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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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紅眼……”
“喂!我說你都不覺得疼嗎?!”酷拉皮卡的呢喃和雷歐力的聲音重在了一起被壓了下去,雷歐力沒有聽到也顧不得害怕,趁著敵人都退開的時候快步衝到了未名的身邊,卻在最後關頭被桃花妖死死的抓住了手腕,“你阻止我幹什麽,他不能這麽下去了!”
未名看得出來他是真心的再為自己的傷勢感到擔憂和焦急,忍不住笑了一聲,扯動了傷口,不過似乎是因為已經疼到了麻木,除了讓他的臉色更蒼白了些之外並沒有更多的影響:“與其擔心我,不如先去把你的朋友解開,他們被繩子捆著應該也挺難受的。”他本想勸他們趁這個機會趕緊逃,要知道從之前的交手看來他們遠不是旅團的對手,可想到滿心怒火的因陀羅,還有在自己身邊停下動作冷著臉的一目連,突然又覺得沒有必要。
雷歐力卻不依不饒的堅持要看未名的情況,並且不斷的勸他盡快去接受治療,但越到後麵他嘮叨的聲音就越來越小——哪裏是隻傷到的肺?也不知道飛坦究竟是怎麽做到的,未名其他的內髒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不小到底損傷!
“別白費力氣了,”未名的語氣很平靜,他的視線越過了雷歐力落在了因陀羅的背影上,“因陀羅可是很難得有機會出手的,不好……好好欣賞太可惜了。”
當年……第一次見到因陀羅出手的時候自己好像隻有四五歲的樣子,根本也沒機會看真切。
算下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真正近距離看到因陀羅動手的樣子吧。
因陀羅的陰之力驟然爆發所帶來的威壓遠遠超乎了庫洛洛等人的預料,除了西索越發的激動之外,旅團中人的心都隱隱沉了幾分。
然而因陀羅卻看都沒看西索一眼。
“……無法對抗。”瑪琪手中翻折的念線甚至有一瞬的失控,劃破了她的手指,“團長,他……”
“我知道,可事到如今沒有退避的餘地。”庫吡的能力倒是可以偽造出屍體來,但就算是庫洛洛也沒有信心能在眼前這個男人的麵前偷梁換柱。
紫色巨人的手臂揮下,刀刃帶起的風將不約而同向著他襲去的飛坦和西索掃了回去,像是不留意間擦去了兩點灰塵。
而就是這麽一瞬間,因陀羅的雙手前悄然浮現出了漆黑陰暗的火焰,天照之炎以極快的速度形成了一枚又一枚手裏劍模樣的兵器,如狂風暴雨一般向著旅團中的俠客和飛坦二人襲去。
俠客促不及防的被黑色的火焰吞了進去,可飛坦便是及時避開了,那火焰卻像是有意識一樣直接跨過了空間等在了他躲避的路線上……
“俠客,飛坦——!”
眼看著黑色火焰席卷過的地方連灰燼都不曾留下,誰曾想過窩金的仇還沒有報旅團竟又斷了兩條腿?
“咳咳……”未名的咳嗽聲漸漸低的聽不清了,他的雙眼也以模糊了起來,強撐著已經步入了死境的身軀如常人一般行動終歸難以再堅持下去。
一目連因為力量與未名相連,臉上的神色最先微微一動,身形極快如一陣清風,赤足不曾沾地便到了因陀羅的身後——然而須佐能乎攻防一體,便是他在不強行突破的情況下也接近不了位於其中的因陀羅。
最後,還是因陀羅轉過身來看向了他:“你不在他身邊防衛他人的偷襲,來這裏做什麽。”說著話的同時,逼得庫洛洛、西索甚至旅團的其他人越來越狼狽的巨人的動作沒見絲毫遲緩,任是任何一個有點眼力的人來看,都不難發現這場麵像極了貓捉老鼠。
“……若你隻是為了發泄自己心中的怒氣,那我自然沒有配合的意義。”一目連眼中不起波瀾的看著因陀羅,“我能感覺到他快撐不住了。”
但哪怕失去了意識卻依舊還在堅持,明明……一切都沒有意義。
一直看著未名的一目連從未見過他這般執拗的堅持。
“你以為他的堅持不為自己,還會是為誰?”
