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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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榮心知肚明,沈康是不想再在江北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免得自己傷心。他笑了笑,道:“這位曾公子,倒是常常聽到大名,卻不得一見,真是可惜。”

    “哈哈哈哈!”一身爽朗的笑聲傳來,曾光曦一身嶄新長衫出現在門口,他身邊,站著精神矍鑠的樂先生。

    曾光曦笑著拱手進門,朗然道:“遠遠的便聽聞這裏的酒香,好啊你們,喝酒都不叫上我!”說著,他拿開凳子,讓樂先生坐在了上座。

    眾人一看,紛紛起身行禮:“見過樂先生,曾兄!”

    江柳愖起身來到曾光曦身後,雙手拉著他坐下,道:“曾兄這話說的真是偏頗,自我們來了這鳳陽府,你便以賦花樓為家,我們除了賦花樓還能去哪兒尋你啊?”

    曾光曦麵色略微黯淡一瞬,然後笑著道:“家師身體好轉,便連忙要來感謝你們,我是攔也攔不住。”

    樂先生略微笑了笑,整了整青衫前襟,問道:“敢問,哪位是沈康沈公子?”

    沈康聽見點名,連忙起身拱手:“晚生在此。”

    樂先生微微打量他,點了點頭,道:“此次般若寺命案,聽聞元晦說,是多虧了你仗義出策出力,才讓清白之人洗刷了冤情,讓真正的案犯捉拿歸案。”

    他站起身來,長施以禮:“請受老夫一拜。”

    沈康哪裏受得住這老先生這樣的大禮,他趕緊拱起手行禮也不是,伸手去扶老人也不是,手足無措的道:“樂先生不必如此大禮,晚生隻不過是想了幾個點子而已,您快快請起身吧。”

    樂先生緩緩的站直身子,然後道:“那寺中的女尼,有一位是我的故人,我欠她甚多,可惜啊,她到了最後,仍然是含冤而亡,若非你找出這案犯,我便是窮盡一生,也一定要替她沉冤得雪。”

    沈康點頭,道:“明白。”

    樂先生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長歎一口氣,道:“你明白,卻也不明白,世上,無人能懂。”

    沈康依舊是點點頭,道:“未見青山老,桃李時留恨,惟君有所思,欲言已還休。”

    樂先生微笑著道:“待你似我這般年紀,便知道,人世間的勝負成敗,隻不過是過眼雲煙,最讓人難以忘懷的,隻有真情與摯友。”

    沈康淡然的點頭,回道:“但人活一世,誰又能做到不爭呢?”

    樂先生搖頭,道:“不爭,便不會懂了,傻孩子,哈哈哈哈哈。”他轉眸看向曾光曦,問道:“你這孽徒,還杵在這裏作甚,還不去尋傅姑娘!”

    曾光曦笑著掃視了雅室一圈,略微挑眉,低聲問王麓操:“蝶舞呢?”

    王麓操道:“方才說是去後廚了。”

    曾光曦了然的點點頭,然後拱手道:“諸位,某先失陪了。”說完,追出門去。

    “哈哈哈。”江柳愖笑道:“枉曾兄狂傲一世,卻是被個女子收服得服服貼貼。”

    敬榮低笑著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曾公子如此,亦是無可厚非。”

    眾人聽這話是耳熟得很,但還是忍不住各自在心裏笑話曾光曦為個女人如此失了方寸。這畢竟是一個男權至上的社會,男人就應該披荊斬棘,應該心在讀書,在科舉,在力爭上遊,女人的肚皮,隻不過是閑時的玩物罷了,怎能當成一回事呢?

    眾人說說笑笑,玩玩鬧鬧,而後院之中,曾光曦卻是青了臉。

    “蝶舞,隻要你肯嫁給我,無論什麽要求我都願意答應!當初我落魄,每每都是你收留我,如今,賦花樓的生意不好了,你的臉...我怎麽能扔下你不管!這不是君子所為,更不是我曾光曦能做出來的事!”

    傅蝶舞微微蹙眉,道:“曾光曦!”

    如此直呼人名,是很不禮貌,很強硬的行為。

    “曾光曦!你不要欺人太甚!”

    曾光曦疑惑的問:“我怎麽欺負你了!”

    傅蝶舞道:“我傅蝶舞別說是毀了容,便是有朝一日殘廢了,沿街乞討,也不去你曾府門口要飯,無須你來可憐我。”

    “我怎麽是可憐你呢!”

    傅蝶舞輕哼一聲,笑著道:“我現在是鳳陽府臭名昭著的**蕩婦,便是婦德有虧,又毀了容貌,是婦容有失,你是高高在上的秀才公,我高攀不起,你若是還看得起我,咱們便做個萍水相逢的朋友,你若是看不起我,也無須一次次的用娶我做借口來羞辱我!我傅蝶舞,絕不吃你這一套!”

    “荒謬,荒謬啊!”曾光曦氣的全身發抖,道:“早在你去府衙之前,我們便已經互訴衷腸,你難道不了解我嗎!我曾光曦豈是反複小人!”

    傅蝶舞笑道:“不了解,我隻知道,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各不相幹。”

    曾光曦微微蹙眉,他已經做到了這個時代所有男人所做不到的極致了。他已經對這個女人如此的白板忍讓,她卻仍然句句帶刺,一步不讓,換作其他男人,早就忍不住要離開了。

    他舔了舔唇,道:“你我緣盡於此我是萬萬做不到的,我曾光曦今日對你立下誓言,若是你二十五歲仍然未嫁,我仍然未娶,到那時候,你便做我的妻,好嗎?”

    傅蝶舞略有些動容,冷笑道:“待我二十五歲,你已然年至不惑了,便是到時我仍然沒有出嫁,你確定你沒有窮困潦倒到餓死街頭?”

    曾光曦微笑道:“這是我的事,你隻需記住便好,帶到那時,我必然讓你風風光光,心甘情願的嫁入我曾府。”說完,他根本不等蝶舞的回話,轉身就走。

    傅蝶舞看著他的背影,他堅實的腳步,一步步的遠離自己,苦笑著,眼圈中的淚珠終於滾落下來,喃喃的道:“你這是,何必呢?”

    傅蝶舞環顧著賦花樓,隔著麵紗,仍然露出濃濃的不舍之情,低低的自語道:“何必逼我呢,我,哪裏值得你如此啊......”

    沈康與敬榮坐在屋裏飲茶,一縷檀香淡淡的燃起,在半空打著圈,緩緩消散。

    敬榮笑著道:“這才幾杯酒,你就頭暈了?”

    沈康微笑著道:“敬先生,小子有一事,想要托給您。”

    敬榮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問道:“你說吧?”

    沈康道:“不知您是否願意去昌都,東山再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