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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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的戲結束, 汪楊的NG占用了大部分時間, 今天基本沒有進展。餘信收拾好東西, 跟秦錚一起回去, 秦錚看餘信滿頭大汗, 問他:“你沒有助理嗎?這天氣出那麽多汗,不擦幹容易著涼。”

    餘信用手絹擦擦汗:“沒事啊,要助理多麻煩人家,我也沒到那個地位。”

    “哎, 要是助理能共用多好,我們一起請一個。”

    餘信笑了:“你可以申請你的經紀公司給你配一個啊。”

    秦錚被選用後,陳新文便通過內部關係,幫秦錚安排簽約了全國首屈一指的大經紀公司夏語。

    “我那是一線公司, 演員、歌手遍地走, 哪輪得到我。”秦錚歎氣, “能讓我接拍這個戲就不錯了。對了,今天汪楊冤枉你知不知道?”

    “啊?”餘信聽秦錚說完事情經過,一臉茫然,他是真不知道,當時醉心練劍,看到礦泉水瓶,下意識地挑了起來,沒去想這玩意從哪來的, 後來砸中汪楊, 他都沒聽到動靜。

    裴於通過電話知道了這事, 哈哈大笑:“我看礦泉水瓶是他扔來害你的,沒想到反被你誤打誤撞,砸回他臉上了,報應!”

    “啊好可惜,沒看到整個過程。”餘信遺憾道,“他當時臉色一定很精彩。”

    “他怎麽還沒被踢出劇組。那麽多事,就他戲多。”

    餘信撇撇嘴巴:“聽說他帶資進組。”

    “喲嗬,難怪那麽囂張,陳導估計氣死了。”

    “對啊,自從拍戲後,我基本沒見到陳導笑了,童靈姍是公主,汪楊是問題兒童,這個劇組吃棗藥丸。”

    裴於吐槽:“不不不,他們不算什麽,加上你這個逗比才是真的藥丸。”

    餘信哇地哭出來,他明明是個機智的少年!

    “哼,有本事你來拍,坐著說話不腰疼。”

    裴於但笑不語。

    次日拍攝,汪楊NG十次。

    再日,汪楊NG二十次。

    再再日,汪楊NG三十次。

    ……靠,還成倍增長了,這樣下去還得了!

    陳新文一肚子的氣,徐良暴躁地罵人了:“汪楊你怎麽回事!要是拍不了戲就滾蛋,我們不是你媽,不慣著你!”

    拿人錢軟的製片人也看不過眼了,教育了汪楊幾句,汪楊哪裏吃過這種癟,從來都是被人捧在手裏,給他麵子的,如今被罵得一無是處,其他演員都看他笑話,明天童靈姍就要回歸了,他再不拍好,就耽誤整體進展了。

    陳新文歎氣,喝了幾口參茶,他算是脾氣好的了,現都被氣得忍不住發火:“不說那麽多了,拍下一場吧,餘信你去換一下裝。”

    “好的哈。”餘信擦擦汗,找素霓換造型去了,這一場戲是他以裝傻的二教主身份出現的,既然是裝傻,當然少不了個貫穿全劇的必備道具——雞腿。

    雞腿是男主角裝傻期隨身攜帶的食物,搞笑又有趣。

    這場戲主要就是男主裝傻賣萌,偷偷走到坐在假山前賞景的大哥背後,笑大哥,然後把雞腿塞進大哥嘴裏,調侃老哥,體現兩兄弟和睦相處的一麵,多簡單,多沒技術含量,汪楊隻要流露出寵愛弟弟、無奈的神情,欲拒還迎就行。

    陳新文想,這應該不會NG了吧……“cut!”剛說完,陳新文就喊停了,“汪楊你躲那麽開幹什麽,那是真雞腿,不是毒.藥,你意思意思地推一下,就吃了,知道嗎?”

    “哦。”汪楊臉色陰沉地應了一聲,最近被罵慘了,他忍耐力已到了極限。

    餘信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雙手托腮,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幹什麽那麽怕雞腿啊?噢,知道了,你怕我喂毒哦。放心,你又沒做什麽比如丟礦泉水害我的虧心事,我怎麽會害你呢。”

    汪楊臉色唰地一變,餘信知道了,他是故意要針對自己,才害自己被吃那麽多NG,讓自己臉麵無存!

