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德妃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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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政陌塵走後沒多久,龍玄澈便來了,身上還穿著朝服。見棲梧在吃東西,頓時高興起來:“再添一副碗筷,朕也還沒用膳。”

    紫陌手腳麻利的拿了一副碗筷,便拉著從容往外走,從容雖然滿心不情願,但還跟著紫陌離開。

    棲梧吃了一會,便放下了筷子,龍玄澈皺眉:“怎的吃的的這麽少?”

    “吃飽了。”

    “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棲梧搖頭,“你來之前我就吃了不少了,你快吃吧,不是說到現在都沒吃東西麽?”

    見棲梧關心自己,龍玄澈原本烏雲密布的臉瞬間撥開雲霧見青天,尤其是那雙勾魂的鳳眸,明亮的讓人不敢直視。

    “對了,初夏最近”棲梧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了出來。

    “在她自己的永寧宮,怎麽突然問到她?”

    棲梧想了想,還是老實答道:“今天洛洛,宗政陌塵來過,他說已經提出要娶初夏。”

    龍玄澈眸色漸深,但麵上還是不動聲色:“嗯,是有這回事。”

    “那你同意了?”

    “這不是我同意與否的問題,這還得初夏自己同意,雖然與北辰聯姻是對雙方都有利,但她畢竟是我妹妹,我還是會尊重她的意見。”

    “唉”棲梧歎氣,“那倒也是。”

    “此事,你怎麽看?”龍玄澈將問題拋給了棲梧。

    “我能怎麽看?”棲梧翻白眼,“若是從大局上看,初夏聯姻當然是最好的方法,自古以來聯姻都是最好的兵不血刃而兩國結交的方法。若是能永世交好,對兩國百姓也都是福祉。再者,宗政陌塵是好人,想來也不會虧待初夏的。但是這就要看初夏自己了,畢竟曾經”說到這裏,棲梧卻是突然住口了。

    龍玄澈也不再多問,回道:“在自己宮裏關著。讓她自己想想就好了,不用管她。”

    “可是”

    “這事隻能她自己想明白,別人幫不了她。”

    棲梧想想,好像也是。

    從洛輕歌到宗政陌塵,初夏雖然早已對他情根深種,可現在洛輕歌突然變成了北辰皇帝,這確實很難讓人接受。更何況,宗政陌塵竟然主動提出要聯姻,是人都要消化好一陣子。

    龍玄澈低頭吃飯,棲梧也不再說話。

    “皇上,奴才有事要稟報”門外傳來趙謙的聲音。

    “什麽事?”

    “那個,此事”趙謙支支吾吾了半天,龍玄澈領會,便起身去開門,正要往外走,卻聽棲梧突然開口,“什麽事,不能當著我的麵說?”

    龍玄澈心有不安,但還是笑道:“怎麽會,有些朝事要處理。”

    “哦?是這樣嗎?趙公公?”棲梧起身,走到趙謙麵前,滿含深意的盯著她。

    “奴才不敢瞞著娘娘,確實是有國事需要皇上處理。”趙謙在旁邊賠笑。

    棲梧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便轉身進屋。

    龍玄澈狠狠的瞪了趙謙一眼,然後往棲梧宮外走去。趙謙抹了一把冷汗,跟在他身後一路小跑。

    “說吧”龍玄澈突然停下,“什麽事?”

    龍玄澈停的太突然,趙謙跟在後麵一時沒刹住腳,一頭撞了上去,再抬頭見陛下麵色不善,頓時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慌忙跪下告罪:“奴才該死,求皇上恕罪。”

    龍玄澈也沒那麽多耐心聽他廢話,“行了,趕緊說,什麽事。”

    知道陛下已經失去耐心,趙謙忙開口答道:“回皇上,未央宮傳來消息,說德妃娘娘暈倒了。”

    “暈倒了?暈倒了就叫太醫,這種事還需要來向朕請示嗎?”

    “不是,太醫診斷過了,說德妃娘娘有喜了。”

    “什麽?”

    “是的,說德妃娘娘有喜,已有月餘。”

    “哐當”一聲,花盆打碎的聲音。

    “誰!”龍玄澈臉色一沉,直接縱身越過去,一把將那廊柱後的人拖出來。

    當看清那人的臉,龍玄澈頓時心沉到了穀底。

    棲梧斂了心神,笑道:“恭喜皇上喜得皇子。”說罷,轉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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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宮

    “娘娘,您再吃些吧,這些日子您吃不好睡不好的,眼看著都瘦了一圈了。即便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肚子裏的皇子著想才是啊!”水雲看著越發憔悴的言月婉急的快要跳腳。

    皇上自從娘娘查出有孕那天來看過,已經有十多日沒來看過未央宮了。雖然皇上這些日子夜夜宿在承乾宮,也並未招幸嬪妃,但娘娘現在懷著身孕格外辛苦,這些日子總能看見娘娘一個人躲在屋子裏抹眼淚。

    眼見著人一點點的瘦下去,可是皇上除了日日派人送來安胎藥和大把大把的賞賜,說是給娘娘解悶,人卻一次也沒出現過。可是她知道,賞賜再多也不過是死物,娘娘要的根本不是這些,她要的不過是皇上能夠時常陪在她身邊罷了。

    可是即便是這樣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前兩日,她陪著娘娘逛禦花園,娘娘卻突然魔怔了似的朝著棲梧宮的方向去了,然後站遠處遠遠地望著棲梧宮的大門,發了好久的呆。然後突然瘋魔了一般說了一句“水雲,你說若是我肚子裏沒有這個孩子,那該有多好?”

