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宛如，你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麽不要臉。”宋奶奶已經鎮定下來，聲音還是那麽輕軟，卻不再慌張。

    “不管你萬家怎麽樣，都和我們宋家沒有關係了。當年做下這樣的事情，你也有臉再出現在我麵前。以前，我尚還可以當你是年少無知。如今看來，倒也不是，就是齷齪罷了。”

    在這件事情上，宋奶奶更多的是怨恨萬天意，她從未想過丈夫會守著自己一個，那時候有點錢的人家討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父親與母親感情很好，也有三個小妾。

    對於妾室，她沒有太大的惡感。她們不是現在社會的小三，妾在那時候是合法合理的，甚至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們沒有錯，要錯錯的也是那個時代。

    若是現在給人做小，就是不道德不要臉，但那時候不是這樣的。

    所以宋奶奶出嫁之前就曉得，男人啊總有那一天的。而當知道萬天意是個新派人物，支持一夫一妻的時候，宋奶奶礙著公婆的臉色沒有表現出來。但內心是極其開心地，也期盼著自己許是命好，會與老一輩不同。

    等劉宛如出現的時候，宋奶奶是失望地，但想想也就接受了，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一個後宅的女人，從來沒有自己選擇命運的權利。

    可誰知道，人家確實是一夫一妻，因為她已經不算是那個妻了。

    她不該恨萬天意嗎，若是真跟他自己說的那麽高尚，那兒子是怎麽來的。還不是遮層布的喜新厭舊。

    至於劉宛如，沒了她也遲早有個王宛如出來。所以，更多的她是怨恨萬天意和萬家，這兩者才是導致她前半生痛苦的原因。

    但這並不代表，她就喜歡劉宛如，對於她同樣痛恨厭惡。

    “你馬上從我家離開，我不想看到你。”宋奶奶難得地冷漠口氣。

    見她表了態，宋璞自然就無所顧忌了，將奶奶和媽媽拉進門，讓保安趕緊把人趕走。剛巧，警察和宋祁國同時趕過來了。

    宋璞看了看一老一少站的地方，笑了下，看來這兩位不怎麽了解s市的法律。

    “小玉，你帶著奶奶去裏麵待著。”王宛臉上一喜，將家裏的老人孩子趕緊門，自己向老公和警察走過去。

    “老婆，發生了什麽？”宋祁國很不悅地看了兩個站在自家花園裏的陌生人，希望自家幾個女人沒有吃虧。

    王宛給了他個一會兒說的眼神，然後對著警察道：“警察同誌，這兩個人我們不認識，突然闖到家裏麵，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讓她們走又不肯走。您可要幫幫我們啊，他們來的時候，家裏隻有我姑娘一個人，別是人販子！”

    “放心，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認真處理的，是不是不法分子要調查以後才知道。”兩個警察一聽是趁著孩子單獨在家的時候來的，就警覺起來。

    “同誌，我們不是壞人，也是我不好，來之前沒有跟之玉打個招呼。她本來就不喜歡我，現在竟然還報了警。”劉氏臉上絲毫沒有心虛，歎了口氣，一副長輩的口吻。

    “孩子啊，你媽隻是一時想不開，我不會怪她的。但這樣報警不好，警察同誌都很忙，咱不能麻煩他們。”

    劉氏是個極為聰明的人，她就是要把事情定性成家務事。這些年她為了基金會的事情，沒少接觸這些。在華國，隻要涉及到家務事，警察都不太愛管。

    “警察同誌，我們並不認識她，請你們一定要好好調查。”王宛根本不理會劉氏，直接對著警察肯定地說道。

    “這是我們的指責。”警察同誌顯然對這方麵的事情很有經驗，甭管你是不是真認識，這隻要屋主說不認識，那他們就有義務帶回去調查。

    “你好，女士還有這位小同誌。根據s市城市管理條例第324條，未經主人允許的情況下進入房屋連帶花園以內的範圍，屬於非法入侵私人住宅，是要受到3-30天的拘禁的。具體處理，我們將根據真實情況來判定，還請您配合我們的調查。”

    劉氏愣了一下，這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微微皺眉，態度依舊很好：“警察同誌，我們這是家務事，您看去警局是不是有些大題小作了。”

    “抱歉女士，我們的行為完全符合s市的法規，如果您有意見可以向警局的投訴窗口申訴。”