    汪楊握緊拳頭,咬牙道:“你故意的!”

    餘信笑容不變:“你說什麽啊?”

    陳新文喊重新開拍,跟汪楊說了會戲,讓汪楊放鬆一下,汪楊深吸口氣,告誡自己這是在拍戲,不能亂來。

    “action。”

    餘信躡手躡腳地走向背對自己的汪楊,汪楊麵色緊繃,冷汗豆大似的流下,滿腦子都是一句話:餘信要害他了、要害他了!

    陳新文看汪楊臉色難看,剛想喊停,餘信已順著劇本發展撲到了汪楊背後,笑嘻嘻地舉著雞腿喂給汪楊:“皇兄,請你吃雞腿!”

    汪楊一身冷汗,悶在厚重的漢服裏,再經過太陽一照,登時難受得兩眼發黑,看到烤得金燦燦的雞腿,腦子一懵,誤以為是一坨翔,抗拒地左躲右閃,見餘信執意往自己嘴裏送,火冒三丈,一耍袖:“我說了不吃!”

    他的手臂正好撞到餘信肚子,餘信始料不及,被撞得倒退了兩步,後腳跟踩到了下擺,整個人往後倒去,他身後就是假山,尖銳的山石正對著他後腦!

    眾人驚呼:“小心——”

    “餘信——”一道男聲撕裂空氣,千鈞一發之際,餘信低頭,雙手護住腦袋,避開腦部要害,但後背就無法避免了,撞了個正著,尖銳的山石紮到後背,疼得要死!

    “餘信!”一個高大的男人撥開人群,抱起倒地的餘信,焦急地道,“醫生,有沒有醫生!”

    救護醫生趕來,探查餘信情況後讓人把餘信放在平穩的地方,男人二話不說,抱起餘信放到房間的床上。

    餘信疼得牙齒打顫,勉強睜開眼,驚道:“裴哥……你怎麽在這裏?”闊別多日未見的人就在眼前,裴於驚憂的臉上布滿塵埃,應該是剛下飛機就匆匆趕來看他了。

    裴於緊抿著唇:“剛回到,過來探班,想給你個驚喜。”沒想到驚喜沒給到,自己反倒受了一驚。他剛趕到,正好就見汪楊推餘信,還沒反應過來餘信就後跌了。他後知後覺,驚出一身冷汗,要是餘信反應慢點,那山石就紮破餘信後腦了!

    餘信回頭一想也嚇得要死,當時真是腦袋空白,全靠裴於那一喊,才讓他反應過來。

    醫生檢查完畢,手部有擦傷,後背有或大或小的撞傷,青青紫紫好不難看,餘信緩過神來,已經沒事了,傷口不碰不疼,他掙紮著要下來繼續拍,不願因為自己這點小傷耽誤大家進度。

    裴於一聲暴喝:“躺著!”

    頓時鴉雀無聲。

    餘信瑟縮了一下腦袋,老老實實躺回床上。

    裴於脾氣不好,很少會在公眾場合發飆,這次卻是發大火了。

    裴於目光冷如冰箭,射到汪楊身上,一字一頓,咬牙切齒:“汪楊,你、不、打、算、說、什、麽?”

    所有人視線唰地盯向準備偷跑出去的汪楊,氣氛再次凝滯。汪楊,這時候你偷跑是幾個意思?!

    汪楊後背一涼,倒退一步邁出房間:“我、我有什麽好說的,又不關我事,是他自己踩到衣服摔倒的,又不是我推他撞過去!喂,你們這樣看我什麽意思,我告訴你們,你們別冤枉我,不信看攝影機,是他自己的問題。”

    “你不推他,他會倒?!”裴於快步走到汪楊麵前,拎著汪楊的衣領,居然將他半提了起來!

    將近20cm的身高差,令裴於形成可怖的威壓,汪楊被籠罩在裴於陰影之下,後背生出一排冷汗。

    “幹、幹什麽,這是要幹什麽!”汪楊陡然硬氣起來,抓著裴於的胳膊,想靠蠻力扯開裴於,沒想到裴於的手紋風不動,汪楊急了,再使力,還是一動不動,接著他就看到了裴於隱藏在衣服下的肌肉紋理。汪楊驚愕地睜大眼,這人力氣比自己還大,“你是誰,管那麽多幹什麽?”

