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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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閱比例不足70% ,請補定或72小時後刷新 當然阿慶也一樣, 在意外英年離世之前, 貧窮質樸寒酸短見的鄉下妞烙印已經深深的打入了靈魂中。
擁有第二次生命的喜悅是顯而易見的,她作為嬰兒出生的時候還能清楚的回憶起死亡來臨那一刻對整個世界的眷戀和不舍。
更何況這輩子還出身於巨富之家——發財夢人人都做過, 她以前還想著有錢人吃飯是不是真的用金子做的碗筷呢。
當然那是暴發戶加神經病,總之對於第二次生命阿慶是抱著由衷的感激。
可要一個人格已經定型的成年人適應截然不同的生活和價值觀不是件容易的事。
財閥豪門不光是吃穿上的精致豪奢而已。儀態禮節可以培養, 才藝修養可以學習, 但某些已經定型的東西, 你是沒辦法全然剝離然後塑就一個全新的截然不同的存在的。
那些寒酸, 小氣,刁鑽,計較,可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對於阿慶卻是組成自己這個存在的一部分, 已經過了矯正的時機,自然不可能因為家境的改變就消弭無蹤。
很長一段時間西門慶對這個以前萬萬不敢想的階層是無所適從的, 所幸的是, 對於成年的靈魂來說, 幼年的時間長得可怕, 給了她足夠調整的時間。
阿慶摸索良久,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平衡之道,並且學會了對一切坦然視之。
於是當初她不顧家人的阻攔搬到了鄉下, 和熟悉的土地和糧食作物待在一起, 終於找到了讓自己安心的生活方式。
可同樣是種地, 上輩子和這輩子也是不一樣的,西門慶深知這一點,現在的她有了自己出生開始就背負的責任。
她一直認為,上流階層的精英子弟們既然能享受優渥生活,就應承擔相應的義務。
社會大部分資源傾斜在他們身上,拿的多就得幹得多,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接受這麽好教育質量,不說一個個必須得在各大領域有所建樹吧,但至少得為整個時代的良性發展樹立一個好的標杆,讓後麵的人有努力的方向。
可樓下餐廳這一幕,完全讓人看不到這些家夥作為國家的下一代還有什麽希望,這種全民參與性質的暴力往小了說是教育的悲哀,往大了說簡直是人性的淪喪。
更甚至在場的人可能並不覺得什麽,罪惡的參與人數一多,罪惡感就會不斷被削弱,就如同海嘯席卷了人的生命,有哪一滴組成整個海嘯的水珠會認為是自己的責任嗎?
西門慶猛然站起來帶倒椅子的動靜把F4嚇了一跳,樓下本就鬧鬧哄哄的倒是全然沒有注意這裏。
她轉身就要往樓下走,被道明寺一把拉住手——
“你去哪兒?”
這時西門慶還不知道罪魁禍首就是麵前這四個家夥,隻以為他們袖手旁觀而已,看他們隨處不在的特權,總歸是沒人能欺負到他們頭上。可這樣的冷漠她打心底是不讚同的,所以態度就有點冷。
“去叫找老師!”她說“雖然學生之間的糾紛捅到老師那裏不好,但這已經不是不是糾紛的問題了,是犯罪!”
這話話一出,四人麵麵相覷,就連一直哈欠連天要睡不睡的花澤類也睜大了眼睛一副聽了天方夜譚的傻樣。
唯有快一步反應過來的西門痛苦的捂住額頭,他想起來了,這幾年因為和阿慶聚少離多,見麵機會難得當然各種親密,可實際上他們在很多事情上存在著巨大的認知分歧的。
不該讓這家夥看到這一幕!
西門這麽想著,準備哄她先回避,美作那個嘴快的就指了指餐廳某個角落“可老師在這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權限啊?”
西門慶對於老師這個職業還是抱著極高的敬畏感的,聽了這話不可思議的看著美作。
他聳聳肩,繼續解釋到“你看,誰願意在學校被人指手畫腳?老師的存在隻在於教授學術知識罷了,至於其他的,我們為什麽要聽格調比自己低的家夥?”
“就因為一個職位,我們就該心甘情願的聽從庶民擺布嗎?隻要稍微有點常識都不可能的吧。”
其他三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沉默中對於美作的讚同顯而易見。反倒西門慶才是那個異類。
她氣笑了“合著你們覺得自己的人格已經完美到不需要長者引導的地步了?”
“真正有本事的人哪怕七老八十還會日日反思呢,鼻涕都沒擦幹淨的小鬼在這裏囂張個屁!”
“你們所說的不想聽人擺布自發建立起來的秩序就是這麽個玩意兒?”