    萬哲浩剛要爭執，被劉氏一把壓下，理解的口氣道：“既然這是警察同誌的職責所在，那我們肯定是要配合的。哲浩，你就陪奶奶走這一趟。”

    繼而又很是誠懇地對著警察說道：“這孩子是被我拉來的，他什麽都不知道，隻是不放心我這個老婆子。一切事情，由我來承擔，跟他沒有關係。”

    警察也是人，看她態度這麽好，語氣也軟了下來。

    這要是換做別的地方的警察，看她表現或許就調解一下算了。

    但偏偏這裏是s市，這些年宋璞用自己憑空得來的力量，別的地方沒怎麽用，就往這些方向使勁兒了。至少，在這裏警察和法官是不管你是不是家務事的。

    所以，就算劉氏長了一張能顛倒黑白的嘴，可惜她隻要站在這院子裏就足夠警察把她帶走了。

    雖然最後不一定會受罰，畢竟她沒有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也沒有過激表現。但至少，警察不會不管，這帶回去是肯定的。

    因為發生這樣的事情不處理，涉事警察是要受到處分的。如果因為該警察的疏忽導致嚴重後果的，很有可能丟飯碗。

    別想著不會被發現，s市的社區每個季度都會組織法律知識講座，關於這些和居民自身休戚相關的知識那是其中的重點。而且到時候，社區參與進來，事情就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

    戶籍在s市的每一個居民都有一個谘詢律師，這些律師都由政府每個月發工資，如果發現瀆職是要受到法律追究的。也虧得s市這些年經濟發展非常迅速，稅收很高，否則還真擔不起這樣的支出。

    這種事隨便哪裏問問，就能知道。所以執行的警察們不敢有僥幸心理。

    見事情無可回轉，劉氏也不糾纏，順從地跟著警察走了。隻是末了，對著宋祁國道：“永貴啊，你好好勸勸你媽，不論如何你是萬家的長子，萬家該有你一份的。

    說完就帶著孫子萬哲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上警車都跟上自家豪車一樣，光著做派就讓旁人覺得她風度翩翩，看著不像是壞人。

    留下一個警察對幾個當事人做了筆錄，還調取了社區的監控視頻。從監控來看，雖然劉氏祖孫兩人其實沒有什麽問題，但宋家要追究，他們也隻能按規章辦事。

    不過最後離開的時候，對方還是提醒了一句，可能就是批評教育一下，不會有更多的懲罰。

    對此，宋家也表示理解。

    “好了，都別再想了。我們準備吃晚飯，我特地做了東坡肘子過來，別為了不值得的人懷了心情。”宋奶奶強笑著拿出自己做的肘子，

    大家見她這樣也沒再說起這件事情，左右他們不想認難道還能按著他們的頭認。

    晚上宋奶奶睡在家裏，這裏一直給她準備著房間，王宛每個星期都會打掃洗曬。

    宋璞站在窗口，靈敏的聽覺，將奶奶壓抑的哭聲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老太太並沒有表現出來那麽不在乎。

    晚飯過後，爸爸提了把事情告訴舅爺爺，但奶奶的表情有些不高興。宋璞知道是為什麽，幾年前那次吵架就是為了這件事。

    當時候保山就勸宋奶奶放下當初的事情，讓宋祁國認祖歸宗。他們那一輩，對這種事情時非常看重。雖然宋奶奶給兒子改姓了宋，但在候保山看來宋祁國是萬家的嫡長子，當然應該認回去。

    萬家憑什麽便宜了那個女人。何況當年的事情不清不楚的，宋奶奶還蒙受不白之冤，更應該坦蕩蕩地回去洗刷冤屈。

    也因此，宋奶奶跟他大吵了一架。她不稀罕萬家那點東西，以他們的為人，還不知道那錢有多腥氣呢。

    最終這件事也就沒再提起，如今萬家找上門來，宋璞知道是怎麽回事，宋奶奶卻不知道。

    她怕候保山再勸她把兒子還回去。

    宋璞恨恨地哼了一聲，眼裏紅光閃爍了好幾次，幾次都想破戒直接用蠱術教訓教訓他們。

    這幾年她修身養性，好不容易把心裏麵的戾氣壓下去了不少。除了s市的事情上，她沒有再用於私人報複這樣的事情。

    但這並不代表宋璞要放過他們，敢來招惹她就要付出代價。

    不直接下蠱，用其他辦法，或許還更有用。

    萬家不是害怕破產嗎……

    光腦裏麵數據閃爍，宋璞直接把萬家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給敵對公司發了一份。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做，相信這家公司會比自己做得更好的。