    “我是誰你管得著!”裴於厲聲道,“給我向餘信道歉!”

    汪楊得意慣了,哪裏受得了被人當麵喝斥,登時紅了反駁:“我憑什麽要道歉,你算什麽卵東西,關你屁事!”他死不承認那是他的錯,他隻是揮手的力氣大了點,摔倒的原因還是餘信自己,差點撞到頭出大事什麽的,都是餘信自己的問題,跟他沒關,他沒有要死餘信的命,對,就算餘信出了大事,那也是餘信的錯。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陳新文搖頭歎氣,徐良一臉怒氣。製片人抿著唇,不發一言。

    有的人,不混這個圈子,他的關係網卻遍布各圈。裴於就是這樣的存在,沒人知道他的手到底最遠能伸向哪裏,他的人都在哪裏,他的名字卻在各圈上層階層如雷貫耳,當你到達上層地位的級別,你一定會聽到一句話“千萬別惹裴於,否則你將嚐到後悔的滋味。”

    曾經有人不屑地挑戰裴於的權威,然後那人再也沒在圈內出現過,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惹裴於。

    陳新文、魏及和製片人,作為影視圈內的領軍人物,他們當然認得裴於,也不會招惹裴於。而汪楊隻是一個稍微有點名氣的歌手,他沒那個資格去了解裴於,認得裴於。

    他的一席話,惹怒了裴於。

    不是因為罵裴於算什麽東西,而是因為拒不道歉!

    裴於臉色一沉,仗著身高優勢,一掌按到汪楊頭上,陰測測地道:“我跟你這沒素質的卵東西不一樣,我是人。我給你三個選擇,限你三秒內作出選擇,一是道歉,主動退出劇組;二是死不道歉,出動退出劇組;三是死不道歉,我把你踢出劇組。好,一……時間到,自動默認你選擇第三項。”

    汪楊蒙圈了,說給三秒時間,現在一秒就默認選擇第三項是怎麽回事?!“喂,你他媽什麽意思,你算老幾,憑什麽替我選擇!”

    所有人沉默地低下頭,汪楊你個傻逼,這都看不出來,人家是壓根不想給你活路了!

    裴於冷冷地對著陳新文三人道:“把汪楊踢出去。”

    陳新文三人一致看向汪楊,眼裏充滿了同情和遺憾,汪楊懵了,指著裴於大喊:“你們什麽意思,你們是他奴隸嗎?憑什麽要聽這男人的話,他說什麽就做什麽?!”

    陳新文三人沒有發話,就是等著看會不會有轉機,畢竟當眾踢出劇組,太不給人家麵子,凡事他們也不想做絕。但是,汪楊的話點燃了他的怒火,什麽是裴於的奴隸,這是侮.辱他們的地位和尊嚴!

    徐良暴脾氣一上來,怒氣衝衝剛要開罵,陳新文先他一步開口了。

    “一個演員,哪怕演技不好,可有上進心,慢慢提升和努力自己,讓我們看到他的進步和態度,即使演技差,我們也很樂意接受他。”陳新文冷著臉道,搖頭歎氣,“但如果這個演員,演技差,又不肯學習提高,總是惹是生非,惹出了事又死不道歉,把過錯推給別人,我們就不喜歡了。”

    陳新文沒把話說絕,意思卻很明白地透露出來:我們不喜歡你,要麽主動滾蛋,要麽就讓人把你踢走!這是對汪楊下了驅逐令!

    裴於按在汪楊頭上的手兀然一緊:“最後再問你一句,道不道歉?”他很憤怒,手掌上青筋暴起,他還知道在公眾場合發怒要注意形象,不能像某個沒素質的猴子跳腳。

    汪楊死命想掙脫裴於的鉗製,卻推不開,他就像一隻被捏在裴於掌心的耗子,隻要裴於樂意,就能一掌捏爆他,他畏懼地心口一縮,麵子卻在這時候發揮沒用的作用,逼他死不低頭。

    “呸!”汪楊居然朝裴於臉上噴了口唾沫!“你他媽給我滾,我就不道歉怎麽著,你能拿我怎麽樣!還有你們,你們也敢趕我走?知不知道我是帶資進組,你們沒資格趕我!”

