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換天大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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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換天大計(2)
“如何攪渾?”秦無機有些擔憂。若是秦家這趟水太渾了,豈不會將他們秦家淹沒?
“再過五日,我們那位四處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的太子殿下途徑此地,正好會前來一訪這以機關術出名的秦家!”
暗皇說完,衣袍一展,如大鵬展翅般瞬間飛掠而走。
衛封和秦無機卻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相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他們自然清楚暗皇此言的意思。但正因為領悟了這句話裏的意思,所以他們才不得不震驚。
“此事關乎主上大計,切不可大意!”見秦無機麵現猶豫,衛封出言提醒了一句,隨即轉身走出了祠堂。
五日後,果如暗皇所言,當朝太子楚越微服私訪,途徑此地而來。
接到消息的秦家眾人以及衛封等人靜候在天鄰秦家的正門之下,直到日上三竿,他們才終於看見一支浩蕩的隊伍從森林深處緩緩駛來。
一眼掃去,那支隊伍足有上百人,當首騎在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上的年輕男子正是楚越。
楚越身後,百名精兵親衛分做四列,每列二十五人,披甲持刀,疾步踏來。
在這支隊伍左右的森林裏,更有數名武林高手輕功跟隨。
隊伍方至十丈之地,以秦無機和衛封為首,眾人便齊齊掠了出去,在隊伍前方站定。衛封和秦無機二人同時拱手拜道:“衛封、秦無機,見過太子殿下!”
“諸位免禮!”
棗紅大馬上的楚越輕笑一聲,翻身下馬,親自扶起衛封,道:“衛尊主風采,昔日在上京風月樓外兄便心生仰慕,想不到今日你我能有近距離相處的時候!”
“衛封不過區區一介武夫,何德何能,讓太子如此評價!”衛封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武夫又如何?衛封年紀輕輕,武功卻是當世少有,其才為更是受到父皇的百般讚賞!須知,父皇可是輕易不會讚賞他人!”楚越摟著衛封的肩膀,熱情得儼如親兄弟一般。
衛封不再多說。因為他清楚,這就是所謂的權術,禮賢下士,隻不過這楚越顯然還不精於此道。須知,真正精於此道者,乃是在不經意間取得他人的好感。讚美如同春日裏的微風,輕柔卻讓人感覺異常舒適。
雙方隨意寒暄了幾句,秦無機將楚越安排到天鄰秦家最為高等的房間,其隨行的眾高手分別守衛在楚越附近。
安置妥當之後,眾人自然得為楚越接風洗塵。
酒宴之上,酒過七巡,眾人皆微微有些醉了。那楚越走下主位,來到衛封身旁,拉著衛封的手,醉醺醺的說道:“衛封!你是個人才!跟著本太子!以後榮華富貴,你將享之不盡!”
“太子您喝醉了!”衛封施展身法,身子輕輕一晃,繞到楚越身後,抬手輕輕一拍他的肩膀,一股渾厚的太上心經內力便傾注到了楚越體內。
楚越頭腦陡然清醒,卻仍是醉眼朦朧,轉過身,兩步三搖,慢慢接近不斷後退的衛封,道:“我沒醉!”
一旁的秦無機見這楚越實在是醉得太厲害,不禁低聲道:“還是先把人送回去休息吧!”
“如此,也好!”衛封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他目光看向秦無機,道:“無機長老作為東道主,就請長老帶人將太子安置下去吧!我先出去看看,巡視一番,太子降臨,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忽視!”
“沒錯!一旦太子在我們這裏出事,隻怕我們有九條命都不夠砍的!”
秦無機喚來四位太子的隨行高手,五人親自將太子送回了客房。
衛封走出大堂,清冷的山風一吹,他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
黑夜下,身後那熱鬧的酒宴漸漸遠去,衛封獨自一人行走在冰冷的黑暗之中,慢慢走出了天鄰秦家。
森林裏,偶爾幾聲鳥叫,幾聲獸吼,四處的草叢裏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衛封繞著天鄰秦家的大莊園走了一圈,再次回到莊園之內,又四處轉了轉,這才回到了大堂之內。
酒宴仍在繼續,秦無機已經回來。至於那四名高手,卻是自覺的擔負起了守衛楚越的任務。
大堂裏觥籌交錯,太子楚越離去之後,眾人喝得更加盡興。而作為武林尊主的衛封,自然代替楚越成為了最受追捧的人。
一個個人捧著酒杯相繼向衛封敬酒,所幸衛封的功力深厚,可以迅速排除體內的酒精,這才沒有在眾人麵前失態。
秦無機尋了個機會,來到衛封身旁,悄悄問道:“如何?”
衛封臉上微紅,醉眼朦朧,一副喝醉的樣子,低下頭時眼中卻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無比清醒的明亮光芒。他一邊醉醺醺的回應麵前眾人的敬酒,一邊以左手向秦無機打了一個手勢。
秦無機和衛封日前早有約定,現在看到這個手勢,他立即明白,外麵並無其他動靜,此刻正是適合動手的時機。
秦無機端著酒杯,假意和衛封碰了一杯,隨即被人群擠了出去。
來到一處人少的位置,秦無機掃了一眼衛封周圍熱鬧的人群,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一直注意著秦無機的衛封望見他離開,眼底深處掠過一絲銳芒,看了一眼周圍人群中一個麵相普通、皮膚黝黑、臉圓眼小的中年高手。
那中年高手收到衛封的眼神示意,立即轉身消失在了人群裏。
這樣一個毫不引人注意的人,又沒有其他人與之相識,他的離開,自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過短短一盞茶的時間,秦無機重新回到大殿,那名麵相普通的中年高手卻始終未曾回來。
秦無機隔著人群對衛封露出了一個笑容,忽然對大堂內的眾高手洪聲道:“諸位!咱總幹喝酒也沒意思,不如來行酒令助興,如何?”
“好!”
這個提議一出,眾人紛紛叫好。離了衛封,在大堂內自覺的圍成了一個圈。
這行酒令,是江湖上早有的一種風俗。是酒席上的一種助興遊戲,一般是指席間推舉一人為令官,餘者聽令輪流說詩詞、聯語或其他類似遊戲,違令者或負者罰飲,所以又稱“行令飲酒“。
如今在場人中,衛封的地位最高,眾人自然推舉他做了令官。
衛封也不推遲,他站在圈子中間,清了清嗓子,借著醉意,搖頭晃腦的說道:“如今正值新春,不如我們便以‘生’為題,各作一句詩,如何?”
“這個……”
題目已出,依照順序,是衛封左邊第一個人開始。這人顯然胸無點墨,皺著眉頭,思索良久,卻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其餘眾人漸漸不耐,紛紛起哄,叫道:“你倒是說啊!若是做不出,就自覺受罰一杯!”
“你們等著,驚世駭俗的詩作,馬上就出來了!”這人瞪著眼睛,正要開口,忽然,黑夜下傳來一聲尖銳至極的慘叫。
慘叫聲劃破寂靜的黑暗,大堂內的眾人皆被這一聲驚醒了醉意。
一雙雙眼睛下意識的望向大堂門外的黑暗。
“不好!是太子的聲音!”一名大內的高手最先反應過來,當場麵色巨變,手中的酒杯摔落地上,摔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