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5、一路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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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斯嘴裏一直在罵著娘,罵天罵地罵人,他口裏罵得最多的人就是他的BOSS徐宇,不過這也是自己一個人在的時候過過嘴癮,畢竟他從徐宇的父親掌權的時候就開始給徐家賣命了,對於徐宇,他的懼怕多過於尊敬,雖然他是看著徐宇從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又是怎麽樣一步一步的守住他老子打下來的世界的。

    在他30歲那年,他的能力得到了老板、也就是徐宇的父親的肯定,便讓魯斯負責將毒品從危地馬拉到墨西哥的各大城市跟邊境地區,他在那時學會了開飛機,也知道怎麽樣駕駛才能避開雷達的搜尋,同時,他還負責協調毒品到各大碼頭後分貨事宜。

    在那個時代,全世界的警察都知道某些人的姓名,卻不會像現在這個信息時代一樣知道這些人的祖宗三代、血型、DNA、喜好、房產,隻要你有勇氣跟小量的智慧,你就可以成功。

    魯斯今年已經60歲了,工作所帶來的身體及心靈上的負擔讓他的眼部周圍皺紋出現的時間比普通人要早很多,他的胡子跟卷曲的頭發是青銅一般的灰色,常年的勞累讓他有點駝背,慢性背痛就像是骨頭裏邊的異物一般將他慢慢的掰彎。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他所關心的不是身體,而是那四個徐宇派來的保鏢頭部中彈、以各種姿勢躺在叢林裏,清晨的朝露滴落在他們蒼白的臉上,反射出太陽的光芒。已經開始有蚊子在他們的臉頰、裂開的嘴上嗡嗡作響,這些人已經出現屍僵了,有一名死者露出的腸子所發出的惡臭讓人作嘔。

    魯斯扭過頭,嘴裏繼續咒罵著,努力克製住自己惡心的感覺。

    他的團隊已經在徐宇的授意下,建立起了一座可以移動的******實驗室。這座實驗室沒有任何高科技的設備,也談不上什麽衛生條件。其實,所謂的實驗室就是用幾頂自製的帳篷遮住放在泥地上晾幹的古柯葉,帳篷下邊有自己生產跟儲存的汽油很硫酸,以及其他所需的一些化學用品,以確保他們一周能生產一噸左右的半成品。

    在過去大半年之前,徐宇跟著自己的客戶參觀了他們的種植園跟‘生產車間’,他帶著的人也學會了製作******的詳細工具跟程序。

    其實種植古柯葉的農民都在按一些稍微不同的配方去做,魯斯則需要一噸古柯葉才能製造一公斤左右,最重要的產物就是在將那些東西混合之後,放置四個小時,然後將古柯葉過濾掉之後懸浮在汽油智商的毒品。當然這也非常了不起了,製作一公斤******的成本大概是1000美元,而當一公斤******被加工成粉末,運到墨西哥的時候,價格飆升到11000美元,一旦等同重量的******進到美國,就可以到達3萬美元或者更高的價格一公斤,賣給街頭的幫派,然後被分解、添加,降低純度,這個時候那一公斤的價格可以飆升到15-17萬美元,這樣的利潤,自然有太多的投機者願意鋌而走險。

    很諷刺的是,有些買家問過徐宇,也問過魯斯,喂,親愛的,你為什麽要做這一行?

    他們問這些問題的時候,從沒想過自己正在將這些東西轉到尋常人家?某些人因為過分的吸毒而喪命?某些家庭因為這些小東西而遭到摧毀?某些人因為這些東西屍體都殘缺不全?

    魯斯是不太去考慮這些問題的。

    他覺得他自己是一個打工者,一個掙錢養活家人的勞工。

    他的妻子住在牙買加的豪宅裏麵,自己年輕貌美的女兒也有一份體麵的工作,但她的薪水還不夠支付香奈兒的限量版,也隻能依靠這個父親,希望她未來能有一個好男人去疼她愛她,不過她的性格會導致她未來大概會在某條陰暗的巷子裏**?還是橫屍在某個垃圾堆裏呢?

    還有正在上大學的兒子。

    上帝保佑他們。

    可是眼前的情景告訴他,很可能、甚至百分百的,那些東西都要失去了。那幾個(他的確不知道有多少人。)天殺的不知道是誰派來的殺手,為什麽要留下自己的性命。而他們又是怎麽找來的?上次曼穀的事情發生之後,尼瑪就被張航砍掉了腦袋,徐宇也一再囑咐自己要換一個位置,可是這個位置是前天剛剛搬過來的,怎麽就讓人給殺了過來呢?

    那麽,這是誰幹的呢?

    他決定停止猜測,這麽頭痛的問題就丟給徐宇自己吧。

    他用粗壯的手指從口袋裏掏手機,褲子有點緊,汗水在就彌漫了全身。他感覺到手指已經接觸到手機可是半天都扯不出來,他將手在褲腿上擦了擦再重新進行了一次,然後在撥鍵盤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很不韻律的在抖動著。

    他先撥給他太太,抑製住想將她從電話那頭拖過來、用雙手掐死她的念頭,告訴她趕緊去到早就安排好的藏身之所。掛了電話之後,再打給自己的女兒跟兒子,然後長籲一口氣,像是完成了責任一般的如釋重負。

    他再度拿起電話撥給徐宇。

    希望他不接,他想。可是,他知道接與不接,自己結局已定。

    你每次打電話給我,我都是覺得是有事發生了。”徐宇的聲音很快在電話那頭響起。

    大概是豹眼,又或者是意大利佬、墨西哥人。”魯斯結結巴巴地。

    人呢?”

    全死了,我說的是我們這裏的五個,死了四個,就剩下我。”

    嗯。”徐宇掛了電話。

    魯斯呆呆地看著手上的手機,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向了腦門,一屁股坐在爛泥地上。

    然後顫抖著撿起地上的一把槍,將槍口塞進嘴裏,閉上眼,扣動了扳機……

    山下,伊斯坦布爾沐浴在晨光中,孟錚跟土狼在金角灣的一棟普通民居裏脫掉自己的偽裝,卸掉槍支跟道具,分別洗掉沾在身上的血跡跟疲憊。

    一夜之間,挑掉了徐宇的******製作工廠跟******的中轉站,是很累,可是,某些欲望讓他倆都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腎上腺素彌漫在頭發絲裏。

    晚上去清空徐宇的賭檔跟人口中轉站。”

    嗯,可是今晚極有可能會很凶險,徐宇不會搬這兩個地方,隻會叫很多人來守住。”孟錚打開冰箱,掏出兩個麵包扔了一個給土狼。

    哈哈,都凶險都凶險。”土狼一口咬掉半個麵包,鼓鼓囊囊的回應孟錚。

    這孫子竟然跑到國內去了,看他能呆多久才能回來,不出現我們就把我們能找到的地方全給他毀掉。”

    我看行,要不叫上大海吧?多有意思。”

    你個幾把玩意你別鬧,睡覺睡覺。”孟錚三口兩口吃掉麵包,進到臥室倒頭大睡。

    伊斯坦布爾的街頭慢慢熱鬧起來。

    此時正是土耳其時間早上8點。

    室外晴空萬裏,陽光刺眼,卻刺不進厚重的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