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從前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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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風茫然的看著自己的,又看著房裏老舊的八仙桌,褐色的泥土牆上稀稀拉拉的粘著些許舊報紙和幾張獎狀。牆上的日曆明晃晃的顯示著:1996年6月21日。而陳風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短袖白色的確良襯衣,下身一條肥大的老氣褲子,腳上是一雙很不合腳的涼拖鞋。這一切都意味著陳風經曆了網絡上傳得很神奇的事情-穿越。是的,就是穿越,前一刻,陳風還在現代化的辦公室裏吹著空調,悠哉悠哉的玩著電腦上的小遊戲,順便和新來的女同事討論討論最新的汙汙的段子……現在,陳風穿越了時間和空間,回到了少年時代自己的家。這個坐落在神州大地上地處西南蜀省的一個普通的小村子。
陳風努力的在腦海深處裏搜索著關於這年代的記憶。這一年,自己從鎮上的初畢業,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縣裏最好的高:資縣二。為這個普通的農村家庭增添了許些喜氣,讓樸實的父母看到了改變家庭命運的希望。這年夏天,自己從鎮上的派出所拿到了屬於自己的身份證,從而在神聖的憲法上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公民。這一年,大自己五歲的哥哥迎娶了屬於他的新娘,陳風的嫂嫂,一個賢惠勤快的女人。明年,家裏將湊錢,給哥哥和嫂嫂在鎮上修建幾間新房,從而讓這個普通的家庭背上了不少的債務。所幸自己哥哥陳輝踏實勤快,在鎮上學旁邊開了一間小餐館,憑著在省城餐館打工的藝,讓家庭慢慢的擺脫了困境。
這一年,陳風這個樸實的農家孩子背上行李,來到縣城。因為少年的無知、虛榮和輕狂,由一個品學兼優的學霸,迅速墮落成一個沉迷,逞勇好鬥的不良少年,成績也一落千丈。在父母失望的目光下,磕磕絆絆的考上了一所普通二本院校。
上了大學,破罐子破摔的陳風更加肆無忌憚,逃課,打遊戲,看貫穿了整個大學生涯。大學畢業,陳風幸運的就業於一家國內知名企業。由於眼高低,為人處事也做不來外圓內方,很快就淪落為公司的一顆小小螺絲釘,慢慢的混成了一個老司。因為事業上差強人意,所以在感情方麵也磕磕絆絆。畢業後談了兩個女朋友,由於現實生活麵臨著柴米油鹽的煩惱,繼而吵吵鬧鬧,分分合合,最後忘卻於江湖。經過兩次戀愛,陳風也淡了心思,就順天由命的單著。時間一晃就到了十多歲,沒心沒肺的混天度日一直到現在。
重生回少年,這時的陳風茫然不知所措。害怕這隻是一個夢,也怕辜負了這次神奇的穿越。自己本隻是人海茫茫的一粒沙,重生回來也沒有什麽係統之類的金指。做一番大事業?得了吧,自己已經沒有少年的熱血和二了。如果湊合著過,那倒簡單,自己好歹還是先知,知道房價會像插了翅膀一樣飛上天,知道bat會發展成為巨無霸,知道會智能化……
想到這裏,陳風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從書包裏拿出紙和筆,把這時候能記起的後世大事都用筆記下來。陳風看著滿滿的一頁紙,想了一下,又撕掉,用自己獨特的暗語記下又按照一定規律的打亂。然後找到打火把那一頁紙燒掉,看著漸漸熄滅的火苗。陳風突然想明白了,管他是不是一場夢,也不管能取得多大的成就,至少要念頭通達,無愧於心。
陳風走到屋子邊上的地壩上,任由火辣的陽光照在身上。因為考成績考得好,陳風的父母獎勵他好好的休息,沒讓他去地裏幫忙幹活。陳風關上大門,隨意地在村子裏閑逛。
這時候的天很藍,天空飄著幾朵白雲,時而陣陣清風吹來,夾雜著草木和花香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後世的陳風一直待在城市裏,生活節奏快,人與人之間的心思也很複雜。現在重新領略田園的悠閑生活,反而生出一絲隱世隔絕的念頭。
陳風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兩世加起來都還不到退休的年紀,現在反而會有這種矯情的想法。看來自己還真是一個賤人啊……
“小風,去哪裏啊?”迎麵走來一個四十多歲的年男子,相貌普通,肩上扛著一把鋤頭。
“張叔,我隨便逛逛。你從山上回來的麽?張軍呢?今天都沒看見他。”陳風答道。
張叔叫張建國,住在陳風家屋後,因為房前屋後,張建國又是一個熱心腸的人,所以兩家關係還不錯。張愛國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兩個女兒初沒畢業就去粵省打工去了,小兒子張軍比陳風小一歲,喜歡跟著陳風玩。因為陳風成績好,屬於別人家的孩子那種孩子,所以張愛國夫妻也樂意張軍多和陳風玩。