幾人一頭包,被這麽個跟自己一樣大的丫頭按著頭當兒子訓,都有些後悔這麽貿然。
還沒適應他們建立的製度的家夥,頭一次見這場麵震驚是難免的,區別是別人不敢叫出來,可西門慶處於他們的同一階級,天然的統治者地位,她能喊!
還沒琢磨出怎麽把這沒眼色的丫頭先忽悠走,就聽她接著到“我知道了,既然在這裏工作的老師已經放棄了自己職責,那麽找他們也沒用。”
對對對!所以你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當失望至極拂袖離開吧,他們這麽想著。
“所以直接聯係記者吧,既然氣候已成,看來是不能從內部瓦解了,隻能依靠外界的壓力——”
她說著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被西門眼疾手快的搶過手機“喂喂喂!你忘了這裏是咱們幾家的聯合產業了?把自己家的醜聞暴露在外界,媽媽回來會扒了你的皮。”
西門慶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出“我差點忘了,那學校就更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把別人的學校經營成這副德行!”
幾個人抽著嘴角不知道怎麽讓這丫頭腦子轉過彎來,這時久不發言的道明寺開口了——
“吵死了,醜女!”他伸出長腿交疊的架在餐桌上,擋住了西門慶的去路“誰給你的權利對別人建立的樂園指手畫腳?”
“安靜的閉上嘴,好好坐在那裏看就行了。現在,給我坐下!”
這大少爺這些年耀武揚威慣了,父母常年不著家沒空管他,姐姐嫁人了有自己的家庭得經營,F3一貫沒大事也大多順著他,這幾年就越發養成了他唯我獨尊說一不二德性。
這要是換了真正同齡的女孩子,說不準會被這氣勢唬住,這年頭吃這套的還挺多。可西門慶心理年齡癡長他們二十多歲,看了道明寺這副鼻孔朝天的德性隻想一巴掌呼下去。
她也不是傻子,道明寺的話雖然沒頭沒尾,可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了。她還在到處追究放任學生自治導致學校變成這樣的根本原因,敢情罪魁禍首就在麵前!
也是了,但凡對現狀有半點不滿,四家的繼承人都不可能就這麽默不作聲,其實剛才美作說那番話已經做夠暗示了。
小時候這幾個家夥在幼稚園就是最熊最霸王的那一撥,不過那個年紀總是能得到最大的包容。可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興變本加厲到這個地步的?
西門慶沉默的掃過幾人,黑黝黝的眼睛裏看不出情緒,其他三人或許不明所以,但了解她的西門就知道要糟。
所幸她還有個廣大家長(?)的通病,認為自家孩子都是好的,如果不好了,那一定是在一起玩兒的別人家小孩兒帶壞的。
她直接對西門到“總二郎,以後不準再跟道明寺來往。”
花澤類和美作聽了這話有點懵,不管從什麽角度看了這都有點好笑,可看這丫頭毫無開玩笑的意思,又半點笑不出來。
道明寺則當場就炸了,他蹭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瞪著西門慶“死女人,大言不慚,從小你就不肯聽話乖乖跟在本大爺後麵,稍微不注意就跑出來指手畫腳。”
“你以為自己幾斤幾兩?能命令到我們?該待在家裏等著嫁人的家夥。”
“閉嘴!癟三。”西門慶根本就不理會他的話,隻不耐煩的讓他住口。
“你說我什麽?”花澤類和美作連忙這家夥拉住,小時候打架是一回事,現在如果動手就不得了了。
“你怎麽說?總二郎。”她在意的還是西門的立場,如果鐵了心要這樣跟著這家夥混——
西門不用琢磨都知道如果不拿出姿態這家夥就會打斷自己的腿,雖然是兄妹,但從小到大,他才始終是被管教的那一個。
他聳了聳肩“沒辦法,你知道我們兩家是怎麽樣一個複雜的利益鏈,下一代的交好也是家族賦予的責任,我也沒辦法。”
說出來了,這家夥真的說出來了!
美作他們今天看的戲已經夠大了,沒想到還能見識兄弟背後捅刀這一幕。哪怕阿司單蠢他們三人一貫心照不宣的順著哄著,可最為圓滑的西門真的就這麽直接說出來了。
眼見這會兒道明寺的臉色已經不能用烏青來形容了,那對兄妹還在補刀。
西門慶捏著下巴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想想總二郎說的也對。隨即對他點點頭“是嗎?那辛苦你了。”
西門對著用看叛徒眼光看他的三人攤了攤手——他能怎麽辦?死道友不是貧道唄。
西門慶隨即不再理會幾人,這讓一直發火卻屢屢如同打在棉花上一樣的道明寺眼睛都紅了。
他掙開花澤類和美作,就要去抓那女人。就見她拿起餐桌上那個大的玻璃水杯,走到欄杆處,然後對著樓下鬧哄哄的場麵砸了下去——
一樓的餐廳頓時像被按了暫停鍵一樣,玻璃濺飛擦破了其中幾個人露在外麵的皮膚,可沒人敢表示不滿。隻因為這玩意兒來自二樓。
眾人緩緩的抬頭看過去,卻發現發難的人並不是F4之中的任何一個。恰好相反,他們的震驚也不亞於樓下的人。
他們以為西門慶隻用文鬥的,看看她一開始的打算:找老師,找媒體,限製朋友之間的交往。一般來這種路數的人會一言不發就動手嗎?
