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黑白黃昏（3）

    “哼！反正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何必再畏首畏尾？倒不如放開一切，來個痛痛快快！”

    薑離愁臉上浮現妖異的黑紅光芒，索性連衛道陵這個假打的對手也放棄了，直接衝入人群，大手一張，數道黑色掌印劈出，抓來一名名化海境高手，彈指間便盡數吸幹。

    赤龍江上，雙方陣營坐鎮的通玄三境頂尖高手踏浪而戰，激湧的巨浪不斷炸開，掀起千重浪萬重雪。

    衛封獨戰雙強，揮劍間體內太上心經內力經過天罡一氣的轉化，變成了霸道剛強氣勁，又以刺字訣配合五行劍訣施展，威力更勝從前。

    他右手揮劍，左手亦在揮劍。

    到了劍道宗師五重境這個層次，對衛封而言，一切已皆可為劍，碧落劍在他手中是無上神劍，左手兩指駢指為劍，同樣鋒芒畢露。

    劍威蕩開，雙強退避，衛封欺身奪命，以一招陰損無比的撩陰腳立廢一人，接著抓住機會斜劍點出，當場要了一人性命。

    雙強隻剩一人。

    那剩下一人麵色一變，再不纏鬥，棄了衛封便急忙逃向人群他處。

    他已經怕了，他們二人合力戰衛封尚且被殺一人，更何況他獨對衛封，那幾乎是閻王在向他招手了。

    他怕死！

    強敵逃退，衛封也不追趕，追趕隻是徒廢時間罷了。他轉身出劍，徑直殺向身邊敵人。

    殺聲震天，血染赤龍江，滿地的殘屍使這裏猶如地獄。

    那冰冷的雪，呼嘯的風，更添幾分惆悵和淒然。

    突然，整齊而急促的腳步聲迅速由遠及近，隻可惜在這打鬥聲下竟是無人發覺，待到有人察覺時，卻已然發現，不知何時湧來了無數軍卒，黑壓壓一片，背著玉海城城牆，持著弓弩，正以鋒利的箭矢對著他們。

    眾軍散開一條路，一個騎高馬、披重甲，將軍打扮的人從眾軍後麵慢悠悠上前，來到眾軍前方，望著仍在廝殺的雙方，氣沉丹田，吐氣大喝：“都住手！”

    聲音中含著渾厚內力遠遠傳蕩天地。

    交戰的薑衛雙方終於停手，齊齊望向這懷著敵意而來的軍隊。

    人群一陣騷動。

    過了片刻，幾大勢力在此處的主事人同時躍出，來到那騎高馬將軍前方三丈處並列站了，一人拱手問道：“不知將軍來此何事？”

    那將軍冷厲的目光掃過幾人，洪聲道：“本將山海關守將齊威遠！奉命前來緝凶！”

    “緝凶？何凶？”又一人道，此人是天鄰秦家第四高手，通玄二境大圓滿的秦無機。

    那將軍看向秦無機，目露冷芒，冷冷道：“鬼斧神工秦無機？沒想到你竟然從天鄰秦家走了出來，隻不知，你的橫天神鳥設計出來沒有？”

    秦無機被江湖中人尊稱為‘鬼斧神工’，甚至商家朝廷都大為認同，便是因為，此人極其擅長機關巧匠的設計，精通機械之道，那秦家近幾十年來的神鳥，皆為此人設計改良，此人甚至還開創出了七星天樞圖這樣的精妙設計，名動天下。

    但在二十年前，此人不知發了什麽瘋，突然放出話說要設計出一隻天底下最為巨大的神鳥，如《逍遙遊》所描述的大鵬鳥那樣的橫天神鳥，否則永不踏出秦家千機穀一步。

    誰知，此次薑衛兩方大戰，此人竟也出現了。

    這不得不讓人懷疑，莫非他的橫天神鳥做成了？

    秦無機淡淡道：“有沒有設計出來，這倒是與將軍無關吧！倒是將軍您，我們薑衛兩家長久以來的江湖恩怨，或許就在今日，就在此地，就將得到解決，但若是將軍您忽然橫插一手，拳腳無眼，小心遭受波及！”

    話中的威脅之意明顯，但他們這些江湖中人向來桀驁不羈，可不會怕了朝廷，哪怕此刻被大軍包圍。

    這將軍話聲忽然一厲，寒聲道：“拳腳無眼？今日你們不把凶手交出，小心我身後大軍箭矢無眼！”

    “敢問將軍，您口口聲聲所說的凶手，到底是何人？所犯何事？”衛家衛長天性子沉穩，凝聲問道。

    “凶手所犯，乃是謀殺我朝皇子的謀逆大罪，此乃十惡不赦之罪，必須嚴懲！”

    將軍語氣裏透出濃濃的煞氣和殺伐之氣。

    “什麽？”

    幾方勢力的主事人頓時眉頭緊皺，都感覺到了此事的嚴重性。

    “那麽，凶手是誰？”問話的是薑家的一個主事人。

    “凶手！”將軍野獸般冷酷的目光掃過場間眾高手的臉，讓人心中不覺生出一種刀割的錯覺。

    “就在你們之中！”

    “哈！真是笑話！我既無動機，亦無時間，凶手怎會在我們之中？”好幾個人都是大笑起來。但話雖如此，他們的心卻沉了下去。這將軍既然前來，必然是此凶案和他們有關，但真正從此人口中聽說，凶手在他們的人裏麵，卻都覺得此事不太可信。

    那麽，莫非是這所謂的將軍，故意尋了個借口，前來生事？

    “少廢話！不管你們信是不信，今日，你們幾家，必須給出一個交代，亦是給陛下一個交代，否則……”

    將軍冷笑連連，口中煞氣側漏。

    “你們幾家，將會有滅門之禍！”

    ……

    人群之中，薑離愁和衛道陵二人不知何時又聚在了一起。二人冷眼旁觀著當前的局勢變化，待聽到那將軍說要來尋凶手之時他們臉上便齊齊露出了陰險的冷笑。

    此事，正是他們二人聯手策劃。

    “如今計劃正朝著我們預想的方向發展，是否也到了我們離開的時候？”衛道陵問道。他是一點兒也不想繼續待在此處了，自從身份和真相被衛封得知以後，縱然衛封什麽措施也沒有采取，也始終對他留有一絲兄弟情義沒有出手，讓他繼續待在衛家聯盟大本營中，而也正是因為這幾日來他始終表現出一副贖罪彌補的樣子，這才沒有被衛封將真相宣揚出去。

    當然，也是因為衛封清楚，無論如何，衛道陵畢竟是衛長天之子，衛家少主，縱然他在眾人中威望再高，這樣的真相說出去，也很難讓人相信，甚至他自己，若非親眼所見，亦無法相信。

    “急什麽？眼下可是即將要上演一番好戲，你不看看，豈不可惜？”薑離愁卻頗有興致。

    衛道陵頓時冷哼道：“哼！你莫要忘了，一個月內，我們還得將石劍和那三邪刀帶去呈給主上！除去路途，我們可不剩多少時間了！”

    “說得也是！”薑離愁讚同。

    二人隨即悄悄離去。

    人群另一處，自將軍到來後，衛封下意識的就感覺此事必定和衛道陵有關，是以一直暗中注意著衛道陵的動靜，待看見他和薑離愁一齊離去，衛封隨即也施展循影步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