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江湖亂起（6）

    經過一個下午的調養，衛道陵的傷勢已無大礙，此刻看來氣色正佳。

    他自信的說道：“古癡的攻勢看似淩厲無比，但如此密集的攻擊，他的體力消耗甚巨。相較之下，那吳百槍不動如山，隻守不攻，表麵看起來落入下風，但實則泰然自若，相信過不了多久，古癡便會疲憊力竭，屆時勝負自分！”

    誰知，他話音剛落，場中切磋二人局勢巨變，久守不攻的吳百槍那密不透風的槍法破綻漸露，力有鬆怠，而恰此之時，古癡抓住機會，立時欺身而上，貼身便打，左手探爪而抓，掐住了吳百槍的脖頸。

    吳百槍頓時落敗。

    衛道陵麵色一僵，眼中掠過一絲妖異的紅芒，以哈哈大笑掩飾自己的尷尬，自嘲道：“大哥的眼力還是不及封弟啊，不知封弟是如何看出古癡會勝的？”

    衛封道：“那古癡看似消耗極大，實則他身法輕靈，出劍飄逸靈巧，乃是以技力擾攻，消耗並不算劇烈。

    反觀吳百槍，那一杆镔鐵槍對他來說雖然不重，但不斷揮舞得密不透風，消耗反而更劇，而且被如此不斷地騷擾攻擊，縱使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吳百槍，久持之下，吳百槍必然不濟！”

    “原來如此！”衛道陵和錢多多皆是點頭讚歎。

    “封弟眼力，果真非凡，為兄佩服！”衛道陵歎道：“可惜為兄愚鈍，武功眼力都稀鬆平常，給衛家拖後腿了！”

    聽衛道陵說起自己的武功，衛封忽然心中一動，道：“大哥何必妄自菲薄，大哥你如今武功相較其他人已算天資卓絕，我這裏有一門步法，乃是昔日天帝所留，待明日我便傳與大哥，相信大哥學會之後，遇到強人，縱使不敵，憑借步法之利，亦能自保！”

    “昔日天帝所留，莫非是……”錢多多驚呼道：“莫非是那傳說中的循影步？”

    “正是！”衛封沒有隱瞞。

    衛道陵滿麵感動，嘴唇蠕動了兩下，重重拍著衛封的肩膀道：“封弟！”似有萬千話語，卻不知如何說起。

    衛封道：“大哥，你我兄弟，何須婆婆媽媽做出些小女兒姿態！”

    古癡和吳百槍二人的比武分出勝負，這時二人已然走了過來，他們相視一眼，齊聲道：“封兄，不知封兄可有興趣下來一試劍技？”

    “你們是打算聯手戰我？”衛封眉毛一挑，也來了幾分興致。

    “正是！”

    ……

    深夜，薑家聯盟的大本營內，陣陣怨毒淒厲的咒罵聲從一間屋子裏不停傳出。

    “離愁！別難過，相傳在那宮廷之內有一門神秘武學，喚作聖嬰大法，一旦練成便可補齊身體殘缺，重新長出根來，四叔明日就為你尋來此功！”

    屋子裏，薑離愁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身上的傷口已然經過悉心處理，但身上的傷痛再深，也不及心中的痛苦。他眼中充滿了深深的怨毒和無盡的恨。

    床邊，四叔薑君洛坐在輪椅上，臉色憂愁。

    雖然宮廷中確有聖嬰大法可以讓人重新長出那個東西，但那到底隻是傳說，且不說他們薑家和朝廷並沒有多少交情，能不能弄來此神功，單隻是這門功夫能不能練成，練成之後能不能真如傳說那般重新生根，更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四叔何必費神，殘身之痛，離愁尚能忍受，唯獨屢次敗於衛封之手，離愁不甘！”

    深深的恨和無盡的怨扭曲了薑離愁的臉，他的臉上紅光黑氣浮現，紅的是恨，黑的是怨，怨恨交織，相互糾纏，越來越顯妖異。

    “離愁你！”

    薑君洛大驚，此刻薑離愁的臉色實在太過可怕，和薑家古老記載中修煉陰陽玄經走火入魔後的樣子別無二致。

    “四叔放心，離愁沒事！”薑離愁冷哼一聲，聲出冷冽，隻一開口，就散發出一股令人心底發寒的怨毒。

    “離愁你好好休息，衛封此人，就交給四叔了！”薑君洛歎了一聲，麵色複雜，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了。他知道，衛封已經徹底成了薑離愁的心魔。

    心魔，必須除之！

    所以，衛封一日不除，薑離愁就一日不可能恢複正常，相反還會越陷越深，走火入魔越來越嚴重，直到魔火自焚。

    薑君洛推著輪椅出去門外，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衛封！”

    森然二字中是強烈的殺意。此刻的薑君洛臉色同樣可怕。衛封不僅是薑離愁的心魔，亦是他的心魔。

    薑君洛一言不發的獨自推著輪椅，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而是漸行漸遠，負著滿身的殺氣，慢慢離開了薑家聯盟的大本營。

    玉海城東門郊外荒野，漆黑的夜下北風呼嘯的吹，送來陣陣徹骨的寒。

    大地滿覆白雪，映著純暇的光。

    兩條車轍壓過皚皚白雪，留下清晰的痕跡，薑君洛緩行而來，環望四野，寂靜無人。薑君洛緩緩從懷中掏出一麵天字密令，迎風擲出。

    一條黑影急躥而來，橫空翻至，探手一撈，抓住那麵天字密令，落在薑君洛麵前，淡淡道：“何事？”

    “我要衛封死！”薑君洛森然道，臉上掠過冷厲的光。

    “可以！不過你出人，我布局！”那黑衣人緩緩道。

    薑君洛點頭，“但你需得保證計劃成功，我現在最多隻能請動一名通玄二境的高手出手！”

    “明晚的這個時候，中毒的衛封會出現在此！”

    黑衣人扔下那麵天字密令，又化作迅疾的影子閃入遠處的黑暗。

    ……

    衛家聯盟的大本營內，衛封以一戰二，一劍在手，二人左右連攻，槍勢如雨，連綿不絕，劍勢如山，橫鎮八荒。衛封身影交錯間，行走悠然，姿態瀟灑，偶爾一劍斜出，正好刺過攻勢破綻處，一劍破之。

    古癡和吳百槍聯手戰下，卻不成想連招連敗，竟無一人鋒芒可以加身，兩相對比，高下立判。

    雙方交手數百招餘，古癡忽然跳出戰場，擲劍在地，擺手喪氣道：“不打了不打了！”

    古癡率先認輸，吳百槍也早沒了戰意，跟著認輸，持槍拱手道：“封兄武學境界非凡，遠超我等，百槍佩服！”

    “封兄之強，我等心服口服！”聚集滿場的天下最傑出年輕人齊聲讚道。

    “哈哈！見小兄弟劍技高超，老夫心癢難耐，欲向小兄弟討教一番，不知可否？”

    朗笑聲中，渾身戰意蓬發的劍平生長身而起，單手一招，背負的長劍握在右手掌間，躍入比武切磋的戰圈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