    至於……

    宋璞看著那些從劉宛如小兒子電腦裏弄出來的東西，冷冷地笑了笑，幸虧現在自媒體還不發達，否則她一定送萬家上頭條。

    手頓了頓，並沒有把這些照片視頻發出去而是留了下來。

    “奶奶，這事我們難道就算了！”

    酒店房間裏，萬哲浩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他長這麽大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羞辱，竟然還被抓進警察局。在a市，那個警察不是見了他客客氣氣的。

    “好了，時間不早了，回去睡吧。”劉氏臉上已經沒有白天的慈和了，神色冷漠地看了萬哲浩一眼，很不滿意他的表現。

    萬哲浩才住了嘴，他有些怕這個奶奶，沒敢再發火。

    “那奶奶你也早點休息。”說完就退了出去。

    劉氏看著窗外燈火輝煌的夜景，都忍不住歎了口氣，想她劉宛如也算得上聰明人，先生也不笨，怎麽生出來的盡是這樣的蠢貨！

    連那家的兩個都不如。

    不行，一定要在先生把人認回去之前解決掉他們。她劉宛如闖下的基業，憑什麽落到別的女人生的孩子手裏。

    “正好，可以廢物利用。”

    劉氏低頭看了看自己保養良好的手，她記得先生最愛她這一雙纖細的雙手，常常作詩讚頌，是從什麽時候起不再常常把玩的……

    一抬頭，她就看到窗戶上自己老去的樣子，眼眸中的寒氣漸漸凝聚。

    “我劉宛如的東西，絕不會讓別人拿走一絲一毫。”

    聲音中帶著刻骨的寒氣和驕傲。

    隻是不知道，他日萬家破產的時候，她還能不能把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將她的表現看得一清二楚的宋璞，心中哂笑。

    另一頭的孫家，家主孫磊正高興地給兒子孫明講故事。別人都說他倒黴，生了個腦癱兒，但他自己不覺得。

    兒子雖然不聰明但乖巧孝順，最聽話。女兒雖然不聽話，但是聰明漂亮。

    乖巧聽話又聰明漂亮的孩子，他這不是就有嗎。

    孫明平常鬧騰地厲害，但在他爸麵前老實地很，沒一會兒就乖乖地睡著了。

    孫磊輕手輕腳地退出兒子的房間，便去了女兒的房間，在門口搓了搓手才小心翼翼地敲門。

    “乖妞，爸爸可以進來嗎？”

    裏頭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孫磊才高興地走了進去，然後輕輕地關上門，那動作，禮儀小姐都沒他標準。

    孫慧比哥哥孫明才小了1歲，24歲的她比同齡人要成熟的多。因為在公司加班剛回來，她身上還穿著正裝，一臉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的疲憊。

    “乖妞，你也別這麽幸苦，反正爸爸還能多做好幾年，你別太逼著自己。”孫磊見了心疼到不行。

    孫慧敷衍地嗯嗯了幾聲，根本沒把這話當回事。

    表達了自己的關懷之後，孫磊沒再打擾女兒休息。哼著小曲回自己房間去了。

    他當初來s市也是萬不得已，因為兒子身體不好，另一個孩子又是女兒。老爺子施壓要把堂哥家的小兒子過繼給他，來繼承他的產業。

    這怎麽行，他有兒有女的，憑什麽要把幸苦一輩子的東西給別家的孩子。

    兒子不行，不是還有女兒嗎，為什麽要過繼。

    最後一咬牙，孫磊聽從了朋友的一件，帶著一家子跑s市發展來了。

    要說，這些年下來他對s市是充滿了敬畏。

    為什麽？

    你見過官員不貪汙，警察不打人的地方嗎？

    s市就是。

    所以他行事就更加小心謹慎了，這些年清白地豆腐都沒他清白。

    s市好啊，特別是他家這種情況，至少兒子女兒在這裏發展他放心。孫磊是真心對s市有歸屬感，想要在這裏繁衍生息養老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7點起床幹活，好累。想想這一個半月工作日要6：30起床，頓時覺得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