    帶資進組,一聽就是關係戶,為圈內人不齒,也就汪楊這傻逼會把這事當做榮耀一樣說出來。

    “把汪楊踢掉。”裴於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拿出手絹,擦拭臉上的唾沫,他擦得很慢很慢,所有人的心跳也跟著他的動作變得很慢很慢,氣氛凝滯到了頂點,他們感覺快要窒息了,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我讚助劇組。”

    汪楊驚愕地盯著製片人:“你們同意?我告訴你們,我舅舅可是王傳,王大導演,這部劇我們出了不少錢!”

    “你比我有錢?”裴於臉上流露出譏諷的笑,“王傳比陳導名聲還大?”

    王傳聞聲趕來,看到侄子被人這麽對待,心急如焚地撞開裴於,護犢子地站在汪楊麵前:“你幹什麽?脅迫恐嚇人麽!”

    “王大導演,麻煩你問問你的侄子做了什麽,再來說話。”裴於將手絹丟到地上,踩了幾腳,所有人的心就跟那條手絹一樣,被反複碾壓,有定力不好的人,全身冒出冷汗。

    王傳了解了事情經過,知道劇組要踢出汪楊,怒不可遏:“你們什麽意思,不小心推了人家一下,就鬧這麽大!”

    “推了人家一下?”裴於危險地眯起眼睛,怒火幾乎要從眼裏噴射出來,將汪楊燒成灰燼!“需要我曝光你在拍攝真人秀時,故意踢對手的傷口,在與同行競爭者同台時,故意絆競爭者的腳,然後在拍攝這個劇時,惡意丟礦泉水瓶到正在跳躍的餘信腳下,導致餘信差點摔倒的事麽?”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已經構成人身傷害了!

    王傳黑著一張臉:“胡言亂語,你有什麽證據!餘信你想要多少錢,不就是想訛賠償金麽,我還給得起,拿了錢你他媽就給我主動退出劇組! ”

    “好奇怪,”餘信好奇地道,“我為什麽要訛賠償金,難道你比我還有錢嗎?”

    王傳臉上一陣青白交錯,半天說不上一句話。

    “其實吧,”這時候,餘信突然插話進來,“我覺得我今天被撞,差點出事,大概是我的報應。畢竟是我趁汪楊你上廁所時,打了你,當時實在生氣,所以不好意思,我在這裏當眾給你道個歉,對不起。”餘信深深一鞠躬。

    汪楊瘋魔地哈哈大笑:“你們聽到沒有,他承認了、承認了,就是他打我,你們還不信!”

    簡直有病,被一個小夥子吊打,還好意思笑!

    “我覺得啊,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爺是有眼的,誰做了壞事,誰就要遭報應,所以啊,我就想知道,”餘信笑著看王傳和汪楊,笑意冰冷到了頂點,“汪楊在拍攝真人秀時,惡意踢我朋友的傷口,我為朋友出氣,王傳你因此威脅我,封殺我,以及汪楊惡意咒罵裴哥和我被捅死,還有汪楊惡意甩礦泉水瓶損害我生命安全的事,什麽時候得到報應?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因為你在我獲得男主資格後,對我說過一句話,我至今都還記得,你說……我覺得啊,我沒打殘你真是太可惜了。”

    裴於瞳孔一縮,什麽隱忍怒火,公眾場合注意形象,通通去死!居然侮.辱他和餘信的關係,還敢咒罵他和餘信被捅死,找死!

    他立刻撥打了一個電話,對著電話裏的人大吼:“你他媽把汪楊給我叉出去!今天不看到他被叉出去的消息,明天你們公司就玩完!”

    這個電話打給誰,誰都不知道。不過汪楊很快就知道了。

    裴於把一張銀.行.卡和手機丟給丁駱:“把20萬打進西城娛樂公司賬戶,重撥電話過去,告訴他們老總,我他媽今天要打死他們名下的一個人渣!”然後撿起地上髒汙的手絹,塞進汪楊嘴裏,一拳揍了過去!