    一句話把水雲嚇得半死,“娘娘說什麽傻話呢,這能懷上龍胎可是後宮多少娘娘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呢!”

    “福氣?我寧可不要這樣的福氣。”言月婉苦笑,或許也隻有她才知道,這孩子是怎麽來的。

    那晚,他突然醉醺醺的闖進她的房間,一把將她按在身下。她起初是一驚,但隨即發現是他,便有些哀怨的推了推他“你還知道來我這裏麽?”。

    龍玄澈卻是咬著她的耳珠輕笑“哦?莫不是吃醋了?想來你竟也會吃醋?這倒是難得了”他的聲音有些不穩,明顯是喝醉了。

    言月婉微微一愣,嗔道“難道我就不能吃醋麽?你這樣把我一個人晾在這偌大的皇宮中,又算是個什麽事?早知如此,我還不如就呆在宮外的好。”說著便想掙脫他的懷抱,但卻被他抱的更緊了些。

    “你知我心裏有你,何必如此待我?”

    他這一說,卻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裏去,不由得眼眶一紅,便要掉下淚來。龍玄澈心疼的替她拭去臉頰的淚,柔聲安撫道“莫哭,阿鸞,我們重新來過吧。那些過往便都忘掉吧,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說著,便胡亂的去吻她的唇。

    而她原本因為他起初的溫柔而開始動容的心,卻一點點的冰冷,阿鸞?原來他的溫柔他的失態,竟隻是為了別的女人。

    看著他趴在她的身上一臉的迷離和寵溺,到了嘴邊的話便被這麽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而他的火熱繾綣,卻又在時時的提醒她,她不過是一個替身。那個曾經作為她的替身的人,現在成了他心尖子上的人,而她,就這麽成了她的替身的替身。

    多麽可笑,多麽滑稽!

    而第二天,她才知道,昨日他去了棲梧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後來回到承乾宮,將寢宮砸了個幹淨。

    原來他的醉酒,竟也是因為她。他一向海量,可想昨日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竟能醉到把她當做了那人。

    再回想起他醒來時,看見是她時眼中那一刹那閃過的寒芒,更是不住的冷笑。

    皇上,原來你的愛,竟也不過如此。所以,當宮女捧著“蕪子湯”來的時候,她趁著那人不注意的時候,將它悄悄的倒掉了。

    這是她第一次忤逆他的意思。

    他曾經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月婉,你既是本王的女人,便會永遠是本王的女人。隻要你乖乖呆在本王身邊,便是許你一世榮寵又有何妨?”,她麵飛酡紅,盡是嬌羞。

    那時候,她知道他是真心待她好。

    所以,她義無反顧的跟隨在他身邊。

    她是個孤兒,從小沒爹沒娘,被戲班子的師傅帶大,跟著師傅走南闖北,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跑遍了,吃的苦有怎能是一般人能夠了解的?

    直到他的出現。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她帶著病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著“遊園驚夢”,可還沒唱完,便有個醉酒的公子哥衝上台來一把將她抱住,嘴裏盡是些淫 亂之詞,她大驚之下,卻也掙脫不開。而在場那麽多的人,竟無一人敢上前替她解圍。

    羞辱感幾乎將她吞沒,就在她力爭不脫的時候,那公子哥竟突然倒在了地上,頓時戲院一片嘩然。而他就這麽如臨神降一般的出現在她的麵前,臉上盡是化不開的溫柔。她微微俯身,將手伸到她麵前,輕笑“竟真的讓我找到你了。”

    然後他給了戲班班主一大筆的錢,帶走了她。

    後來她才知道,他竟是當朝六皇子。

    她曾不止一次的想,前世她定然做了很多的好事,否則今生怎會讓她遇見他這般的人物呢?

    她曾有意無意的問他,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為什麽會那樣說?他們以前是見過的麽?

    他笑著將一塊玉佩遞到她麵前“可還記得這個?”。

    她微微一愣,還未開口,卻聽他似是喟歎的說道“那日,若不是你救了我,或許我早便死了。現在,我終於回來了,那些失去的有朝一日我定會奪回來,在此之前,你願意等著我麽?”

    或許是他的表情太過認真,也或許是她的心情太過複雜,竟這麽呆呆的點了點頭。

    於是,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

    那塊玉佩,她是知道的,隻是那是她在街上無意間撿到的,那時和她要好的一個姐妹患了重病,她本就沒什麽積蓄,看著那塊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玉佩,她一咬牙給它當了。卻不曾想,竟是陰差陽錯的,讓她認識了他。

    而他就像那毒藥一般,她生受了,卻是再也放不開了。

    而此時她卻是在想,若是她就這麽有了他的孩子,那即便是有朝一日真相揭曉,他知道了她並非是當年他口中救了他的那個女子,那他也會寬宥她的!而一旦有了孩子,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狠心的將她拋棄的!

    更何況,她這副殘破的身子,是真的是為了救他而造成的,不是麽?

    果然老天爺幫她,當真讓她一朝有孕。

    當她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竟是喜極而泣。

    可是現在,她卻突然狠狠的厭棄起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孩子又怎樣?他父皇不喜歡他,即便是生下來也是遭人厭罷了。何不如不要出世。”言月婉冷笑,眼中的寒意更盛。

    “哎呀,娘娘,您又胡思亂想了。”水雲撇嘴,臉上盡是擔憂。

    言月婉呆呆的坐著,看著燭火搖搖,整個房間裏越發顯得淒清,一時間心緒不穩,竟又開始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