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子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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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夭夭趴在曲徵明懷裏,臉埋在他胸前,隔著襯衫,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溫暖的體溫,聽到他胸腔內心髒有力的跳動。

    他身上沒有噴香水,是一種純男性的氣息,夾雜著烈酒的香味,交織成一股濃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他的手擱在自己大腿上來回遊走,這樣的動作由別的男人來做格外猥瑣,但曲徵明來做卻隻見色|情,不見下流。

    電流從肌膚接觸的地方傳入心髒,夭夭覺得半個身子都麻了,忍不住在他懷裏瑟瑟發抖。

    門開了,夭夭聽到追自己的人窸窸窣窣走了進來,他們態度恭敬,還先送上了一瓶好酒,然後才說要把自己帶走。

    夭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無法揣測他內心的想法,她有種命懸一線的錯覺,而這根線的另一端,就係在曲徵明的手指上。

    她提心吊膽的聽著雙方對話。

    “她叫什麽?”曲徵明問。

    “好像是……夭夭?”

    “好像?”曲徵明掐了一下掌心的嫩肉,問,“你叫什麽?”

    夭夭忍不住又是一抖,甕聲答:“陳夭夭,桃之夭夭的夭夭。”

    她聽見他笑了,“桃之夭夭?是逃之夭夭吧。”不等夭夭回話,他又接道:“告訴你們老板,這女孩,我要了。”

    此話一出,夭夭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緩緩落地。

    門被打開又重新關上,屋子裏變回原樣,隻多了一個夭夭。

    她趕緊離開他的懷抱,看著他的眼神感激又仰慕,“謝謝您救了我,您……您……”

    夭夭沒等到曲徵明接話,她看到剛才摸過自己的手插|入桌子上的酒杯裏,裏麵盛著威士忌。

    夭夭的臉色一寸寸白了下去,她忍不住咬住下唇,威士忌是烈酒,酒精能消毒,他這個動作讓她不能不多想。

    緊接著,沾著威士忌的手指重新覆蓋到她的唇上緩緩摩擦,酒精的刺激和屈辱讓她忍不住渾身戰栗。

    她聽見曲徵明低沉的嗓音:“幫我做件事。”

    直到夭夭收到自己的老師許美妍死亡的消息來參加葬禮,她才發現原來曲徵明已經結婚了,妻子就是許美妍,而許美妍好巧不巧竟然在這時候死了,死因還是心髒病突發。

    來了這麽久,夭夭終於感受到了遊戲策劃者對自己那麽一丟丟的善意,雖然這點善意在兩個任務對象身份設定的對比下顯得格外可憐。

    既然碰上了曲徵明,夭夭幹脆改變原本的計劃,抓住機會,先啃這根難啃的骨頭。

    她仰著臉看他,黑白分明的眼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她又嗅到了那種純男性的氣息,夾著著烈酒的香味。

    女孩的嗓音在黑暗中顯得神秘而又充滿誘惑,她問:“曲先生,是因為許老師嗎?”

    男人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騰出手來托起了女孩的下巴。

    他湊近她,酒精的味道更加濃鬱,讓人窒息。

    男人的勾起嘲弄的笑,“在老師的葬禮上勾引她的丈夫,真是一個好學生。”

    夭夭的臉色瞬間蒼白下去。

    “你……你放開我!”她低吼,猛地顫抖起來,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羞辱,努力想要擺脫對方的禁錮,但他的力道太大,死死捏住她的下頜,鋼鐵一般難以撼動。

    夭夭極力掙紮,雙手掰著他的手腕,拚盡全力低頭,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曲徵明吃痛,但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反而猛地用力,把她壓到了沙發上。

    男人充滿侵略性的氣息瞬間將她淹沒,夭夭一驚,下意識的鬆開牙齒,徒勞無功一般推他,壓著嗓子罵道:“混蛋,今天是老師的葬禮,你要幹什麽!”

    “嗬,我猜得不對?”離得進了,他一開口夭夭就嗅到了濃烈的酒精味,“在葬禮上見到我,你沒有感到高興?”

    窗外雨還在沙沙的下著,空氣潮濕又炙熱,是曲徵明身上的溫度。

    夭夭努力維持冷靜,“那又怎樣?你救過我,見到自己恩人,我高興難道不對?可惜我現在一點都不高興了。”

    夭夭等著他反唇相譏,這個男人敏銳得可怕,絕對不可能就這麽被自己說服。但是等了很久他都沒有開口,他滾燙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耳邊,濃烈的酒精味淹沒了全身所有感官,夭夭忍不住猜測,難道他喝醉了?

    就這麽被他壓在沙發上過了很久,在枯燥的雨聲和男人的呼吸聲中,夭夭終於忍不住推了推他,死沉死沉的,沒有一點反應,不會睡著了吧?

