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子曖昧不清,陵王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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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今朝局不穩,太子龍天翊一派,肅王龍子川一派,兩方勢力僵持不下,而皇帝也常常表露出對肅王的欣賞,讓不少朝臣把不準要站在哪方。

    而陵王龍玄澈極少攝入朝局,與兩位王兄也是相交甚少,加之因為鳳棲梧更是與太子有了不小的嫌隙,但也並未見肅王有所拉攏,故而朝臣也並未將他列入奪嫡之列。

    瑞王龍雲軒更是一個閑散王爺,整日飲酒作樂流連花叢中,鬥雞走狗更是家常便飯,就連皇帝陛下見了他都倍覺頭疼。

    這些都是紫陌說與七月聽的,這乍一聽覺得朝局清晰,太子和肅王兩方,那張龍椅想來不是太子便是肅王。可是七月卻覺得,這恐怕未必。

    “小姐你以前就說過了”聽得七月的總結,紫陌笑道。

    七月微愣,她說過這樣的話?

    “小姐你曾跟夫人說,陵王此人心思城府之深,非常人所及。他看似不涉朝局,凡事置身事外,可是若他真的毫無爭寵奪嫡之心,為何想法設法的要娶小姐你?雖然外表看似是娶了個鳳家最不受寵的女兒,但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有需要鳳丞相的地方,他一定會幫。”

    七月皺眉,即便知道龍玄澈不過是為了利用自己,為何她還是心甘情願的嫁他?

    七月向來有午休的習慣,但是不知是否今日換了張床,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還是睡不著。

    窗外的知了叫的著實令人心煩,加上這慶芳殿悶熱,哪怕是從容已經很努力的為她打扇了,可七月還是睡不著。

    “小姐,要不我叫宮人抬兩桶水進來您衝了涼再睡?”

    七月搖了搖頭,她心裏有事,怕是泡在水裏也睡不著,索性起床出去滿院子的抓知了撒氣。

    “哎,你說小姐這又是受什麽刺激了?”從容用手肘捅了捅紫陌,“這從那廢院子出來就不正常了,是不是發燒了?”。

    紫陌翻了個白眼,賞了從容一個爆栗“我看你才發燒了!”。

    “人家不是擔心小姐嘛!”

    “小姐心裏有事,你別去招惹她就成,小心點了火藥桶!”

    “嗯,知道啦!”

    七月心裏揣著事,便拿這些知了撒氣——抓著一隻便把他們的翅膀給拔下來,然後裝進腰間的布袋子裏。

    不多時,袋子裏竟是鼓鼓囊囊的了。

    七月掂了掂手中的袋子,耳邊清淨了不少,突然開心起來。

    看著她咧開嘴傻笑的樣子,龍天翊突然有些恍惚,有多久沒有見到她這樣笑了呢?不過這也隻是一瞬的恍惚,轉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一旁的小太監見了,以為太子爺生氣了,便慌忙上前尖聲吼道:“太子在此,何人如此放肆!”。話音未落,便見太子爺黑著臉瞪著自己,一雙丹鳳眼裏冷的全是冰碴子,頓時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七月原本耳力極佳,但是由於心裏一直在琢磨上午聽到的事情,便沒怎麽注意。那太監的聲音突然響起,倒是把她嚇了一跳,腳下一滑,沒反應過來就直愣愣的砸在了地上。

    “嘶”七月疼的齜牙咧嘴的,抬頭一看,那可不就是太子殿下龍天翊嘛!看他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七月頓時斂了心神,忙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規規矩矩的行了個萬福禮“參見太子天下,殿下萬福金安。”

    龍天翊冷笑,也並未說“免禮”隻是慢悠悠的踱到她旁邊,圍著她轉了一圈,最後目光落到了她腰間的布袋子上。

    “陵王妃倒是好興致,這烈日當頭的還在外麵爬樹。這是什麽?”說著指了指她的腰間。“回太子殿下的話,這是知了”七月不想和他廢話,一來對此人印象實在不好,二來她以前和那太子之間糾葛不清的關係她也有所耳聞,實在不想和此人有任何糾葛了,免得又生出什麽八卦可不好了。

    而那個該死的龍天翊像是故意的,也不讓她起來,她便隻得保持著屈膝的姿勢,盡可能的保持姿勢的端莊。

    “哦?陵王妃果然童趣,看來收獲頗豐,可否讓孤看看?”龍天翊的眼神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她的腳,笑道“王妃起來吧”。

    “謝殿下。”

    接過七月手中的袋子,一看裏麵果然全是蟬,龍天翊竟然破天荒的“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抓起一隻在手中把玩,“這麽大個人了,怎的還是這般貪玩,你把這蟬兒的翅膀折了,過不了多久會死的。”

    雖然是責怪,但是語氣中的寵溺還是讓七月傻眼了,呆呆的“啊?”了一聲。

    見她呆傻呆傻的模樣,龍天翊突然覺得心神一漾,手不自覺的就要攀上她的臉頰。

    “哎喲喂,小姐啊!你抓知了就抓知了啊,跑那麽遠,唉呀,太子殿下!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龍天翊泰然自若的將七月頭上的一片樹葉給拿了下來,“這是皇宮,可不是陵王府的後花園,主子也就罷了,做下人的竟也是沒個規矩,陵王府果然教得好!”。

    從容低著頭,悄悄翻白眼,這位爺管的可真寬!

    不知為何,七月竟是聽出了一股子酸味,再看太子殿下的表情,還是忍住了衝上前去扇他兩巴掌的衝動,恭敬道“太子殿下說的是,都是妾身管教不嚴,若是折了我家王爺的麵子,是妾身之過,一定回去好生管教。”。

    見七月對自己如此疏離的態度,龍天翊心情越發不爽,最後隻好冷哼了一聲,便拂袖而。

    “小姐,你沒事吧?”見七月臉色不好,從容忙上前扶著她。

    “剛才是什麽人在偷聽?”