這時他們才恍然想起來,這家夥小時候是個把最暴躁的阿司每每按在地上揍的家夥,論暴力她那會兒才是一群小鬼中的無冕之王。
人家下鄉種地這麽多年,別的不說一把子力氣是有的,他們怎麽就這麽天真的認為別人長大了也就完全改變了?
看得出他們對這塊花圃照料得很精細,還詳細的有一套數據記錄,這麽精密的培植方法簡直像在做科學實驗一樣,讓西門慶有點方。
不過除此之外操作性的問題倒是難不倒她,別以為伺候糧食作物不像培育名花一樣精貴,她就會冒冒失失粗手粗腳。
實際上相反,很多作物往往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細心。比如對抗生命力頑強的草,要確保完全連根拔除,即使細小的幼苗也不能留下,這就不是一件容易的活兒。
越是到後麵越考驗功夫,一般不耐煩的囫圇鏟除,恐怕草根都還在,簡直做白工。
還有豆類穀類一般要親自培育幼苗,然後完成移栽,幼嫩的早苗經不起摧殘,動作也是要小心翼翼的。
關鍵是他們種植的數量不少,小心的同時還必須得追求速度,所以哪怕專業的育花人,某種意義上來說技術層麵的功夫往往是不及她這種長期務農的。
隻不過術業有專攻,西門慶的種植技術全靠兩輩子,以及祖輩代代累計下來的經驗,而這些人更類似於研究植物的學者,不能一概而論。
他們專業且理論知識豐富,鑒於西門慶隻是照顧玫瑰園而不是學習植物學,一開始他們針對性的為她科普了這裏玫瑰包含的品種,不同品種的習性,生長周期,以及病理早期現象的觀察和應對方法。
西門慶咋舌,這比她在電視上看的農業節目都專業多了,不過雖然沒深入涉獵過,但很多東西畢竟一通百通,西門慶至少絕大部分聽得懂,並且能迅速在自己的經驗中對號入座。
即使遇到生僻的學術性詞匯,稍微停下來細問一番,也能恍然大悟。
那個總負責人見她吸收速度這麽恐怖,倒是驚訝得不行,之前收到通知還以為又要特意騰出時間伺候心血來潮的大小姐,現在發現照這個悟性馬上就可以派上用場了吧?
那人一時見獵心起,今天的授業結束後遞給了西門慶一張名片,居然還是東京大學理學部的教授,他直言西門慶或許對植物研究一道天賦驚人,讓她務必考慮一下這個專業。
“冰帝學園曆年考入東大的並不少,如果利用剩下兩年時間好好努力的話,偏差值應該不成問題。”教授循循善誘到。
實在是他們這個行業,本來能靜下來鑽研的就不多,更何況資質就這麽好的,更是難得。
冰帝的學生絕大部分出身富裕,至少今後為了生存被迫轉行的概率就小很多,所以怪不得教授熱情。
可西門慶拿著名片就有點懵,東大什麽概念?那可是國際排位上還甩清大B大一截的高等學府。
這對於上輩子都沒上過大學的屁民來說,根本是神殿一般的存在。
這輩子當然所受的教育和傾斜在自己身上的社會資源和上輩子有天壤之別,並且負責教導她的藤田管家早已表示按照這個進度,她到時候申請東大也不是太難的事。
可沒到那一步的時候,總還是覺得憧憬的距離太過遙遠,即便被總二郎嘲笑過身為資本掌控者太沒出息,但心中那份敬畏是實打實的。
西門慶打死都沒想到自己琢磨個玫瑰園居然引來這路大神,想一開始把人當普通園丁並且心裏嘀咕人家辦事矯情的自己,真恨不得回去問問當時的自己,哪兒來的臉?
這就是普遍天/朝平民對於學曆上的盲目敬畏了,實際上還是那句話,雖然學術上沒有可比性,但操作上,尤其是作物方麵的專攻,他們真的不一定就比她強。
不過西門慶是暫時醒不過味的,隻咽了咽口水,呐呐到“這,比起我的升學問題,您不覺得您在這兒屈才了嗎?”
