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要飯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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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給你小子牛氣的。”

    沈康拍拍他,道:“咱們去看看。”

    “嗯!”

    二人相攜,走上前去,一眾下人歡呼雀躍,武陽走上來,道:“公子,小鹿一點也沒傷到,連根鹿毛都沒掉。”

    江柳愖雙手握拳,掐腰站在那兒,自覺得臨風玉樹一般,故作淡然的道:“好了,樂嗬個什麽勁兒,你小爺我在,這不是手到擒來之事麽,快套上鹿頭,上王家拜壽去!”

    “是!公子爺!”眾人齊聲喊道。

    江柳愖雙手背後,雄赳赳,氣昂昂,帶頭下山。

    這一行人帶著壽禮,便來在了王家門外。

    沈康擺擺手,道:“二兄,你先進去,我去找找我家阿術。”

    江柳愖點點頭,道:“那你可快著來。”

    沈康點點頭,下了車,便拐進了旁邊的小巷子口。

    剛進巷子口,便見魏無敗坐在車外,劉術手拿著長形錦盒站在馬旁,惦著腳張望著。

    “嘿,公子來了。”劉術小聲提醒道。

    魏無敗抬眸一看,跳下車來,二人往前迎了幾步,拱手行禮:“公子。”

    “嗯,畫兒呢?”

    劉術將長形錦盒雙手遞給沈康,道:“照公子吩咐,裝裱好了,您瞧瞧。”

    沈康打開錦盒,檢查一遍,打開畫軸,是青色繡雲海寬邊卷軸,瞧著清雅,沈康滿意的點點頭,道:“好,咱們進去吧。”

    主仆三人走到門口,王家仆人便將魏無敗帶至後院休息,劉術則跟隨沈康進入前廳。

    前廳大院三麵圍著厚厚的帷氈,正麵是一副黑底金字的巨大“壽”字,壽字匾額上戴著一條紅綢布花,顯得很是喜氣。

    帷氈大棚子中,擺放著十幾張紫檀木圓桌,圍著圓桌是十把靠背圈椅,王家下人則井然有序的在桌子間忙活。

    一進去前廳,便見王家爹娘高坐主位,下邊兩邊坐著十幾個年輕或年老的拜壽之人。

    王麓操站起身來,拱手道:“沈三。”

    沈康拱手道:“晚輩沈康給拜見王伯父,王伯母,見過諸位。”

    眾人微笑著以對,王愔抬手道:“請起吧。”

    王夫人微微一笑,道:“麓操,這位小公子是...也不快給大家介紹介紹?”

    王麓操拱手道:“是兒子待客不周了。”轉過身來,對眾人道:“這位姓沈名康,乃是浩然先生門下弟子,縣試案首,院試魁亞,與我一同遊學數年的同窗好友。”

    眾人一聽此話,臉上的神情顯得熱情了許多。

    沈康微笑著道:“王伯父,這是小侄塗鴉的一副拙作,今日伯父壽宴,便想將其作為壽禮,請伯父笑納。”說著,他給劉術一個眼色。

    劉術雙手奉上盒子,王愔接過盒子啦,當場打開,一邊走來兩個下人,一左一右幫其展開畫軸。

    王愔笑著道:“麓操回來便說,你將這遊學一路上的見聞畫作萬裏江山圖,今日總算能見識見識沈公子的手筆,哈哈哈。”

    沈康略有些不好意思,麵色泛紅,道:“是王兄謬讚了。”

    江柳愖起身,道:“那個什麽勞什子的王家表兄,你也來瞧瞧我朋友的畫作啊。”

    沈康看向江柳愖所指之人,覺得此人有些麵熟,深深細想,記起來那年劉先生離開下南村,將自己與沈昌委托給浩然先生門下。

    他闖入三月三上巳節的曲水流觴宴,曾見過此人與王麓操在一起。

    當時白啟常曾經說過這樣一番話“方才那王麓操之兄長,盡管出身太倉王氏,但因其心不正,太倉王氏多次上門求先生,先生也不願收其入門。是以,那王麓操才會對鹿鳴書院有敵意。”

    白啟常是一個慣常對所有人都麵容和善不願得罪的,從他口中說出這番話,一是解釋當時王麓操再宴會上落了鹿鳴書院的臉是為何,二來,也說明浩然先生收弟子是很有規矩的。

    這第三也說明此人的確有些問題,不但讓浩然先生不喜,也讓王麓操對鹿鳴書院產生誤會,讓白啟常都不樂意給他好臉色。

    那人聽聞江柳愖的話,自鼻尖發出一聲輕哼聲,緩緩的邁著步子走上前去。

    他那副輕慢的調調,那種自帶雍容的感覺,倒是與王麓操極為想象的。

    他站在王愔身側,並沒看向畫作,而是打量沈康,那雙細長的眼睛這樣盯著沈康,讓沈康有些厭煩,不由得微微蹙眉。

    “哼!鄉野小兒,我記得你,你不在田地裏打滾,倒是被當做一盤菜,上了台麵了?”

    江柳愖氣惱的胸口起起伏伏,怒道:“別以為王伯父在場,小爺就不敢修理你!你特奶奶的嘴裏幹淨些!”

    那人笑了笑,走到沈康身邊,上下掃視他,以扇子尖兒挑著沈康的衣帶,不屑的道:“穿著這樣的衣裳來參加壽宴?門口的下人是幹什麽吃的?竟然將要飯花子放進門來!”

    王麓操此時也怒了,冷聲道:“表兄,慎言慎行,沈康乃是我的同窗好友,是我請來的客人!我們王家的待客之道,在汝寧府依舊不變!”

    王夫人也是不高興,她不高興的原因在於,這人不應該攪亂王愔的壽宴。

    “理兒,你快退下,你伯父會不高興的。”

    王允理輕笑一聲,拱拱手道:“是允理不對,請伯父,伯母萬勿見怪。”

    王愔沉著臉,目光連掃也沒有掃過王允理,隻一瞬間便緩緩的揚起微笑,對眾人道:“看看,這個沈公子臨時作畫,竟然如此清幽高雅,的確不俗啊。”

    一旁坐著的眾人連忙陪著笑臉,一個錦衣老翁笑著站起身來,拄著磨的光滑發亮的梨花木拐杖,來到了王愔身邊,看了一眼畫作,抬手摸摸畫作背麵,又湊近聞了聞,道:“哈哈哈,還是你王青山的眼睛毒,一眼就看出,此畫乃是臨時所作的。”

    王愔笑笑,道:“哪裏哪裏。”

    老人看向沈康,道:“不錯,算是吳派畫法中,少見的俊傑了,不知你是何人所傳授的畫法?”

    沈康拱手道:“晚輩隻是有幸得到白陽山人的一些教導。”

    老人捋捋胡須,道:“哈哈,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汝寧府的確人傑地靈,怪不得王青山都不願回太倉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

    下麵一陣笑聲,算是將方才的尷尬給揭了過去。

    這時候,王允理轉頭看向江柳愖,笑著道:“江公子,這麽區區一副畫兒,有什麽可看的?便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麽才是拿得出手的壽禮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