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6、暗度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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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錚坐在床頭,拿出手機換了一張大陸的不記名電話卡往家裏打了電話,聽著父親帶著起床氣的脾氣跟自己說來幾句,孟錚一直都是嗯嗯啊啊的回答,他有些懷念父親年輕時候粗糙的大手揍在自己身上的感覺。隻是,他已經蒼老了,唯一沒有變化的就是他可愛的臭脾氣,還有孟錚記憶中那個眼神像一道幽穀裏的死光的父親。
母親不在家,早上例行的鍛煉。
跟父親聊完之後,又給家裏的幾個朋友打了電話,孟錚把卡取出來扔掉,短時間內,估計不會跟家裏聯係了。
家裏的電話是沒有來電顯示的,父親沒事也不會找他,無論他心裏有多想念兒子。
他插上另外一張卡,看見上邊的短訊提示有一個未接電話,他對著號碼撥過去,靜靜地聽對方在電話的另一頭講著一些事情,漸漸地他麵色有點不虞,不過他還是對電話中的另一方表示感謝,畢竟提供一些信息對自己來講少了很多麻煩。他掛上電話,躺下去想了想,便開始撥打另一個國際長途。
酒店床頭櫃上的鬧鍾顯示,現在是早晨6點55分。
他呆呆的盯著天花板十幾分鍾,又轉頭看了看床頭櫃上的化裝道具,幹脆翻過身沉沉睡去。
8點一刻,仿佛身體內的給自己刻定了一台準時起床的生物鍾一般,讓他迅速從床上坐起,定了定神,起身進到洗手間打開冷水衝了澡,然後在鏡子麵前看著自己亂蓬蓬頭發跟蒼白的臉色青色的胡茬子咧咧嘴,轉身走進臥室,找到手機,開始打電話。
幾分鍾之後,他走回洗手間,從洗漱袋裏拿出一把刮胡刀仔細的替自己修飾了一番,又鼓鼓搗搗地從袋子裏找出一把小剪刀,對著鏡子修了修頭發鬢角,將剪刀放進袋裏的時候順手拿出一個撕開,裏麵是一幅化裝用的八字胡,他對著鏡子小心翼翼在鼻子下粘好,左右看了看側臉,對著鏡子滿意的笑了一個,然後再從袋子裏拿出一塊跟腕表底部類似的物體,顏色跟皮膚顏色接近,三隻手指並攏在左下顎量了量,再把那塊粉紅色物體在手上仔細的捏成一個形狀,粘在剛才自己量好的位置。
鏡子裏的男人,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養尊處優的中年男子,下巴上有一塊不太顯眼的傷疤,眼神深邃,笑容溫暖。
孟錚在想著自己穿上西裝的模樣,他突然對自己赤身**感到羞恥,便拿上一條浴巾圍在腰上,站在鏡子便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並做了幾個簡單的麵部表情,又張開嘴無聲的大笑幾聲,發現胡須跟疤痕並沒有發生移位的危險,才將洗漱包收拾好轉回房間。
要知道,這些東西可不是專業的,是劉海在新加坡不知道怎麽弄出來的,但是看來第三條第四條線路方案都是必備的,否則自己又得麻煩更多的人。
孟錚搖搖頭,將東西收拾好之後,洗漱包並沒有放進登山包裏,他甚至將另外的幾本證件跟錢包都拿了出來放在枕頭下麵,然後沉思了幾秒鍾,用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預定了一張下午330分香港飛埃色俄比亞的機票。
做完這些之後,他才穿上內褲,打開電視,躺在床上靜靜等待,翡翠台的主持人滿臉嚴肅地告訴觀眾朋友們今天香港天氣很好。
10點20,在孟錚逛完了幾圈的電視節目之後,他的手機響起。
孟錚拿起電話,問了幾句話後便說了自己酒店的地址及房間號,等他掛了電話10分鍾左右,便有人在門口輕輕的敲門。
