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名劍世家（3）

    衛長天不知道明因的事情，但也不妨礙他猜測到這次大林寺忽然提前三十年開啟論禪法會的用意，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便當場做出了一些布置。

    衛家天策堂堂主衛長青和掌刑長老紛紛領命而去。

    江湖上出現這等大事，衛長天也沒了繼續陪同楚雲煙的心思，隨意交代了幾個晚輩好好招待二人便匆匆離去。

    廳內頓時隻剩下了一幫年輕人，但緊張嚴肅的氣氛卻沒有絲毫減少，沒了長輩在側，這一幫衛家的年輕人反而更加局促了，一個個憋紅了臉似想開口說些什麽又不敢的樣子。

    見此，楚雲煙不由微微一笑，麵色變得柔和起來，當先站了起來說道：“大家都是同齡人，不如我們同輩論交吧！現在還請衛家的東道主們能帶我參觀參觀衛府的風采！”

    “是，是！”

    幾個人急忙反應過來，一個身穿皮質武士勁裝的光頭年輕人‘唰’的一下站了起來就要給楚雲煙引路，卻不知是先天還是過於緊張，開口便結結巴巴，好半天才說完一句話：“公主殿下這邊請！”

    “公主殿下，衛破性子老實木訥，不善言辭，不若就讓在下為殿下介紹沿途的風景吧！”

    一個風流瀟灑，氣質出塵的年輕公子站了起來，卻是衛道陵。

    衛府外麵不大，但裏麵確實格局精巧，風格典雅別致，而且機關重重，顯然是出自大家手筆，除了一些機要禁地外，其餘的地方，在幾個衛家年輕人的陪同下，衛封和楚雲煙二人轉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終於看遍了所有風景。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衛道陵的侃侃而談，對每一處景色的詳細介紹。

    轉完衛府，衛封心裏對這衛家也有了一個大致的印象。

    到了晚上，吃過晚餐之後，衛封便回到了自己在衛府的住處。

    床上輾轉反側，衛封卻怎麽也睡不著。也不知是初次回家對這個陌生的家的不適應，還是論禪法會這場盛會突然即將召開的消息給了他太大的壓力。

    起床穿衣，出了屋子，踱步在庭院裏，隻見天邊一輪圓月，淡淡月華蕩漾著，輕撫著茂盛的幾株垂柳。衛封這才想起，原來這又是一個十五月圓之夜。

    月圓夜，人團員。

    衛封不知道這個世界月圓的習俗是否如前世一樣，但望著那一模一樣熟悉無比的圓月，他還是想起了前世的那些熟人。

    隻歎，紅塵蹉跎，半輩光景，盡在求道路上，再回首時，故人已成往昔，抱憾終生，更連求道之路也沒能一覽那盡頭風景。

    不過，既然重活一世，衛封絕不允許曾經的遺憾再度出現。這一世，武道終點的風景他要看，紅塵愛恨，他也不能放棄。

    衛青鬆一人一劍於放逐之地生死角鬥場內獨戰強敵的絕世英姿忽然浮上心頭，想起大林寺，衛封心裏不由生出了些許惆悵，還有深深的擔憂。

    另一處小院裏，楚雲煙心有靈犀一般也是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著，出得庭中呆呆望著天邊那一輪月，心中卻是在擔憂此番大林寺忽然開啟論禪法會，到底會對天下武林產生怎樣的影響？

    佛門日益壯大，會否對朝廷的統治地位產生衝擊？

    她沒有預測未來的本事，所以無法得知這一切問題的答案，無法知道這些事情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但是，她心中隱隱有這種擔心。

    “現在，考慮過多也是於事無補，倒不如等待父皇派出的高手抵達，回到京都再行細論吧！”

    楚雲煙忽然長歎一聲，轉身回了屋子。

    另一邊，衛封卻拿起了劍，在月光下起舞。

    轉眼兩天過去，衛封對這衛家也越來越熟悉，從心底真正將這些人當做了自己的家人。衛家作為武林世家，族中弟子自然人人習武，雖然個個武藝參差不齊，但族內諸人關係倒是極為融洽，衛封也時時與眾人切磋玩耍，以求盡早融入其中。

    這日上午，天氣正好，一處寬闊的演武場上，幾個衛家的年輕晚輩和楚雲煙衛封等人皆在此處。

    這裏說是演武場，但衛府占地麵積並不大，府內哪裏能劃出這樣一個麵積寬闊達五六丈的演武場？也隻是府內待客議事的正廳前的一塊大的廣場罷了，這處廣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布局設計精巧，四根石柱分別豎在廣場四角，柱子上雕龍刻鳳，倒是好不氣派。

    若有賓客盈門，這處廣場便是待客擺席的地方，而其他時候，自然就做了衛族弟子習武傳功的演武之地。

    演武場上本來作為衛家天策堂主，肩負傳功授武之職的衛長青正在教導訓練族中的一些年輕好手，這些都是府上家臣子弟或者招收的一些苗子不錯又忠心的弟子。

    但一見到衛封等這些嫡傳子弟過來，特別是還有當朝公主也在其中，他立刻揮退了一眾弟子，大步走了過去。

    “哈哈！公主殿下今日怎的有興致來演武場這等粗鄙之地？”

    還不等楚雲煙說話，一個年輕的衛家少女便搶著答道：“並非楚姐姐要來，而是我們想來試試封弟的武功，看他的劍是否真如楚姐姐所言，奇快無比！”

    “大膽雪淩！公主麵前，豈容你放肆！”

    衛長青頓時怒視向這個少女，毫不客氣的嗬斥道。這少女名叫衛雪淩，乃是衛家掌刑長老衛長河唯一的女兒，素來沒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說得好聽點那叫天真爛漫，說難聽些那就是不知禮數。

    但少女活潑可愛的性子倒是頗為得衛家一眾高層喜愛，但他真怕這個自小看著長大的侄女一時冒犯了公主殿下，到時候怕是免不了一番責罰，所以這一句嗬罵倒是出於保護的心理。

    然而楚雲煙一點兒也不介意，反倒笑著說道：“長青長老無需如此，這幾日來我和雪淩妹妹一見如故，早已姐妹相稱，在一起根本不用顧忌什麽身份，大家平輩論交即可！”

    衛長青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但還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衛雪淩。

    想起他們此來的目的，他武癡的性子上來，頓時又什麽都忘記了，激動的讓周圍一群人遠遠退開，演武場上空出一大片地方來，他一雙興奮的目光便落到了白衣負劍的衛封身上。

    “乖侄子，我記得你好像已經領悟出了劍意，而且極為純粹浩大，想必劍道造詣不低，以他們的武功根本不可能逼出你的真正實力，不若三叔我陪你切磋切磋如何？”

    衛封哪裏想到這三叔竟然武癡到這種地步，眉毛一挑，便也笑著應下。

    “那還請三叔您手下留情，照顧一下晚輩！”

    “少說廢話，看劍！”

    衛長青一聲清喝，‘少’字剛一出口，清脆的劍吟聲忽然響起，長劍便已離鞘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