教授哈哈一笑“怎麽會?跡部君每年為我的研究室讚助了不少資金,托他的福實驗才沒有停滯不前。現在的年輕一代普遍對植物學專業冷漠,跡部君能做到這一步實在難得。”
“況且讓團隊裏的年輕人經常出來幹點活兒也總比整天悶在實驗室好,跡部君的玫瑰園也實在讓人心曠神怡。”
這時另外兩個年輕人抬頭衝她笑笑——
合著人家全是東大的學霸哦!
西門慶頓時覺得自己在偌大的玫瑰園沒處站了!
誒!等等!重點好像不對,合著玫瑰園的主人根本就是跡部那家夥。但細想起來又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
這麽一回想很多跡象都表明了這個事實,隻不過她太得意了根本不管這茬而已。
西門慶沒由來的有些鬱悶,按理說也不是人家跡部的錯,他也沒特意隱瞞,更甚者,麵對明目張膽打人家主意的人即使有所隱瞞也無可厚非。
可她就是有種無法釋然的別扭,以至於當她和教授他們告別離開之後,走路的樣子都有些怏怏的。
這走路不看路的就容易撞到人,西門慶腦門兒一疼,才反應過來自己走神嚴重。
捂著腦袋正要道歉,就看到被撞的人憑借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和自己的狼狽不一樣,人家根本不痛不癢。
而這人可不就是讓自己糾結半天的跡部景吾?
“走路發什麽呆?喊你半天了還是直直的撞上來。”跡部皺眉到。在學校還好,頂多撞個人,崴一下腳。要是出了校門還這樣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西門慶放眼望去,不止跡部一個人,他身後還有包括忍足在內的幾個少年。見她看過來忍足還笑眯眯的揮了揮手。
可能網球部的部活剛結束,他們應該也才從球場上來。西門慶的視線再度落到跡部身上——
這個華麗的少年褪去了課間一絲不苟的精致,此刻穿著灰白的網球服變成了運動少年的形象。
想來訓練強度真的很大,他的衣服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甚至都能清晰看見不曾消退的汗珠。
西門慶抬頭準備回答他的話,但視線突然就被他臉頰上的一滴水珠吸引了,那粒透明的水珠從他鬼斧刀削般俊朗的臉龐滑落,來到優雅修長的脖頸,又繼續蔓延,直到精致的鎖骨阻礙了它的去路。
西門慶突然覺得口有點幹,火辣辣的幹,一定是忙活這麽久忘了喝水的緣故。
“水——”
“什麽?”跡部又一瞬驚訝,隨即看了看她的臉色,了然了“想喝水嗎?”
這家夥現在眼神迷離,平視著前方(他的鎖骨)沒法對焦一樣,臉又紅得有些異常,還無意識的做出吞咽動作。
他就說這家夥怎麽兩個小時不見就變得這麽迷糊,原來是中暑了。
想到這裏跡部有點內疚,這個季節雖然不算太熱,但下午的太陽還是很大的,這家夥在玫瑰園那邊待了這麽久。
即使她本人揚言自己經驗豐富又表現出了纏人的熱情,但自己始終還是考慮不當。
跡部見她焉了吧唧的看起來可憐,隻覺得首先還是要讓她喝口水,於是什麽都沒想把自己手裏的運動水壺遞了過去——
西門慶見狀一驚,她還不知道自己無意識發出了聲音,腦海裏還在想著那滴水珠要是再大一點,衝破鎖骨的攔截滑進衣服裏會是什麽光景。
雖然看不到,但它會順著胸膛蔓延出一條歪歪扭扭的線,或許運氣好還會最終掉進肚臍裏。
不知道跡部的肚臍長什麽樣,這麽一想嘴巴就更幹了,血液也不知道為什麽直往腦門兒上衝,鼻子漲漲的發癢,像要流出什麽一樣。
見到眼前出現一瓶水,西門慶頓覺久旱逢甘霖般,抄過來含住吸嘴就是一通猛喝。
但運動員的水壺為了避免劇烈運動後攝入急切被嗆到,都經過科學的設計,不可能一次性灌太多的。
西門慶覺得這種細水長流的量喝著著急,完全緩解不了心中的燥熱,動作就更粗暴了。
跡部後麵的人隻看到這妹子微揚著腦袋拚命的汲取瓶中的水,白皙修長的脖子隨著她的吞咽的動作微微滑動。
眾人臉一下子就紅了,然後整齊劃一的倒退了一步。
他們的水壺和普通的杯子不一樣,可不存在避開別人喝過的地方的說法,細小的管口自己喝的時候一般是咬上去的,所以即使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一般也注意別拿錯杯子。
可這妹子拿過去含,含上就和啊!連稍微聊表羞澀都沒有,想到她這會兒叼著跡部剛剛咬過的地方,純情的少年們腦補出了跡部被人二話不說狂吻的畫麵。
對對對,就是這個生猛盡頭,像要把那家夥拆進去吃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