道具都用光了,男子這次試一下的話,席曉玨他們必死無疑,他也沒辦法了啊。
“宿主,他們找到了路,正在往這邊過來,大概還有半刻鍾就要到了。”係統哽咽著說道。
“真的。”唐瑾大喜過望,但是看著馬上就要下令的男子咬咬牙,迅速彎腰抓起一把沙子往男子麵前一揚,然後撒腿就跑。
眾人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唐瑾跑了,還有點猶豫要不要追上來,實在是唐瑾這一下午的行動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被他們擄來的人,而是他們一夥的,唐瑾一跑,他們才恍然發覺唐瑾其實也不是自願跟過來的,連忙追了上去。
跑了好一會,還沒看到後麵有人追上來,唐瑾回頭看一眼,發現守衛們還呆著原地一動不動,還以為自己引走人的計劃失敗了。後來看見他們追上來了,才加快速度往前跑去。
“他們這智商,也就基本告別恐怖分子這一行業了。”
一個在前麵跑,一個在後麵追。
沒錯,本來準備下令的男子被唐瑾的一把沙子吸引住了注意力,帶著近半數守衛朝他追了過來。
唐瑾順著係統給出的路線一路狂奔,最後停下了。
看著眼前極為熟悉的懸崖,唐瑾僵著一張臉,咬牙切齒的問:“係統,這就是你精心準備的逃跑路線?”
“我相信宿主,宿主對於跳崖經驗豐富,一定可以逃脫魔爪。”
負分,滾粗。
唐瑾無語凝噎。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是碼出來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