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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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市警務所內。

    梳著寸平頭的公關科科長彭世成警服穿得一絲不苟, 一接到電話便慌慌張張地趕到了拘留處。

    “還不快拿冰塊給秦先生敷敷臉, 這像什麽樣子。”彭世成坐到秦知瀾麵前的牛皮鐵欄椅上親自給他倒了杯茶,扭過頭朝旁邊站著的小警務員斥道。

    轉而又對秦知瀾賠著笑臉, “在我的轄區發生這樣的事,實在是慚愧,這樣,這裏簡陋要不咱移步去我辦公室慢慢兒聊。”

    “這事兒……嘶--”謝信之剛一牽動嘴角便發現疼得厲害。

    “說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哪裏勞煩得上彭科長您?”謝信之端起桌上呷了一口,卻喝了一嘴兒的茶末子, 連忙呸了兩口又苦又澀, 什麽茶這是?

    “筆錄做完了, 該走的流程也走了,這下我可以回去了吧?”說完便直起腰要離開。

    “不急不急。”彭世成伸手攔住了他,將秦知瀾重新按回到了沙發上坐好。

    “向來聽說秦先生對茶有點興趣,昨天新來了點武夷山第一個雨季的大紅袍,要不要賞個臉去試試?”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謝信之皺了皺眉, 神色也有些煩躁, 實在是懶得應付他, 與他在這說這些花裏胡哨沒用的場麵話。

    想來想去也無非是想通過他在喬際麵前多刷幾次臉罷了。

    “對了, 秦先生你怎麽會溜達到了那窮旮旯巷子去, 身邊也沒個人。”

    現在這整個潁城還有誰不知道這有個秦知瀾,這年頭好男風也不算稀奇,想當年他在越南那會兒什麽沒玩過, 但真正敢娶回家當正房太太的倒是隻有這喬際一個,但人家大業大在潁城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想玩什麽,想怎麽玩,都是人家自己的事。

    就是讓人好笑的是這喬際娶了個男人還怎麽傳宗接代,以後要是哪天撒手歸西了,偌大的家產豈不是便宜了秦知瀾這個吃軟飯的家夥,這世上倒是什麽怪人都有,這喬際絕對算一個。

    “逛著逛著就去那了,本來是帶著兩個人的,結果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怎麽有問題?”謝信之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

    彭世成見他有些著惱連忙道,“不會,不會。”

    心裏卻忖道,不過就是個賣pi股的,有什麽好得意的,但麵上卻是笑得真誠無比。

    說話間小警員便拿來了個廣口玻璃杯,裏麵置了兩塊不大不小的冰塊。

    謝信之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腫了。

    剛準備拿起冰塊,便聽到門口處傳來了皮鞋為踩在地板上的嗒嗒聲,似乎帶了點急切的味道。

    喬際徑直走到秦知瀾麵前,捧著他的臉一看,額頭上蹭破了點皮,傷得最厲害的還是嘴角那處,立馬皺了皺眉沉聲問道,“還有哪裏受傷沒有?”

    謝信之見他滿頭大汗,臉色也是慘白慘白的便立馬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喬際舒了口氣道。

    旁邊的彭世成看喬際對這秦知瀾著急關心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今天這人沒留錯。

    “喬先生。”彭世成向前一步,好讓喬際注意到自己。

    喬際拿出雪白綢絹擦了擦自己手心額頭的汗,端起放在秦知瀾麵前還剩下一半的殘茶喝了一口然後才轉身禮貌地與他握了握手,“彭科長。”

    “事情經過在路上我已經全都知道了。”

    “你知道的,我家知瀾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走在大街上都能遭這無妄之災,不知道是科長你的失職連自己的轄區都管不好,還是如今這人啊,野蠻得很難教化。”

    “這事實在是難說,得問問秦先生當時的情況是怎麽樣的。”彭世成先是一愣眼珠子一轉,似笑非笑地將眼睛轉向了秦知瀾這邊。

    謝信之心想在彭世成來之前筆錄不都做了嗎?怎麽這時候怎麽還來問?

    卻又聽彭世成開口道,“秦先生可記得。”

    “這,臉上的傷是誰打的?”

    是誰?嗬嗬,當然是那個與他有著千種牽絆,萬般緣分的**打的了。

    “太混亂了沒看清楚。”謝信之低下頭小聲說道。

    彭世成倒沒想到他不承情,隻好尷尬地笑了笑。

    “這樣,我看今天也都累了,那這事我們改天再說。”喬際拉起旁邊秦知瀾的手說道。

    這無疑就是再約的意思了,彭世成喜滋滋地回道,“當然,當然,累著秦先生今天受驚了。”

    謝信之動了動嘴唇還想說些什麽,但看這情況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得,今天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走出警所,便見到門口停著一輛黑色氣派的福特汽車,謝信之不由想到這種類型的大概是最早的一批了。

    喬際又看了眼他紅紫一片的左臉,歎了口氣還帶著點責備的口吻“在家呆著不挺好,非要出來,腫得這麽高沒個四五天怕是好不了。”

    他還憋屈呢,折騰了一天任務進度還是零,還被人打了一頓,真是說不出來的紮心難受。

    謝信之不說話低頭腳尖碾著一顆小石子,然後一把踢遠,“回去回去,真是煩死人了。”

    “脾氣真大。”喬際無奈地苦笑了聲也跟了上去。

    喬際見他氣鼓鼓的,有些好笑,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他那邊完好的臉頰。

    “哎喲,你幹嘛?”簡直猝不及防,沒想到喬際還會做這種幼稚的動作。

    “瞎生什麽氣,傷身體,明兒幫你收拾他們,今天就先讓他們蹲一晚局子。”

    一到家,剛坐下喬際就讓人取來了藥箱。

    “還是紅的,得擦點藥油。”喬際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從藥箱中取出了一個紅色的小銅盒子,用指尖沾了一些抹上了秦知瀾受傷的臉頰。

    “嘶--”這什麽藥油怎麽這麽辣!差評!

    “知道疼?那就長點記性,真是瞎來。”喬際扳正他的頭固定住不讓他亂動。

    “我是無辜的好吧,要不是為了給你挑禮物,我能被揍成這樣嗎?”謝信之將他的手拍開,自己動手。

    這麽慢,能擦出朵花嗎?

    喬際的手頓在了空中,帶著病色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倒是將他陰鬱的氣質驅散了一些。

    “那我的禮物呢?”喬際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往後靠了些,手隨意地搭在沙發的椅背上問道。

    謝信之腦子一卡,卻怎麽都想不起來自己將東西丟在了那裏。

    喬際掩唇咳嗽了兩聲卻見他在那愁眉苦臉的,眼神卻帶著濃濃的笑意提醒道,“桌子上呢。”

    喬際一條一條拿起盒子裏躺著的領帶道,“我看你像是將所有顏色買了個遍。”

    “反正你皮膚白,什麽顏色都鎮得住。”

    喬際笑而不語,鬆了鬆自己的領帶解開放到一旁,從中隨意地拿起了一條對秦知瀾說道,“你買的,你幫我係。”

    謝信之一愣,心道要是買的是內褲那我還是不是得幫他穿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