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試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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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穿著一身殘舊黑衣的任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西牢關三十裏外的一座小山村裏。

    通往關外大漠的西牢關,把守甚嚴無法通過,整個涼州境內又鷹犬遍地、抓捕甚急。連續十晝夜沒合眼的任玄,體力再也支撐不住,隻得逃到這座偏僻山村之中,準備暫時躲避。

    當任玄極為謹慎的來到這座山村之後,卻發現整座山村都是靜悄悄的,四下裏空無一人,似乎村民都不在此地。

    就在任玄心中生疑的時候,村子最西頭卻傳來了一陣呼喝叫好之聲,隱隱間更聽到神武宗三個字。

    聽到神武宗這三個字之後,任玄不由的神色一動。

    神武宗乃是大仲國最負盛名的頂級武學宗門,能人輩出、強者如林!宗主呂震乾,實力更是深不可測,號稱擁有移山平海之能。除此之外,神武宗下轄的神武學院,更為大仲國培養了不知道多少猛士、名將。據說如今的大仲**方,絕大多數都跟神武宗有關係。

    任玄乃是將門之後,自然對神武宗這個名字如雷貫耳。

    如今,皇帝被奸佞蒙蔽,蔡太師獨霸朝綱,滿門俱遭毒手的任玄,僅憑一己之力萬難雪冤複仇。如今能幫助自己討回公道,或者是庇護自己的,恐怕隻有神武宗了。

    隻是不知道,一向高高在隱於深山之中的神武宗,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偏遠地方。

    念及於此,疲憊不堪的任玄深吸了一口氣,強打著精神朝著村西頭快步而去,準備一探究竟。

    任玄來到村西頭之後,隻見眼前一片百丈方圓的空地,正熙熙攘攘的圍攏著兩三百號人。

    空地正中央,豎著一麵素色大旗,書神武宗三個墨色大字。

    旗下立著兩名身穿白色長袍的人,一男一女,俱是雍容華貴、器宇不凡。

    在兩人身前的空地,還放置著一麵三尺方圓的石鼓。有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正麵紅耳赤、額冒粗筋的對著這麵石鼓揮動拳頭,狠狠一擊。

    可是,他這一拳下去之後,這麵石鼓不光紋絲不動,更沒有絲毫的聲響傳出。

    “不能擊響石鼓,便無法入我神武宗,走吧!”神武宗的一名白袍中年男子見狀,麵無表情的說道。

    “胡力,喪失資格!”

    站在他身邊,手捧一本花名冊的白衣女子,則是立刻動筆將冊的一個名字用黑線塗掉。

    喪失資格的那名壯漢,立刻露出了懊惱之色,轉過身悻悻的離開了。

    “下一個,胡牛!”白袍男子卻毫不停留的立刻喊了下一個名字。

    “是俺!”

    很快,另外一個壯漢便從人群中一溜小跑出來,然後開聲吐氣,對準石鼓就是一拳。

    可惜,石鼓依然是絲毫動靜都沒有……

    來到人群外的任玄見到這一幕,心中登時一喜!

    沒想到,自己竟然撞到了神武宗三年一度的收徒場景。

    據說,神武宗每年都會派出一些精英門人,在大仲國各地尋找一些有資質的弟子加入宗門。由於招募條件極為苛刻,因此很少有人能夠成功拜入門牆。

    或許,是因為這個山村地處邊疆,民風極為彪悍,所以神武宗才會在這裏招募新人。

    那名叫做胡牛的壯漢失敗之後,又連續有幾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前擊鼓,但沒有一個能夠擊響的。

    一時間,在場中圍觀的幾百號人,竟然再沒一個人肯前了。

    “何雲師妹,冊還有人嗎?”中年白袍男子環顧了四周一眼,冷著臉問道。

    站在此人旁邊,被稱呼為何雲師妹的另外一名白袍女子,聞言將手中的花名冊合,搖了搖螓首。

    “華安師兄,沒了!之前報名要加入我神武宗的十八個人,都已經測試完畢。”

    “真遺憾,看來這附近並無根骨俱佳的弟子。”白袍男子華安歎了口氣。

    何雲皺眉道:“華師兄,我們下山的時候,掌門師叔給了我們五個招募名額,到現在還剩下一個沒用完。你看,我們是另尋地點招募,還是從這些落選的人裏,擇一根骨尚可的加入本宗?”

