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鬼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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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了保全敬榮,讓敬榮歸於自己,忠心耿耿的效命,他便必須要曹立與張達死,死無全屍。
於是,他重新計劃這個逃跑的計劃。
為了將圍殺他們的大興米鋪揪出來,他將令牌之事與曹立等人坦白,借著官府***北寨的聲勢,將恰巧同一日追殺自己的大興米鋪給攪合在一起。利用百姓的悠悠之口,與江北寨和殺手同日出動的巧合,再加上自己手中的這塊令牌,將大興米鋪就是匪窩的罪名給坐實了。
此乃第一步。
第二步,便是讓敬榮下山散步消息,然後順勢將與自己調換身份的江柳愖帶離了江北寨。
第三步,利用張三對權利的欲望,引導他去殺害曹立和張達以絕後患。與此同時,聯同江柳愖帶出去的消息,將江北寨的位置暴露給官府,借官府之刀,將江北寨一舉殲滅。
第四步,就是將一切串聯起來,圓好故事講給敬榮聽,將其收入麾下。
沈康仿佛沒有發生任何事似的,安然的躺在床榻上,他緩緩閉上眼睛,隻覺得耳邊陰風陣陣,眼前出現一雙雙充滿了怨恨,充滿了狠毒的眼睛。
沈康登時渾身一震,睜開眼睛,私下安靜如初,連風吹的聲音也沒有。
他微微皺眉,再次閉上眼睛,又是那一雙雙怨毒的眼睛,張三怨恨的看著他,充滿了不甘心,問道:“你為何要害我!我要殺了你!還我命來!”
曹立還保持著死前的模樣,脖子上隻連帶著一絲皮肉,腦袋就那麽耷拉在肩膀上,手中揮舞著大刀,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何害我!為何害我!”
張達手無寸鐵,卻絲毫不幹於後,一雙鐵手抓住沈康的右肩,張開血盆大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沈康雙手在半空揮舞:“不!不!”他皺著眉,渾身是冷汗,咬著牙道:“你們說什麽替天行道!你們是天道嗎!殺人害命你們沒做過嗎!你們罪有應得!罪有應得!”
張達、張三與曹立凶狠的衝向沈康,咬著他的皮,啃他的骨,就在這時,萬籟俱寂的黑暗中,敬榮緩緩走來,他就那麽靜靜的看著沈康,道:“利用人心至此,你終有報應!”
沈康的頭腦忽然之間一涼,他猛然驚醒,一個鯉魚打挺,從床榻上直愣愣的站了起來。
清晨和暖的光暈刺的他眼睛略微發酸發痛,房門輕響,魏無敗低聲道:“公子,孟叔回來了。”
沈康不禁扶額,嘶啞著嗓子道:“讓阿術來為我更衣,你去看著敬榮。”
魏無敗在門外拱手道:“是,小的領命。”
沈康頹然的坐在床上,才發現自己身上都已經汗濕了,他搖搖晃晃的下了床,來到了銅鏡前麵,原本照人便不甚清楚的銅鏡上,映著一個發絲散亂,麵色慘白的人影。
劉術端著洗漱用具走進門來,將木盆放在一旁,道:“公子,您自己起榻了?”
沈康轉過頭來,看著劉術,問道:“我,還像個人嗎?”
劉術低低的笑了笑,抬眸看向沈康,這時候,一身素白,披頭散發,麵色慘白的沈康映入眼簾。
劉術哪裏還笑得出來,連忙上前扶住沈康,讓他坐下來,問道:“公子夢魘了?怎麽全身都濕透了?”
沈康無奈的笑了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古話說的真是沒錯,而他現在,也要變成害怕鬼叫門的那類人了。
沈康無聲的走到窗戶前麵,雙手推開兩扇窗戶,看著街市上熙熙攘攘,低聲道:“往後,這樣的事情還會少做麽?世上哪有什麽好人壞人之別,隻有敵我與是否能夠利用之分呐!我為何還要為這樣的事而自責呢?”
“早知虧心,仍做下了這事,便也就不必悔恨了!”
劉術隱隱約約聽見沈康在嘀咕著什麽,卻到底是沒有聽清他的喃喃自語。
沈康低沉著聲音道:“更衣。”
“是!”
劉術小心的走到沈康身邊,隻不過一瞬間,他就感覺到,沈康與從前不同了。
那股子從身體中散發出來的冷厲,是誰也模仿不來的。
沈康穿戴好衣裳,仿佛還是昨日的他,卻又根本不是昨日的他。
孟繁銳來到沈康麵前,學武之人的天生的敏感,讓他不由得多看了沈康兩眼。
沈康依舊麵帶微笑,和善的問道:“孟叔,我托你查的事情,都徹查清楚了嗎?”
孟繁銳點點頭,道:“是。”
沈康微笑著道:“那,咱們就按察使司走一趟吧。”
孟繁銳抱拳道:“是!”
回答了一個“是”字,孟繁銳略有些詫異,自己怎麽會做出這類似於魏無敗的行為?他猛地搖搖頭,不對不對!
他才不是沈康的手下!
再看沈康,仿佛沒事人一樣,輕易的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的這一禮,走出門去,他也不好後悔叫住沈康,說什麽讓他還回這一禮的話來,沒得像個小孩子耍別扭似的,隻能氣悶的跟著沈康出門去。
按察使司大堂,沈康麵帶微笑的站在堂下,李四、秦軒、花麗娘、花娘俱跪在堂下,唯有司文忠與沈康一樣,是站著的。
司文忠略微看了看沈康,蹙起眉頭,不自覺的捋著白須,不時看向堂下跪著的四人,最後,將目光放在了高坐堂上的龔逋參身上。
龔逋參抬手抓起驚堂木,“砰”的一聲,拍在案上,威嚇道:“案犯花麗娘!本官問你,殺害徐大克的真凶,當真是你?”
花麗娘渾身一顫,一雙杏眼瞪得溜圓,哀哀切切的看了秦軒一眼,卻是沒有得到他的回應,她兀自笑了笑,收回目光,挺直了腰背,道:“是!”
龔逋參如同意料之中一般,目光瞟向沈康,問道:“沈秀才,你還有何話說?”
沈康朝著龔逋參拱手行禮,而後一撩衣擺,越眾而出,道:“花麗娘,殺人者,並非秦軒。”
花麗娘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看向沈康,又看向秦軒。
秦軒的頭越來越低,越來越低,如芒在背一般不敢看向其他方向,旁人自是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僅僅從他的側臉看到,他的一張臉漲得通紅,仿佛煮熟的蝦子一般。
花麗娘雙眸盛滿了詫異,問道:“你,不是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