孟錚走過去,順手在門後的衣櫃裏拿出一件浴袍披上,,並拿上自己的登山包,然後打開門。
門口站在一個渾身上下看起來讓人非常舒服的小夥子,上身炭灰色的亞麻單外套裏邊套著一件同色的恤,淺藍色的休閑褲配著一雙白色的休閑鞋,幹淨的笑容掛在臉上,手中提著一個沒有的旅行箱,但那個箱子看上去價值不菲。
小夥子看見一個留著八字須的中年男人打開房門,有那麽一瞬間愣了一下,但迅速回過神來,將箱子遞給孟錚,用標準的普通話笑著說,“您要的東西都在裏邊了,大哥問您好。”
“好的,替我謝謝杜英。”孟錚說的是流利的粵語,將提著包的手伸出去,“這個包,你要幫我帶給杜英”。
小夥子笑的更真誠了,將箱子跟孟錚交換回登山包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片也遞給孟錚,微微彎了彎腰,“哪我就先走了,杜哥說了,您有需要,可以去找個地址。”
孟錚順手接過箱子放在地上,然後接過紙片,點點頭,看著小夥子轉身離開後再將門關上。
他看看手上的紙片,上邊寫著一個約翰內斯堡的地址,他笑了笑,走進浴室將紙條在馬桶裏衝掉,然後走進臥室打開箱子,將裏邊的一套西裝及幾件襯衣拿出來,開始收拾自己,箱子最下方,放著一張銀行卡,還有一疊大麵值的歐元跟一疊美元。
中午12點30分,孟錚用電話叫酒店外賣,告訴他們放在門口,然後自己打開門拖進餐車隨意吃了幾口,並在電話裏通知前台,下午離開的時候估計不會到前台退房,剩下的押金就當做小費用以感謝酒店熱情的服務。在1點的時候,他再致電航空公司確認飛機不會延誤,便躺下休息了一會兒,1點半給自己叫了一台車,施施然從正門離開,室外陽光刺眼,他掏出杜英送給他的墨鏡戴上。
10幾個小時候之後,孟錚從斯巴貝國際機場順利的經過安檢,一位的黑珍珠用甜得發膩的笑容跟他問好。孟錚在收拾因檢查而翻開的行李至於,還不忘狠狠的誇了黑珍珠幾句。
此時香港正是淩晨6點,而埃色俄比亞已經是中午11點,孟錚拖著行李箱在機場內找了一家披薩店吃了點東西,他知道接下來需要無數次的轉程,得保證自己充沛的體力。
他在機場並沒有做更多的停留,打了幾個電話之後,便訂了一張直飛列約翰內斯堡的航班,可是最近時間的航班都是深夜,他便在機場附近的找了一家酒店休息了一個下午。
淩晨一點,他乘坐的小型飛機搖搖晃晃的砸在約翰內斯堡的坦博國際機場,他就在機場附近的租車公司連同司機一起租下,要求送到莫德方丹內,租車公司經理並沒有對這樣的行程表示半分懷疑,太多國際商人需要用一些避人耳目的方法進入這條線路了,他跟他的同行們都有一個並沒有寫進行業公規裏邊的規矩:不要說,不要問。
孟錚到達莫德方丹的時候,已經是淩晨3點,他讓司機送他去到一家酒店,然後除了給司機剩下部分的租金之外,還額外給了不菲的小費,司機是一名不怎麽愛說話的黑人人,拿到小費後趕緊握住孟錚的手搖了搖,隻是他高大的身材彎下腰來握手他自己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孟錚微笑著接受了司機的禮遇,他身上有那種天生享受特權者的氣度,怎麽樣都隱藏不起來,這種氣度在很長時間讓他很不安,尤其是在部隊新兵連的那一個階段,幾乎讓他成為眾矢之的,但是現在這個時候,這種氣度可以讓自己很順利的辦完一些事情。
他大步邁向酒店大門,行李員在他身後幫他拿著行李,一名穿著極少的金發女郎有點踉蹌的從他麵前經過,她的身後一名身材曼妙的黑人女郎有點歉意的跟孟錚點了點頭,趕緊走上前去扶著金發美女。
酒店大門口的燈光燦爛,大堂的音響裏放著柔和的音樂。
孟錚左手扯了扯右邊的袖子,在大堂沙發上坐下來,等待著前台幫他把房間開好。
而此時,在這個城市的另一端,一場殺戮正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