    “今天是最後一天,另尋地點已經來不及了,湊數之舉更是不可。連這麵石鼓都敲不響,以後能有多大前途?即便是招入門牆,也不過是浪費本宗的資源罷了。現在我們神武宗的招募規則,可是寧缺毋濫!”華安卻顯得很不客氣。

    “既如此,我們就隻好離開此地了。”何雲微微皺眉。

    “根骨俱佳的弟子比黃金、寶石還稀有,哪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雲師妹,我們走吧!”華安冷笑一聲,瞟了場中幾百號人一眼。

    場中足有幾百號人,其中不乏體型威武,外貌凶猛的人,可這一會兒都跟吃了啞巴藥一樣,連個放屁的聲音都沒有。

    可是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場中響起。

    “是不是隻要擊響這麵石鼓,便能加入你們神武宗!”

    這個聲音並不大,但咬字卻十分清楚,尤其是在滿場俱靜的時候,尤為顯得凸出。

    “不錯,能一掌擊響石鼓,便有資格入我神武宗。”華師兄目光銳利的盯住了人群某處,“怎麽,你要試試?”

    “我想試試。”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任玄越眾而出,來到了石鼓前。

    任玄身材普通,留著一襲黑色碎發,神色平靜無波。乍一看去,也就是一名稍顯秀氣的十五、六歲少年罷了。

    但他亂蓬蓬的頭發,蒼白如紙的麵孔,身好似在荊棘叢中一路摸爬滾打過來的破爛黑衣,以及渾身都隱約可辨的幹涸血跡,都讓任玄顯得無比狼狽。

    與其說是來參加神武宗的入門競選,倒更像一個前來領取救濟的叫花子。

    “哦?這倒是有趣。”

    華師兄下打量著任玄,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倒是沒有拒絕。

    可黃沙村村民就沒這麽客氣了,肆無忌憚的對著任玄品頭論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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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黑發少年也想加入神武宗?看他那個小身板,叫花子一樣,風一吹就能翻幾個跟頭,怎麽可能擊的響石鼓?”

    “而且這小子臉色煞白,眼圈發黑,明顯是病入膏肓!嘖嘖,還妄想進入神武宗,真是吹牛天,也不嫌丟人現眼。”

    “不錯不錯!看他精氣不足的樣子,肯定是腎虛過頭了!就跟前兩個月剛結婚的傻牛一樣,一副被掏幹身體的樣子,總是頭頂著牆站那打擺子。”

    一時間,流言蜚語在旁邊嗡嗡作響,數百道戲謔的目光投向了任玄,就像數百道刻薄的尖刀。

    倒是站在不遠處的華師兄,此刻開了口。

    “夠了!時間已經浪費的夠多了。既然你要試試,那就盡快。不過我可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何雲師妹,提前收旗吧。”

    看他傲慢的口氣,似乎也完全不看好任玄,準備試完之後就立刻離開此地。

    何雲看了任玄一眼,也立刻搖了搖頭,然後背對著任玄開始收拾那麵神武宗的錦旗。顯然,對於任玄這個黑衣少年,她也不報什麽期望。

    “既如此,任某就冒昧了。”

    麵對眾人形形色色的鄙夷目光,任玄卻顯得極為平靜。

    先是對華師兄拱手一禮,隨後,任玄大步來到了石鼓麵前,看也不看的直接抬起右手,一掌拍下。

    在任玄手掌跟黑色石鼓接觸的一瞬間,任玄的瞳孔深處,閃過了一抹極淡的、微不可覺的血芒。

    但場中眾人完全沒人注意到這一點,他們都是眉毛微微挑起、嘴巴微微張開的,已經準備好肆意嘲笑任玄了。

    可是,就在他們臉剛剛露出戲虐表情,還沒發出任何嘲笑的時候……

    “咚!”

    黑色石鼓轟然一聲,響徹全場!

    霎時間,滿場俱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