一目連冷冽的聲音剛剛落下,桃花妖的身影便漸漸淡去,可就算桃花妖留下的桃花結界也消失了,已經失去了意識的未名胸口卻依舊艱難的起伏著,哪怕……
哪怕那幅度輕微的連目力強如因陀羅都幾乎看不出來,但身形依舊凝實如初的一目連卻清楚的昭示著未名依舊沒有放棄——因陀羅每多玩弄旅團一秒,他便要多受著一秒不必要的折磨。
“……混賬——!!”因陀羅眼中凝實的三輪勾玉隱約浮動了一瞬,緊接著他回過身一拳狠狠的向著庫洛洛所在的方向擊去,從這一刻他再沒有半分留手,甚至就連附身多年所學到的一切都胡亂的使了出來。
恍如魔神。
身上的疼痛麻木漸漸的消失,視覺,聽覺,味覺也隨之一同消失,未名隻覺得自己似乎在一片虛無之中,或許躺著,或許坐著……這種感覺並不如何陌生。
是死亡。
死亡之後什麽都沒有,他甚至漸漸的不確定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實,未名隻知道自己很可能要在這一片虛無中呆上不少的時間,隻因為這一次副本他所經曆的時間距離規定的時限差的實在有些遠。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未名的思緒也漸漸平緩到幾近消失的時候,他的感覺才慢慢的回到了身上,睜開眼,綺麗夢幻的櫻花花瓣慢慢的飄落,落在他散亂的頭發和殘破的衣衫上,散發著縈繞在鼻尖的淡淡香氣。
“嗯……”嗓子有些幹澀,未名撐著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的坐了起來,身體上的傷沒有意外的已經消失了,庭院中空蕩蕩的見不到絲毫人影,不隻是式神,就連常在櫻花樹下矮桌旁看書的因陀羅也見不到人影。
大致知道他們都在鬧什麽別扭的未名苦笑了一聲,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身體一翻滾到了淨池邊自力更生的捧了一捧水喝下,濕漉漉的手不是很講究的在破爛的衣服上蹭了蹭後抬起來攏了攏淩亂的頭發。
已經長過腰了,越來越不好打理,偏偏身為陰陽師如非特殊情況,是絕不會動自己一根頭發的,未名這時也隻能仔細的隨意整了整,讓它顯得不那麽髒亂。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未名才盤膝坐好,也不勉強自己站起來去找人,而是大聲的衝著空蕩蕩的庭院說:“之後到底還發生了什麽,沒個人出來給我解惑嗎?”
“未名大人這樣未免也太犯規了。”
未名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桃花妖就忍不住最先從茂密的櫻花樹上探出了身子,幽幽的歎道。
再度環顧庭院,他的式神們包括一目連在內都不知從哪個地方冒了出來,隻有因陀羅依舊不見身影。
“一目連殿下不愛說話,發生了什麽還是由我來說吧,”雖然剛才嘴裏還在抱怨,但這時桃花妖還是主動的攬過了未名所安排下的“任務”,“因為您的身體實在撐不下去了,因陀羅殿下並沒有對那群該死的家夥全都下殺手,隻是又幹掉了他們中手指中能發出子彈的壯漢還有那個戴著大眼鏡的小女孩。”
“那個頭領,西索,粉頭發的女人還有那個使刀的男人雖然都還活著,而且還有一些人沒有出現在現場,但是因陀羅殿下也沒讓他們好過,似乎是下了個什麽暗示……其實我倒是覺得未名大人您完全可以不必去關注那些人了,畢竟……”
“畢竟以後很可能沒有再見的機會。”未名將桃花妖的話接了下去,輕笑著為自己解釋了一句,“可是不知道的話總有些難以心安,畢竟對於自己的敵人……總要知道他們過得不好才能放心啊。”
“話是這麽說啦,總之……總之……”櫻花妖咬了咬唇,不讚同的話最終還是說不出口。
未名在心裏隱隱歎了口氣,不用去看自己的式神們的眼神,未名心裏很清楚他們沒有一個不為了自己之前的做法而感到難過的,可他偏偏什麽解釋都說不出口。
而這一次所經曆的危險,沒有人比未名自己更清楚。
不,或許一目連和因陀羅能夠從他肉眼就能看出的凝實了不止一籌的靈魂上看得出來這一次的凶險。
——經曆死亡能夠磨礪靈魂的強度,但很可能會在其中……失去自我。
“看來因陀羅知道的東西比我想象的還多啊……”未名下意識的想起了上一次副本最後因陀羅的選擇,苦笑了一聲,抬起頭看向了一目連——在場的所有式神中,唯有他才有膽子回答自己接下來的問題,隻要他願意,“因陀羅呢?”
“他現在在你交給他的玉髓中,這一次的經曆似乎讓他發了狠——”一目連向來冷冷淡淡的臉上在聽到未名的這一問題時竟浮現出了一絲淺笑,“——等他想通了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我想,你應該會收到一份意想不到的禮物。”
禮物?
未名不知為何,隻覺得一股涼氣以極快的速度從腳底竄起,直衝腦海。
作者有話要說:
用奇暖隨手捏的未名,應該還算是有點感覺?
第一次試著放圖,昨天把不知道長了多少年草的微博翻了出來,莫名其妙多出了一堆關注,結果刪的流影手都在發抖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