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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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惜緣不再言語,愛!多麽美好而沉重的一個字,他得到了萬千寵愛,卻也留不住那個人兒的心,也許明日,也許就在今日,他就在這幾尺見方的小洞口就這樣安然的去了,那個人兒也是不知道的吧?因為她的心裏不愛他。

    燕攬月也不再言語,愛!攬月公子生下來就淡薄世事,更因為拜怪聖真人為師,真人是世間少有的得道高僧,從此他更加的淡薄世事,那個人兒,本以為他能脫離這情字,終是在遇到那個人兒之後動了情,知道她的性情,終是不敢向前邁那一步,因為那個時候,他有放不開的責任。

    從小就知道,燕攬月的一生,是為月國的江山而活,什麽時候改變了呢?在遇到那個人兒的時候,才知江山是可以放棄的。他轉眸看著水惜緣,爭鬥了多年,如今才知道,他們的心是一樣的,江山對於他們來說,是可以放棄的……

    天啟三十一年九月二十日,蕭寒玉攜帶‘無字天書’從天禦皇朝出走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天下,剛剛有些平靜的天下再起狂潮。

    第二日,蕭寒玉前往邊城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小江湖勢力幫派再次紛紛出動,由四麵八方向邊城聚攏而來。

    殺蕭寒玉,奪‘無字天書’,已經成了每個人的心魔,早先有天禦皇朝和莫清寒保護,人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如今蕭寒玉從天禦皇朝出走,大多數人都嗅到了不一樣的氣息,雖然天禦太子清寒並未通告天下說蕭寒玉不是天禦皇朝的太子妃,但也未有任何明確的表示,至此被野心蒙住雙眼的人們開始無所顧忌的瘋狂了起來。

    一時間,江湖幫派,販夫走卒,陰謀家,野心家,被利欲熏心的人們,齊齊聚往邊城。通往邊城的各方要道上都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人不斷湧過。

    時間就像倒回了二十年前,雨萱公主攜帶‘無字天書’出走時一樣,江湖風雲榜再起風雲,蕭寒玉又一次坐上了榜首之位。

    蕭寒玉和暗夜騎著兩匹上等寶馬連夜趕路,天明的時候出了天禦都城棲煌。當然第一時間也得到了她攜帶‘無字天書’從天禦出走的消息。

    棲煌城外,蕭寒玉緩緩勒住韁繩,回身看著身後,天邊剛剛湧上一線曙光,棲煌城肅穆而立,視線透過棲煌城,她似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個人兒立在相思閣的窗前凝視著她,鳳目幽深複雜。

    黑衣黑發,絕代風華,一牽連就是十載,玉兒和清寒的情意是否就這樣的告別了呢!心痛的無以複加,盡管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日,但也並沒有料到這一日會這麽早的到來。

    牽連十載,相守月餘,清寒的江山和玉兒的原則,矛盾的糾纏在一起,兩個人兒,各有各的防備,終是難以走到一起,盡管有時候心靠的很近。

    袖中的玉手緊緊攥住馬韁,薄唇微微抿起,輕輕的轉過頭,目光不再迷茫,不再掙紮。清寒!你終究是做了決定,但我還是很感謝你多給出的這兩個小時,兩個小時足夠我躲開那些人,兩個小時足夠了……

    “暗夜!發出‘天下暗門’追火令,全力將那些人引出邊城,不到必要的時候,萬不可染血。”蕭寒玉輕轉鳳目,看著身邊的暗夜沉聲道。

    “是!”暗夜沉聲應道。

    “傳令風使,以最快的速度接掌‘天上人間’,將冷無豔押回‘天下暗門’明刑堂,廢去武功,等候我回去處置。”蕭寒玉微微猶豫,再次沉聲道。

    “是!”暗夜應聲,依舊是清清冷冷,沒有半絲波動。

    “召集雲使,前往邊城楓葉林,全力查找惜緣公子和攬月公子的下落。”蕭寒玉雙眸凝視著邊城的方向,那二人一定是逃出了莫清寒的手掌,若不然清寒不會這般的急著將她出走的消息公布天下。

    “是!”暗夜再次應聲。

    “另外……算了,還是別打擾鳳師兄了……”蕭寒玉似乎還要說什麽,忽然就罷了手,最後在回頭看一眼棲煌城,清冷的聲音道:“走吧!”

    駿馬嘶鳴,四蹄揚起,箭一般的向前衝去,白衣黑發,衣袂飛揚,這一刻的蕭寒玉又成了晴姑娘,有多少時日沒有過這般飛揚的感覺了呢!蕭寒玉嘴角淡淡的溢出一抹笑。

    她果然還是喜歡江湖的,無論是晴姑娘,還是玉公子,那太子府,或者是金碧輝煌的皇宮,永遠都不可能是她的安身之地。

    清寒!你以為你控製了我‘天下暗門’麽?論心思玉兒也許不及你,但我有我要守護的東西,無豔,十年前的這顆棋子你雖然藏的很深,但玉兒不是那愚昧之人。

    玉兒沒有小娘親的慈悲心腸,玉兒心狠,所以注定玉兒不會走小娘親的路線,我要救的人和我要守護的人一定會平安無事。

    暗夜緊緊的打馬跟隨在蕭寒玉的身後,跟隨這個女子五年,看著她一點點的變化,五年,她身上有一種東西是永遠不變的,就是原則。

    落鳳山莊,落鳳閣,鳳無聲懶懶的躺在長長的貂皮軟榻上,鳳目輕輕的合著,一雙玉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發絲,長長的銀絲被擰成了一縷,依然柔順的躺在他的手心處。

    窗外的細雨拍打梧桐的聲音,‘啪啪’的響聲,給寧靜的午後平添了一種格調,不冷清,卻震顫人的心弦。

    那個人兒攜帶‘無字天書’出走天禦的消息終是在兩日前傳進了他的耳朵,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他就得到了消息,甚至更早,但他沒有動,一絲動作也沒有,就跟從來就不曾知道一樣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