    從容遲疑了片刻,還是乖乖的答道“是王爺”。

    “龍玄澈?”

    “是”

    七月倒是不驚訝,這些日子她已經知道,他對自己根本不是外界傳言那般伉儷情深,而自己身上這“噬心”的蠱毒應該也是出自他手。所以自己剛才被太子為難,他並未出來阻攔倒也不意外。

    再則,在自己失憶前她和太子之間本來就扯不清,剛才太子那樣做,究竟是神思恍惚之下的無意之舉?

    還是,故意為之?

    而那太子爺也著實奇怪,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臉上的欣喜不像是裝的,當他緊緊的抱著自己時,那種失而複得的心情太過強烈。所以這幾日她曾不止一次在腦中搜尋關於這個太子的事,但是都無功而返。而她這兩次遇到他,心中都有種莫名的情緒在滋生,這讓七月隱隱覺得有些不妙。

    回去時,龍玄澈那廝,倒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在一旁安靜的看書,該幹什麽幹什麽。

    既然他沒提,七月也不想說。

    一屋子的尷尬。

    思慮許久,七月還是把今天在屋頂上聽到的話告訴了龍玄澈。而後者聽完,卻是沒有半點反應,甚至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喂,有人要對付你,你給點反應好不好?”沒想到自己好心人家卻絲毫不領情,七月氣結,抓起手邊的蘋果就朝他扔了過去。

    但被那人伸手接住了,然後對著蘋果打量了一番,最後問道“洗過嗎?”。

    七月氣結,“沒洗,上麵全是毒藥!吃吧吃吧毒死你才好!”。

    雖然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當龍玄澈渾身是血的被抬回來的時候,七月還是覺得心頭一顫。看著他臉色蒼白,雙目緊閉的樣子,七月覺得胸口好像被人緊緊攥著,悶悶的有些難受。

    “孫太醫,陵王如何?”過了許久,皇帝終於開口,目光所過支持,一片寒顫禁鳴。

    孫太醫心下忖度一番,方才答道:“回稟陛下,陵王殿下胸前的傷口並未傷及肺腑,隻需臥床休養數月便可,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說!”

    “隻是王爺中毒了”

    “啪”一聲,皇帝一掌狠狠的拍在手邊的案幾上,“反了!當真是反了!”案幾上上好的汝窯瓷瓶就這麽掉落在地,摔了個粉碎。

    天子震怒,一屋子人嚇得慌忙跪地,不敢吭聲。

    “哈,行刺!這刺客都拿劍指著朕了,禁軍竟然都絲毫沒有察覺!若不是老六,這躺在床上的就是朕了!還塗了毒!這就是想朕死啊!”

    “皇上(父皇)息怒!”

    “息怒!你告訴朕,朕該如何息怒!沒用的東西!去,去給朕查,到底是誰這麽大的膽子!”

    “是”一旁的禁軍統領杜楓戰戰兢兢的領旨出了門。

    “孫敬,陵王所中為何毒?可有辦法解?”

    “回陛下,陵王殿下所中之毒名叫‘冷香魂’,而此毒,此毒”孫太醫已是滿頭大汗,最後還是咬牙,“若是欲解此毒,頗費周章,微臣”。

    見他說話吞吞吐吐,皇帝隻覺此毒解起來會費些周章,而這孫敬怕萬一失手擔了罪責,才這般,便軟了語氣安慰道:“不妨事,無論需要什麽藥材隻管用,務必盡心盡力將陵王醫治好。”

    孫敬咬牙:“是,微臣遵旨”。

    好容易送走了皇帝陛下等一幹人,七月才將目光轉向了昏迷不醒的龍玄澈。

    照皇上的意思,今晚是有刺客要刺殺皇帝,然後龍玄澈給擋下了,她既然已經提醒了他,宮宴上有人會給他下毒,那他必會有所提防。如此說來,那就是劍上塗了毒。

    這“冷香魂”乃是慢性的毒藥,中毒者身泛熒熒冷香,在昏睡中逐漸死去,若是說刺客真心想要刺殺黃帝,直接用見血封喉的毒不是更好嗎?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的用“冷香魂”?這樣一來不是還給了皇帝以解毒的時間嗎?

    而且,能解這“冷香魂”的,世上怕是找不到幾個,看剛才那孫太醫的反應,應該也是毫無把握的,那既然如此,他又為何會硬撐著答應?他難道就不怕把龍玄澈給治死了?

    還是說,他是受人指使的?

    思緒飛快的運轉,七月隻覺得有什麽在腦中呼之欲出,可終究還是沒能理清其中的頭緒,七月就像被一團亂麻纏住,而且越理越亂。

    屋子被龍玄澈霸著了,棲梧無奈讓紫陌又收拾出一間廂房,折騰了一晚上,七月也覺得累了。

    可剛推開門便被楚淵攔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七月莫名其妙的。

    “楚大人有話要說?”

    “王妃,王爺這裏?”

    他這麽一說,七月倒是明白了。

    勿怪楚淵這般反應,她是陵王妃,而且在人家眼裏他們可是伉儷情深,這下龍玄澈受傷,她若是不在旁邊守著,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會傳成什麽樣。

    想了想,七月歎了口氣,“這裏我守著,你們歇著吧”。

    楚淵似是鬆了口氣,一臉的如釋重負“那便勞煩王妃了”。

    七月勉為其難的扯了扯嘴角,她根本不想勞煩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