    再推,還是沒反應,真的睡著了。

    夭夭艱難的把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推開,帶著一顆狂跳的心逃回了自己屋裏。

    關上門,她撲到床上,心髒還在劇烈的跳動,媽呀,曲徵明真的太難搞了,她有點hold不住,勾到手就夠難的了,還要讓父子兩個自相殘殺。

    接下來肯定不能去找曲敬姿了,夭夭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不容易睡著,她夢到自己任務失敗,按照合同要賠償一大筆錢,看著一張張粉紅色的毛爺爺就這麽從她手中溜走,她心疼得差一點以為自己也要心髒病突發了。

    心痛難忍的醒來,雨停了,但是天還沒亮,看了看表,剛剛四點。

    夭夭想起客廳裏的曲徵明,忍不住重新趿上拖鞋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打開手電筒,客廳裏已經沒人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

    夭夭正準備回去,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麽東西,她用手機一照,是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

    打開,排頭一行字大剌剌的暴露出來。

    這是一張離婚協議書,簽署者是——曲徵明。

    夭夭一目十行的看完,忍不住驚訝的張開嘴,離婚協議書上曲徵明已經簽了字,上麵寫著財產分割事項,曲徵明承諾把他名下的所有不動產和公司一半股份給許美妍作補償,但是上麵沒有許美妍的簽名。

    這麽看來,是曲徵明急著想要離婚,而許美妍不同意。

    夭夭看著那一長串的財產名單在心裏流淚,如果是自己,立馬就簽字、拿錢、走人,然後隨便浪。

    收起離婚協議書,夭夭重新回房,明天找個機會把這東西還給曲徵明。不過在此之前她給它拍了照。

    黑暗中,她翹起嘴角,在曲徵明提出離婚的時候許美妍死亡,除了自己,她終於又找到了幫助自己完成任務的一項武器。

    許美妍的死和這份離婚協議書沒有一點關係嗎?她不信。

    曲徵明或許對此無所謂,但是看曲敬姿今天的表現,分明對母親感情很深,他難道也一點都不介意嗎?

    第二天用過早飯,所有人準備離開這裏,夭夭找了個機會,把那份離婚協議書還給了曲徵明,再一次問:“曲先生,請問你到底讓我做什麽?”

    曲徵明拿著那張紙,笑容帶著一絲殘酷的意味,“既然你看到了,告訴你也無妨。”

    他湊到夭夭耳邊,啞聲道:“讓你當我的情人。”

    趁夭夭驚訝之際,曲徵明笑著退開,打開車門坐上車。

    馬上,曲敬姿也過來了,麵無表情的坐到了車的另一邊。

    夭夭看著父子兩個消失在道路上,夭夭決定,還是得從曲敬姿下手。

    根據遊戲介紹,夭夭找到了曲敬姿的身份信息。

    曲敬姿,男,十八歲,美術學院大一新生,許美妍就是美術學院著名的老師,陳夭夭是她帶的學生,現在上大三。

    曲敬姿是她的小學弟呢。

    夭夭笑了起來。

    和許美妍足以致命的心髒病不同,曲敬姿的心髒病並不嚴重,隻要好好吃藥,並不影響日常生活娛樂,否則他的心髒也撐不住性|愛這麽充滿刺激性的活動。

    夭夭再次見到曲敬姿的時候是在學校,一節大型的公開課。

    俊美的少年臉色蒼白,目光疏離,獨自坐在大教室的角落裏,顯然還沒從喪母之痛中緩過勁來。

    他低著頭作畫,全神貫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夭夭悄悄坐到他身邊,他沒有任何反應,一直到上色的時候他找不到合適型號的水粉刷,正煩躁時,合用的刷子出現在他麵前,才終於吸引了他的主意力。

    一隻秀美的手捏著刷柄,順著白皙瑩潤的手,他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

    這是一個漂亮的女孩,身上有種奇怪的氣息。

    夭夭晃了晃手中的刷子,笑眯眯的問:“你是不是要找這個?”

    曲敬姿眸光微閃,冷漠的拒絕,“謝謝,不用。”

    說完,他抽出一根自己的刷子用了起來,哪怕並不合適。

    夭夭奇怪,她本以為以曲敬姿會比較好勾搭的。

    不過這樣也好,太好勾搭了說明他對自己的態度太隨便,這樣就很好。

    曲敬姿埋頭作畫,一張女人的肖像畫出現在他筆端,時間無意識的流逝,公開課已經結束,老師走了,上課的學生們也走了,教室裏安靜下來。

    到這幅畫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又需要用那個型號的刷子了。

    他打開顏料箱,驚訝的發現,那根刷子回來了。

    他抬頭,那個熟悉的女孩還坐在自己身邊,她垂眸看畫,有水霧濡濕了烏壓壓的長睫。

    “我……”頓了一下,他終於開口問,“……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他畫上的人,是許美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