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還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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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任玄下台,台上的那名老教習,還有台下那群瞪圓了眼睛、都已經喊出聲來的學院弟子們,均是忍不住的再度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們沒想到,任玄在接受了君綾竹的贈劍之後,竟然又自認為自己劍道修為不如君綾竹,再度把‘無鋒’還了回去。

    而任玄最後的一抬手,看似凶險之極,實則也就是為了親手將‘無鋒’送還到君綾竹背後的劍鞘裏罷了。

    他們都誤解了任玄。

    但,這個‘他們’之中,顯然不包括君綾竹。

    君綾竹似乎在任玄一抬手的瞬間,就知道了任玄的用意,因此絲毫懼色也沒有,甚至還露出了滿臉微笑之色的看著任玄。

    看到任玄下台後,君綾竹再度拱手道:“任兄高風亮節,真乃是君子品性,令人讚賞。君某若是再客氣、謙遜的話,就實在是不把任兄當朋友了。”

    任玄聞言,哈哈笑道:“彼此彼此。君兄既然肯以君子待我,我自然也以君子之道相待。君兄肯認我這個朋友,那算是看得起任某。日後若有時間,君兄可再來東院與我切磋,任某定然‘迎之門外,掃徑以待’。”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任兄明日還有惡戰,請先去療傷吧。君某就不攪擾了,先行告辭。”

    君綾竹拱了拱手,隨後便直接轉過身去,離開比武台直奔山道而去,似乎是準備返回學院,繼續修行的樣子。

    任玄目送君綾竹離開之後,臉上的笑容這才漸漸消失。

    最後,任玄倒吸了一口冷氣,麵色變得慘白起來。

    “任玄哥哥,你受了傷,就不要跟那個君綾竹說這麽多話了,還是先坐下好好休息吧。”

    司馬萱最先圍了過來,滿臉關心之色的扶住了任玄。

    任玄右手扶著自己的左胳膊,滿頭冷汗的緩緩坐了下來。

    坐下之後,任玄低聲道:“你懂什麽?這個君綾竹乃是十足的君子人物,我們兩惺惺相惜,總得先把話說完,把場麵做足吧?”

    “你還真是死要麵子!你就不能別這麽的虛榮?”司馬萱瞪了任玄一眼。

    “這不叫虛榮,這叫做榮譽。哎喲……這胳膊疼著呢,你別按。”任玄話還沒說完,就立刻‘哎喲’了一聲。

    司馬萱卻皺眉道:“你胳膊還真的是斷成兩截了,傷的很重。剛才你在台上生龍活虎跳來跳去,我還以為你沒事了呢。誰知道,你是拖著一條斷胳膊在那裏晃來晃去。”

    “什麽叫‘晃來晃去’,措辭不當。你沒聽到君綾竹的那句話嗎?往來如鷹擊,矯捷如龍姿!這是讚譽。再者說,區區一條斷臂罷了,又不是第一次,有經驗了。”

    “這算是哪門子經驗?嘛,算了。隻要不是‘那個事情’也有經驗就好。”司馬萱白了任玄一眼。

    任玄一愣:“那個事情,是哪個事情?”

    “就是那個事情啊。算了,跟你也說不清楚,你日後自然就明白了。”

    司馬萱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旁邊滿臉焦慮之色的袁尚。

    “袁公子,你藥店的那些夥計呢?怎麽關鍵時刻沒了蹤跡?”

    “這群該死的家夥,我明明都差遣人過去催促了,怎麽還沒來?”

    袁尚聞言,也露出了一臉不耐煩之色,朝著背後頻頻望去。

    可恰好,就在此時,侯三帶著四名藍袍青年,各自提著一個大鐵藥盒跑了過來。

    人還沒到,聲音先出來了。

    “喲!任爺!您這是怎麽了?快快,讓小的給您看看!”

    一聲驚呼之後,這侯三就已經滿頭汗水的跑到了任玄身邊,然後他立刻就伸出手來,朝著任玄的左臂拿捏而去。

    “嘶。”

    任玄忍不住的再度倒吸一口冷氣。

    到底還是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雖然比同齡人沉穩、老練了許多,但還做不到‘刮骨療毒’也不吭不響、不動於色的程度。

    斷臂之痛,畢竟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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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侯三和他所帶的醫療團隊,似乎的確有些手藝的樣子,隻見侯三診斷完了任玄左臂的傷勢之後,便立刻取出了極品金瘡藥、繃帶,替任玄包紮了傷口。隨後他還取出了兩塊木板,將任玄的左臂固定在了脖子下方。

    瞬間,任玄就從一名喜怒不形於色的天才少年,變成了一個身纏繃帶、吊著胳膊的病患。

    隨後,侯三又接連取出了好幾種療傷丹藥,並取來一壺水遞給任玄,讓任玄盡數服下。

    還別說,幾粒療傷丹藥下肚,任玄右臂的疼痛登時就緩解了一大半,並且整條右臂也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恢複著。

    “任爺!大約七天後,繃帶和木板就可以取下來了。但,不可以用力過度,否則還有斷臂之虞。一個月之後,左臂才能算是完全康複。”滿臉恭維之色的侯三,替任玄診治完畢之後,還逐字逐句的說了這麽幾句話。

    可任玄聽到之後,卻是眉頭一皺。

    “七天後才能解除繃帶,一個月以後才能康複?如此說來,任某的‘神武小比’豈不是無法參加了?”

    “是這樣的。畢竟任爺你你受傷了,還是安心療傷比較好。至於‘神武小比’嘛,明年不是還有機會嗎?明年再試試就好了。”侯三勸慰道。

    “豈有這種道理?”

    任玄連連搖頭:“任某這一次闖入決賽,殊為不易。豈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我問一下,就沒有能夠讓傷勢立刻就好的傷藥嗎?”

    “爺,這種級別的傷藥縱然有,那也是能夠‘醫死人肉白骨’的仙家之藥,我們這種小門店哪裏可能會有?”再者說,即便是爺您想在決賽裏一展手段,但說句不好聽的,決賽裏麵的都是怪物中的怪物。恐怕任爺勝算不高的。與其冒著受傷的風險去參加決賽,不如就此作罷,好好休息的好。”侯三勸道。

    可是,侯三這番話說出來之後,任玄還沒有說些什麽,袁尚和司馬萱卻均是眉頭一皺。

    袁尚還好,隻是皺著眉頭輕咳了一聲。

    可司馬萱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

    “侯三,我隻聽說過勸人上進,去拿一個好名次的。還沒聽說過比武還沒有開始,就先勸人先退出的。你這是怎麽回事?莫非是收受敵方賄賂了?”司馬萱露出一絲狐疑之色的看著侯三。

    侯三登時麵色就苦楚了下來,露出一臉被冤枉的模樣。

    “這位司馬小姐,你可不要平白無故的冤枉小人啊。我剛才那番話,隻是為了任爺的身體考慮罷了,絕無任何的私心。再者說,即便是小的不說,想必也會有其他人來勸阻任爺吧。”侯三苦著臉說道。

    “誰?我看誰會這麽說!”司馬萱哼了一聲,站起身來環目四顧。

    可是,司馬萱剛剛哼完,旁邊就有一個久違了的溫雅聲音響起。

    “我也勸任玄兄放棄這一次的比武。願意也很簡單,這一次進入決賽的怪物,實在是太多了點,也太強了點。帶傷出戰,絕非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