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幕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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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天的清晨總來的特別早,五點鍾左右,天空泛起了魚白肚,晨曦也漸漸地拉開了帷幕。
東方的地平線上泛起一絲絲光亮,小心翼翼地浸潤著灰藍色的天幕。黑暗與光明的又一次轉換,隨著第一縷陽光穿過晨霧,終於向世界宣告,白晝回來了!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這首《死了都要愛》可謂是人盡皆知,張口就來,可是真正能唱好的人確實不多。
陸凡沒有睜開眼睛,右在床頭不停地摸索著,終於摸到了亮著屏幕唱著歌的,隨按下上的一個按鍵,歌聲戛然而止。
關了鬧鍾,陸凡睜了睜迷離的睡眼,最後還是被可怕的睡魔打敗了,閉上眼睛又睡了回去。
今天是星期五,學校裏有一個規定,每個星期的周五,都會有一個班級,六點鍾趕到學校,進行學校大清掃活動,這周輪到了陸凡所在的高二班。
“死了都要愛,不……”
隔了二十分鍾,鬧鍾再次激情四射的唱了起來,剛剛唱了一句,就被陸凡又一次迅速關掉。
沉寂了五分鍾,陸凡突然做起,似乎睡夢裏想到了今天他要起早去學校打掃的事情。
睜著惺忪的雙眼,看了看上的時間,五點二十八!
什麽嘛,還沒到五點半呢,清晨初醒之際,人的腦子是很迷糊的。
五點半!陸凡身體上的睡意頓時全無,連忙掀開被子,猛的竄向衛生間去洗漱。
五點半了,陸凡想要六點準時趕到學校已經不可能了。因為他居住的地方,距離學校有將近四十分鍾的車程,更別提還要留十分鍾洗漱的時間。
……
陸凡,十八歲,生活在國方天市,在方天第一學就讀高年級。
居住在郊區的別墅群,奕景嘉園是方天市最豪華的別墅群,這裏居住的大多是在方天市有錢有勢的大老板。
陸凡能住在這,是因為他有一位科學家的媽媽,一位就職國家高層的爸爸。不過,陸凡並不以此為榮,有時候他更想做一個平凡人家的孩子。
因為他已經有年沒見過他的爸媽了,除了定時的給陸凡打來巨額生活費,偶爾打來幾個電話,如果沒有這些,陸凡都會以為他的爸爸媽媽已經死了,或者拋棄他了。
陸凡的從不關,因為他不知道什麽時候爸媽給他打來電話,盡管這樣,一年百六十五天,他接過爸媽的電話隻有不到十通,並且每一次通話,絕不超過兩分鍾。
電話的內容很簡單,無非就幾種。“小凡呀,最近乖不乖?成績怎麽樣?要好好學習,將來為國爭光。今天研究局太忙了,媽媽可能回不去了,你要理解媽媽的苦衷……”
“小凡,爸爸不在你身邊一定要自律,不要學壞,好了,一會要開會了,先掛了。”
所以就致使了陸凡的性格有些孤僻,在學校裏能談得來朋友不多。
迅速忙活了幾分鍾,剛洗的頭發還沒吹幹,正往下滴著水滴。然而陸凡卻顧不上這些了,隨意地拿起一套衣服,下五除二地套在身上,背上單肩書包,從桌上拿起一塊麵包叼在嘴裏,就往外衝。
陸凡要趕電車,現在已經五點十五,五點四十的時候會有一輛電車從奕景嘉園經過,若是趕不上,等下一班的話就要到六點鍾了。
外麵的天現在亮了許多,花朵抖了抖身子,露珠從翠綠的葉子上滑落,樹枝上的小鳥嘰嘰喳喳叫的很歡快。
奕景嘉園的景觀在方天市是屈指可數的,可是現在的陸凡已經顧及不到周圍的景色了。
他在花叢兩側所夾的小道上飛奔著,那速度真的可以用“百米飛人”來形容了。
陸凡在學校裏成績一向優異,一直穩居年級第一,體育也超出常人,而且他談的一鋼琴,就連學校裏的鋼琴老師都拍叫絕,更是引來不少花癡少女的青睞。
全方位優秀的陸凡,性格溫和,彬彬有禮。這也引來了不少男生的反感,人是喜歡攀比的動物,家事,金錢,優點,什麽都喜歡攀比。當一人感覺遠遠不如另一人的時候,就會在心底產生一絲厭惡,隨著旁人的火上添油,就成了真正的反感了!