    汪楊沒死,但跟殘也差不多了。裴於力氣大,絕不手軟,汪楊被打斷了鼻梁骨、肋骨等等,整個人跟半癱沒有區別。期間汪楊想反抗,裴於冷笑著丟出一句“敢!我要是傷口裂開,你就等死!”嚇得汪楊手都不敢動,就怕一不小心鬧出人命來了。

    王傳大吵大鬧,裴於的保鏢把他拖出去,劇組所有人冷眼旁觀,製片人當眾冷冷地說:“王導,您投的資,劇組消受不起。”然後聲稱第二天將全額帶違約金盡數退回。

    王傳厲聲大喊:“裴於你他媽算什麽狗屁!信不信我封殺餘信!”

    裴於冷笑:“你沒那機會,明天開始,你的名字將會在娛樂圈裏消失。最後告訴你一句,我是餘信的老公。”

    汪楊被打得進了醫院,王傳氣不過,找了媒體想鬧事,誰知道《每日星報》等主流媒體當天便出了報道,汪楊因嫉妒餘信的主角資格,在拍戲過程中以失誤為由,惡意推搡餘信,致使餘信受傷,劇組經嚴格核查,確認汪楊的惡意行為屬實,決定將其踢出劇組,另選演員。隨後,劇組官博發布聲明,稱汪楊行為惡劣,道德缺失,素質低下,在拍戲過程中多次有不檢點行為,惡意以言語中傷同組演員,給其身心帶來極大傷害,劇組經過協商,決定將其踢出劇組,永不錄用,並告誡同圈人士,以後選用汪楊需謹慎。

    王傳和汪楊看到新聞,氣得背過氣去,嫉妒餘信不假,可餘信受傷的直接原因還是餘信自己,這虛實摻半的寫法擺明是要引人誤會,讓汪楊背所有的鍋。

    汪楊憤怒地捶病床,大聲呼喝:“媽的,其它媒體呢,為什麽沒人來報道我被裴於這畜生打的事?”

    什麽其它媒體,之前的無良媒體都在餐廳和熊家庭事件後被人端了!剩下的媒體都是以《每日星報》馬首是瞻,《每日星報》說是汪楊搞事,他們絕不敢報道裴於打人,還想有媒體報道?做夢,下一次媒體報道你汪楊的名字,就是在你死的時候!

    王傳不敢跟汪楊說自己找媒體屢屢碰壁,粗聲粗氣地說自己一定還汪楊一個公道,誰知道,大話才放出去,汪楊就接到了西城娛樂的解約通知,西城娛樂譏諷地甩給他20萬,替某人傳話“你不就是想訛賠償金麽,我還給得起,你他媽拿了錢就給我滾出圈!”同時西城娛樂以汪楊損害公司名聲為由,將其告上法庭,汪楊官司纏身,並和王傳一起遭到圈內封殺,媒體相繼曝光他們的黑料,從他們開始發展時的潛規則,到後來囂張跋扈打壓或封殺競爭對手等等,隻要是跟王傳有關的人,一個個都如雨後春筍,冒出了頭,牽扯出一堆不為人知的黑幕。有的人為求自保,立刻與王傳翻臉,出賣王傳和汪楊,有的人死要麵子,不肯低頭,結果被網友扒出更多的皮,在圈內沒有立足之地,被迫退圈。

    汪楊粉絲看到新聞後,瘋了般衝到汪楊微博下問究竟怎麽回事,我們的偶像怎麽會做出這麽缺德的事情。汪楊那個委屈啊,剛想登微博訴苦,卻登不上,密碼被改了,然後不知是誰以他名義發了長微博,內容就一個意思:我確實惡意傷害餘信,怎麽著,娛樂圈就是這麽黑,不這麽做我怎麽拿到男主角的位置,讓我道歉,沒門,我沒錯,隻是做了圈內人都會做的事,隻是他們沒曝光而已,你以為每個人都清清白白麽?

    做錯事死不承認,還開地圖炮拉人下水,這腦殘是哪來的,怎麽不去死!!!

    汪楊背了那麽大個鍋,氣得注冊小號爭辯,誰知道一發微博就被封號,去社交論壇注冊也是,辯解無門,有苦說不出!王傳也是,微博被人盜了,發了同樣欠揍的長微博,說什麽我侄子做什麽都是對的,我挺他!

    網友們群怒,求老天把這對舅甥收了,不要出來禍害社會!!!