“他昨天下午去他外婆家耍去了,有空來我們家耍嘛,不要跟個秀才似的,一天到晚悶在屋裏。”張建國爽朗的打趣道。他的二女兒張紅和陳風同歲,小時候兩人經常一起上下學、玩耍。看起來有點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意味。不過後來兩人上初過後,都朦朧的知道了男女之別,互相有意識的疏遠了彼此的關係,而後逐漸變得陌生起來。陳風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相貌普通,卻有一雙丹鳳眼的少女。前世陳風聽父母閑聊的時候,提起過張紅在粵省打工期間談了一個男朋友是粵省的,然後嫁到那邊。陳風後世除了逢年過節回家偶爾碰到幾次,也從沒聯係過。“嗯,好的,張叔。”陳風微微一笑點頭回答。
陳風穿過一片竹林,來到村子後麵的山腳下,沿山間的小路慢慢的往上走。兩旁林立的玉米杆隨著微風蕩漾搖曳,紅桔樹上的知了有氣無力的叫著。天空的驕陽照在陳風身上,使得陳風光潔的額頭稀稀疏疏的布了少許汗珠。陳風走到山頂,站在最高處放目遠眺,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山頭和房屋,生出一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情懷,心陡然萬丈豪情。
陳風順著小路繼續往下走,快到山腳的時候,遠遠地看見一顆高大的皂角樹。陳風快步走到皂角樹下,站在樹下的陰涼處,頓時覺得夏日的炎熱忽然涼爽不少。歇了一會,陳風背起雙,低著頭,眉頭輕輕的皺著,就在皂角樹周圍慢慢的踱過去踱過來,像在思考著什麽難題,又像懷念著某種情懷。這時,皂角樹上的知了猛地一下子就鳴叫起來,沉思的陳風也隨即停下腳步,神情嚴肅,目光死死的聚焦在地麵上的一處斜坡。幾秒後,陳風長舒一口氣,神情緩和下來,把插在褲兜裏,身體斜靠在皂角樹上。當陳風習慣性的往褲兜裏一摸,卻發現兜裏什麽也沒有的時候,臉上曬然一笑。前世的陳風從高就開始吸煙,但是煙癮一直不大,後來大學畢業,參加工作,或許是生活的種種不如意,漸漸的喜歡在獨處的時候小酌幾杯,幾分清醒,幾分迷離。陳風忽然期望起來,這輩子第一次抽煙的感覺了。
當陳風沿著山腳慢悠悠的到房子的時候,陳風的父母已經從地裏回到家裏了。看著在廚房忙碌的母親,陳風竟忍不住雙眼濕潤,低著頭站在地壩裏哽咽。父親陳愛軍看見兒子站在地壩上,小聲的哭咽,急忙走過來:“小風,你這是怎麽了?是誰欺負你了麽?”然後用雙把陳風的腦袋托起陳風的腦袋,仔細的打量著陳風。陳風淚眼婆娑卻又麵帶笑容的看著父親,忽然把父親緊緊抱住,腦袋靠在父親的肩膀上。“爸,沒人欺負我,我就是看到你們太高興了……真的,就是太高興了。”陳風有點語無倫次。“爸,媽……這輩子幺兒一定好好孝順你們,讓你們好好享福。”
母親王英剛踏出廚房,就聽見陳風這番話。
“小風,那你要好好讀書,考個好大學。以後出息了把我和你爸接到大城市裏享福。”王英站在廚房的門檻,看著地壩上的父子兩人,臉上充滿了幸福的笑容。
陳風走到母親麵前,用輕輕的抱住母親的肩膀“媽,你們放心,兒子這輩子肯定接你們到大城市去坐小轎車,住大別墅的。”
“好了,小風,你媽還在做飯呢,這孩子,才多久沒見我們就想成這樣,等開學去縣城讀書怕是要哭鼻子呢。”陳愛軍打趣兒子道。
“我才不會哭鼻子呢,爸,媽,我隻是今天早上做了一個夢,夢見很久沒看見你們了,所以特別想你們。”陳風笑嘻嘻的半真半假的回答。
聽陳風這樣說,陳愛軍夫妻也沒感到什麽異常。畢竟陳風年紀還小,做噩夢被嚇哭也是很平常的事。陳風看著這時候的父親,陳愛軍身高有一米四,在蜀省人算是高個,長期的勞作使其身材魁梧,國字臉,濃眉大眼,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帥哥,相當有魅力。陳風的哥哥陳輝就遺傳了陳愛軍的濃眉大眼,而陳風的長相就隨母親多一點。母親王英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斯斯的,說話做事卻是風風火火,雷厲風行,性格很是剛烈。
“就你能,拿碗筷準備吃飯了。”王英搶白陳父道,又回廚房忙活。
陳風聳聳肩,對父親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在這個家裏,母親最大,父親一輩子被母親管得死死的。
雖然隻有素炒青菜和泡菜,陳風卻吃了滿尖的兩大碗白米飯。後世的陳風雖然吃過很多美食,然而最喜歡吃的仍然是母親做的泡菜,也許是味蕾習慣了這種味道,也許愛的是親恩這種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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