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無信之戰

    “啊！人來了！”有人高呼一聲。眾人齊齊望向這終於走上擂台的矮瘦身影。

    這大半月來，穹日月多次受到挑戰上台，眾人從最初的震驚，也漸漸接受了刀尊這與想象大相徑庭的真容。

    刀尊上台，薑君臨睜目，這場中原與西夷的第一高手之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刀尊，久仰大名！”薑君臨緩緩起身，絕強的氣勢一點點展現，望著穹日月的目光裏充滿了戰意。

    一柄長劍，閃落在他的手掌之間。

    穹日月神色淡然，緩緩從背後抽出了一把比他人還高了兩倍的巨大斬馬刀，淡淡道：“廢話少說，出招吧！”

    薑君臨心中不悅，麵上也浮現些許憤恨之色，冷喝一聲：“既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說著，他便挺身撲至，長劍奮力下斬。

    穹日月麵露冷笑，身子向後輕輕一飄，斬馬刀順勢前劈。

    刀劍相擊，長劍頃刻兩斷。斬馬刀去勢不減，閃電劈落。

    血光飛濺，薑君臨渾身一震，瞳孔急劇縮小，又漸漸渙散。

    一道深深的血痕，自他的額頭眉心處，直落擂台。

    “你……不守信用！”

    薑君臨不甘地倒地。他實在不甘心，雙方已經達成約定，他們薑家也交付那等珍貴的至寶，而這穹日月也答應了會在這擂台上演一場戲，故意輸給他。

    哪知，到頭來，等到的，不是勝利後的名震天下，不是勝利後的萬眾敬仰。是……

    死亡！

    以及……

    言而無信！

    這是一場，無信之戰。

    薑君臨被一刀奪命。風月樓前，擂台周圍，無數江湖人，也皆被這一刀，奪取了所有的聲音。

    “這……”

    世人皆未想到，大名鼎鼎的中原第一高手，竟如此不堪，被刀尊一刀奪命。須知，往常半月來，挑戰刀尊者亦有不少，這其中甚至有沒有列入中原十大高手之列的江湖高手，但也撐過了十數招方才落敗，絕不至今日這般敗得如此迅速，死得如此快急。

    穹日月環視一周，收起刀，說道：“今日之戰既已結束，吾之挑戰，也幾近尾聲，最後三日，三日內中原若還沒有人可以將我擊敗，那麽吾便回去了！”

    話語說完，穹日月便緩步踏出，離開了風月樓擂台。

    ……

    皇宮，禦書房內。

    江湖多方勢力之主皆聚於此處。

    眾人分作兩方。衛家聯盟的幾人站在一起，薑家聯盟的幾人站在另一邊。兩方人各自低聲交談，竊竊私語。

    “這皇帝突然召我們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不知道啊！”

    眾人正低聲議論著，便聽門外傳來內侍一聲高呼：“陛下駕到！”

    眾人同時噤聲。

    楚乾皇帝從門外踏步走入。

    禦書房的大門轟然緊閉，整間屋子似乎被徹底隔絕。楚乾步至書案後坐下，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眾江湖勢力之主，道：“諸位起身吧！”

    眾人依言而起，相互看看。一人試探著問道：“不知陛下突召我等前來，所為何事？”

    楚乾先是隨意寒暄了一陣，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題，待場麵漸漸和諧了，他才麵色一肅，突然說道：“玉海城外，赤龍江邊，中原武林一場決戰，造成死傷無數，對整個中原也產生了不少影響。這一切，歸根到底，究竟是為何？”

    皇帝突然發難，問了這個一個問題。眾人皆是麵麵相覷，不知作何回答。但他們可以感覺到，皇帝這一次的召見，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

    無人作答。楚乾也不覺尷尬，沉聲道：“是因為中原江湖太過紛亂，沒有統一的規矩，所以江湖人皆各行其是，肆意妄為。如此，不僅各大派的恩怨久積，那些小門派甚至江湖散人，做了罪案，更是難以緝拿！”

    “諸位可知，中原大地，每年有多少血案是江湖人所為？”楚乾語聲漸冷，伸出右手翻開了書案上的一份卷宗書冊。

    書冊所述，盡是近十年來整個中原各地發生的血案次數，死亡人數，以及凶犯身份的統計。

    楚乾道：“近十年來，整個中原，有近半的血案，為江湖人所犯。有超過七成的死亡，為江湖人造成！”

    此言一出，眾江湖勢力之主無論真心還是假意，皆是麵露慚愧之色，齊齊道：“江湖紛亂，致使百姓不得安所，我等不思行俠仗義，除惡揚善，反而內鬥不斷，實在有愧這天下！”

    楚乾麵色漸緩，輕輕點頭，道：“江湖之所以如此混亂，皆因沒有一個統一的管理，沒有製度，沒有治理者！”

    “這……”

    眾人也漸漸反應過來了。楚乾之所以召集他們前來，竟是為了推舉出一位武林共主來統治他們，製定約束中原江湖人的製度。

    這武林共主一身份，他們作為江湖人，作為幾方江湖大勢力之主，自然都對那武林共主的身份具有無比的渴望。

    誰都希望成為武林共主，統治天下。

    但誰都不會願意，自己頭上突然多出一個須得他們俯首稱臣的武林共主。

    是以，眾人眼中皆露敵對冷芒，悄悄遠離身邊之人。

    “陛下的提議甚好，隻是，誰來做這武林共主？這武林共主，又是如何選出？陛下可有計議？”衛家家主衛長天出言問道。他雖然因孽子之事滿心悲傷，但事涉整個中原武林，更關乎衛家切身利益，他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楚乾輕笑道：“若以武功論高低，那麽天下決鬥再起，必然又會造成諸多殺戮，大損我中原武林的力量。所以，朕建議，不如以聲望定高低！”

    “哦？如何聲望定高低？”有人問道。出言的卻是薑家薑君行。他一早便被召入宮，尚且不知風月樓前的驚人戰果，還以為穹日月已經遵守交易，薑君臨在天下人麵前擊敗了那刀尊穹日月。

    若真以聲望定高低，而薑君臨也在天下人麵前擊敗了刀尊。那麽，以薑君臨原本中原第一高手的聲望，再加上今日這擊敗刀尊之威，成為中原武林共主，似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隻是，他不知道，薑君臨已然一刀命喪黃泉。

    楚乾一臉古怪笑容的看了薑君行一眼，心說這人真是上道。輕笑一聲，他便將自己的建議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