    這兩人真的被收了。

    他們突然在娛樂圈消失了,沒有任何征兆,他們的名字就這麽被抹殺了,王傳正在導演的劇突然更換新導演,王傳下落不明,汪楊從醫院出院,去向不明,了無音訊。有人說,他們得罪了太多人,被打死了,有人說,他們無臉見人,偷偷逃出國了,也有人說他們被老天爺收走了,不能危害人間了。總之,什麽樣奇怪的說法都有,真實情況恐怕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了。

    從汪楊鬧事到在娛樂圈銷聲匿跡,不過短短一周時間而已,汪楊和王傳粉絲還沒反應過來鬧騰,事情就無聲無息地熄滅了,兩人的微博、論壇再也沒有他們的新消息,媒體也沒報道,隨著時間推移,他們已淡出眾人視線,無人問津。

    娛樂圈人人自危,知道真相的緊閉嘴巴,不敢說一句話,不知道的都猜得到是什麽風雲人物動的手腳,提起十二分小心如履薄冰地混日子。

    看起來事情圓滿結束,皆大歡喜了,然而,卻因為這件事,裴於和餘信進入了冷戰期。

    說回汪楊被揍當晚,餘信疲憊地躺在沙發上,裴於陪著他,不說話。兩人氣氛凝滯到了頂點,自從裴於打汪楊以來,餘信沒再說過話,冷眼目送汪楊離開,然後淡淡地在劇組成員驚恐的目光中離開,不發一言。

    餘信在想什麽,裴於明白。

    裴於過於浮躁了,當眾用勢力鎮壓汪楊,看似給餘信出了氣,但卻也給餘信種下隱患——“難怪餘信能得到男主角,估計是他老公裴於幫他的吧”“天哦,以後不要惹餘信,也別跟他靠太近,不然以後下場跟汪楊一樣”——這是餘信不在場時,裴於聽到的閑言碎語,餘信裝不知道,其實比誰都看得透徹。

    他太衝動了,他隻想到為餘信出氣,教訓人渣,卻忘了餘信的自尊心。餘信不喜歡將自己的努力與走關係掛鉤,這點在很早以前,劉儀就提醒過他,餘信不會接受他的幫助,那對靠實力走到今天的餘信而言,是奇恥大辱,如果當時想幫餘信,理應在背後黑箱操作,而非擺在台麵上直接動用關係,明算賬。應該說,當裴於對陳新文三人說要踢出汪楊時,語氣平靜,別人還可以當他是地位平等的請求,不會對他產生畏懼之心,可當裴於當眾打電話給西城老總,直接說要踢出汪楊打人時,地位的不平等和動用關係的強勢就顯露無疑,由請求變為了命令,整個性質就變了味,有點仗勢欺人的感覺了,可想而知,被他這種強勢包圍的餘信會受到什麽非議。

    尷尬的氣氛幾乎將空氣擠爆,裴於歎口氣,率先打破僵局:“傷怎麽樣了?”

    餘信出神了很久,才回道:“啊?噢,醫生幫我上好藥了,沒事了啊。”

    裴於輕柔地撫摸餘信受傷的手臂,愧疚又心疼:“以後注意點,我很擔心。”

    “會的啊,”餘信不在意地笑道,“我以後會小心。”

    裴於把餘信抱在懷裏,指尖輕微顫抖,事情過去好幾個小時了,汪楊也得到報應地躺進了醫院,可回想起今天驚險的一幕,他還是很慌:“時時刻刻都要小心知不知道。”

    “知道啊。”餘信沒有什麽精神,蹭了蹭裴於胸口,“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哈。”

    “照顧好個頭,”裴於輕輕敲他腦袋,“你去打他是怎麽回事?不知道很危險嗎,要是被人發現,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餘信一震,表情不自然地笑了,他眼神裏流露出一絲的猶疑,很快又掩飾了過去:“不要了啊,”他無所謂地笑笑,認真地抱住裴於,“我不做包子,我也要像你一樣保護我的心上人啊。”

    心口一陣悸動,裴於心髒怦怦直跳,有什麽滾燙的熱流瞬間注入心間,燙得忍不住想抱住什麽,將洶湧的情感傳遞過去。

    裴於驀然吻住餘信的唇,仿佛舔吻嬌花一般,輕輕地舔.舐,細細描繪唇形,溫柔地用舌尖將自己的氣息留在餘信口腔的每一隅。

    熱度在空氣中攀升,久未相見的思念與渴望化成無盡的烈火,灼燒彼此的靈魂,他們相擁地倒在沙發上,舌尖殘留著對方的味道,緊貼的肌膚上留著對方指尖劃過的氣息,太過旖旎,太過曖昧,太過……羞恥。