陸凡的家在奕景嘉園的深處,走路到車站要十分鍾的腳程,通過陸凡一路的狂奔,終於在電車停靠之際,抵達了車站。
陸凡弓著腰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五分鍾的極限運動,使得他的嗓子隱隱作痛。
電車緩緩啟動,雖然是時間還沒到六點鍾,但是電車上的人卻不少。送孩子上學的媽媽,西裝革履的白領,去公園的老爺爺。
世界的每一天,人們都在忙碌度過,無論開心,還是難過,隻要時間不停轉,人就會一直忙下去。就像陸凡的爸爸媽媽,也像現在趕電車的陸凡。
電車上已經沒有座位了,陸凡隻好抓著把,看著窗外極速變換的風景,此時早已消散的困意又襲上心頭。
“陸凡,好巧啊!”耳邊傳來猶如百靈鳥般動聽的聲音。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正在打架的雙眼皮,瞬間被拉向兩邊。
陸凡聞聲望去,眼前是一身校服的清純少女。彎彎的柳眉,細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瞳孔,薄薄的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烏黑如瀑的秀發,簡單用一根紅藍相間的頭繩紮成馬尾的模樣。
她是林夕顏,與陸凡是同班同學,也是和陸凡關係不錯的幾個人之一。
“是挺巧的,早上好。”陸凡點了點頭,禮貌性的問好。
林夕顏微微一笑,猶如花叢的蝴蝶,百合花的蓓蕾。眨了眨清澈如水的眸子,林夕顏擠過人群,在陸凡身邊的空地方站定。
“怎麽?你也起晚了?”沉默了一會,陸凡首先開口。
林夕顏可愛的吐了吐舌頭,有些尷尬的回答道:“是啊,鬧鍾壞了,不靠譜的爸媽也忘記叫我了。”
聽到“爸媽”這個字眼,陸凡的神色黯淡了不少。“至少,你還有爸媽陪著……”
作為陸凡的好朋友,林夕顏自然知道陸凡的事情,眼下說錯了話,不由得歉意地低下了頭。“對不起……”
“沒事的,我已經習慣了。”陸凡輕輕搖了搖頭,嘴角的那抹勉強的微笑,使得林夕顏更加的愧疚。
林夕顏,標準的校花模子,性格開朗,為人和善,是方天第一學的大眾女神。之所以被稱為大眾女神,是因為她特別在意別人的情緒,而且性格溫和,從來不生氣。
電車行了半個小時,車上的人不斷的交替,雖然空出了座位,但是陸凡依舊靠在床邊,對著窗外的風景出神。
“陸凡,你看,外麵下雨了。”
林夕顏指了指窗外,陸凡聞言才從神遊回來,看著玻璃上,不斷向下滑落的雨滴,才想起出門時沒有帶傘。
“嘿嘿,看來我們不用擔心遲到問題了,下雨了,學校清掃活動應該取消了。”林夕顏剛剛想到自己遲到的問題,肯定少不了班主任的一頓批評,現在下雨了,她心的擔憂也煙消雲散了。
“你應該擔心的是,一會雨勢加大,該怎麽去學校的問題。”陸凡輕輕敲著玻璃窗戶,側過頭看著林夕顏。“我看你也是沒有帶傘吧。”
“啊,是了!”被陸凡這麽一說,林妙音臉上露出愁容,又看了看窗外,雨勢不斷增長,甚至在空彌漫起了濃濃的雨霧,照這樣下去,估計下車的時候,會被淋成落湯雞。
“那可怎麽辦?淋雨會感冒的。”林夕顏說道,一張可愛的臉蛋頓時沒了主意。
電車又行了一會,緩緩停下,播報語音響起一陣甜美的聲音:“方天第一學到了,請乘客們按秩序下車,帶好隨身物品……”
電車門打開,陸凡將外套脫下,撐在頭頂,對著林夕顏說道:“走吧,我們一起跑到學校。”
林夕顏猶豫了一下,麵色微紅,鑽到外套下麵,與陸凡快步的向學校跑去。
車站距離學校不算遠,也不算近,他們很快的就跑到了學校裏。雖然有外套擋去了大部分的雨水,不過林夕顏的身上還是濕了不少處。
林夕顏抱了抱有著發冷的身體,打了個噴嚏。雨水順著長長的發絲流下來,被雨水打濕的臉龐,此時倒顯現出不同的魅力。
陸凡看著林夕顏的側臉,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哎呀,陸凡你的衣服怎麽都濕透了!”林夕顏整理一下著裝,卻看到陸凡的上身,沒有一處是幹的。
“雨太大。”陸凡笑了笑,擰了一把外套,擠出了不少雨水,隨後道:“走吧,外麵冷,我們回教室吧。”
林夕顏乖巧的應了一聲,跟在陸凡的身後,臉蛋有著泛紅,不知道是因為淋了雨還是因為什麽。
教室的人幾乎全都到了,畢竟是因為今天是他們打掃學校的日子。
將濕透的外套,隨意的搭晾在椅子靠背上,陸凡就拿起桌前的英語書,開始了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