    裴於深情地望著餘信晶亮的眼,溫柔地吻住他的眼,十指緊緊相扣。

    他們無聲地擁吻,無聲地用心靈交流。

    “餘信,對不起。”

    餘信沒有回他,笑容依然燦爛。裴於卻明白,他啊,終究是傷了餘信的自尊。

    次日一早,裴於醒來,床邊的溫度早已冷卻,桌上擺著已涼透的早餐,旁邊放著一張寫著字的紙條:“傷患要好好休息哈”。

    餘信離開很久了,意識到這一點,裴於翻身下床,現在才早上八點,餘信是多早就出門了?

    他帶上丁駱趕去片場探班,到了目的地,他想了想,戴上帽子和口罩,跟工作人員說了一聲,低調地進入片場,沒告訴任何人,包括餘信。

    然後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沐浴在陽光下的身影,劍走如龍,穿雲裂空,晶瑩的露珠與七彩的陽光為他點綴出明亮動人的色彩,這一刻,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從天而降的仙人,全世界都在圍繞他而運轉。

    那麽美的劍姿,居然無人欣賞,劇組成員路過,偷偷瞄了一眼,眼裏明明流露出驚豔的神情,卻低下頭,匆匆走過。

    這不是一例,很多人都是這樣奇怪的反應,不,不應該說是奇怪,當出現這反應的人多了,這反而成了常態,反倒是沉浸在舞劍裏的餘信成了不與他人交流的怪人。

    裴於握緊拳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餘信被孤立了,那些人在忌憚、害怕跟餘信接觸,除了秦錚外,沒人親近餘信,華龍也避嫌了。

    “裴哥,”丁駱看出問題了,擔憂地道,“怎麽辦啊?”

    “什麽都不做,就這樣。”裴於慢慢鬆開了拳頭,歎了口氣,“我不能再幫他了,不然就是害了他。”

    裴於走了,他沒有膽量留在這裏,也不敢看,他知道這件事後,餘信要付出的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多,還要殘酷。他能做的,就是趁著道歉還有效時,真誠地用關懷獲得餘信原諒,並給餘信一個安定的環境。

    汪楊退組的事情,劇組人員不敢置一詞,一個字都沒傳出去,回歸後的童靈姍也是在看了媒體報道後才知道這事。她不知餘信背後是裴於撐腰,以為餘信單槍匹馬搞定了汪楊,怒給餘信一個讚,更親近餘信,想釣上這條魚。

    所有人都替童靈姍捏了一把冷汗,她是沒看到裴於赤.裸.裸地宣示主權啊,霸氣又強勢,她居然還敢去招惹裴於的老婆,真是好膽色,小心被裴於暗搓搓地封殺,點蠟。

    童靈姍沒發現大家對餘信的畏懼和孤立,這天拍完戲後,笑著向餘信發出邀請:“小餘仔,今晚賞臉,一起吃個飯吧?”

    “不好意思啊,”餘信揩去額頭的熱汗,“我還想留下來多練點。”

    童靈姍不解了:“你還要練什麽啊?”

    “練劍啊,我覺得我動作還不夠好看,上電視醜醜的,而且出劍不是很夠力,好幾個動作都沒學會呢。”

    童靈姍撇撇嘴,主動邀請人吃飯又被拒絕,她可不高興了:“真是,那麽拚幹什麽,你都練了幾天了?這些武打動作有武替呢,你練再多,也還是武替上。”

    “不一定啊,”餘信不在意地擦擦手,提著劍走到燈光密集的空地,“如果我練得好,就不用麻煩武替了。”

    “瘋子,”童靈姍小聲地罵了一句,高傲地扭頭就走,不去拉倒,還求你來著?“有武替不用,自己親自上陣,真是吃飽了沒事幹。”

    餘信剛提起的劍又放下了,童靈姍語氣很輕,可風還是將她的碎碎念傳入了他耳裏,他搖頭不想了,舉起劍練習今天學到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