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傷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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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感覺到他眸散發出的厭惡時,路兮琳不由一怔。小說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他對自己出現在這樣的眼神,或者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對自己如此強烈的厭惡。

    我再說一遍,與你無關。給我走馬

    冰冷的語氣,路兮琳隻是訥訥的看著他,說不出話,卻也挪動不得半步。

    沒聽見我說的話嗎

    見她不動,賀淵問,這一次,他變得有些不耐煩。

    他的反應讓路兮琳忽的想到莫嫂昨天說過的話。

    每到賀震忌日的時候,賀淵都會情緒大變。

    路兮琳不知道莫嫂所謂的大變是指怎麽個變法,可是想想從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賀淵的表現似乎都的確變得跟之前有所不同。

    想到這裏,路兮琳原本出現的鬱悶與委屈,頓時像是找到了釋然的理由一般。

    是因為爸爸嗎

    路兮琳輕聲開口,一聲爸爸,賀淵不禁皺眉。

    見他不說話,路兮琳又自顧繼續:淵,我知道今天對你來說是個傷心的日子,但人的一生,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規律。爸爸已經走了,你再難過,人也不能複生,我相信爸爸也不想看到你現在這樣,他一定希望你快快樂樂的,過得更好

    路兮琳隻當他的情緒變化是因為對賀震過度思念的關係,這種事情這種感情,無論在誰看來,都是再自然再正常不過的事。

    親情大過天,血濃於水。

    一番自以為的安慰,路兮琳原以為可以慰藉他的心情,安撫他的情緒,可是她不知道,賀震與她,都是他此刻禁忌。

    而如果她不提還好,她一提,賀淵更覺煩燥。

    過得更好賀淵抑住怒意冷嘲一聲,一個連死了都還要操縱我人生的人,我該怎麽過得更好

    我不明白路兮琳不明白他的話,於是一臉不解的問他。隻是問罷,沒等他回答,她又繼續追問:你說他操縱你的人生,是指跟我結婚的事嗎

    想到鄧琪說過的話以及自己的猜測,都表明了這段婚姻隻是互利的商業聯姻,如果是賀震的要求,這也說得過去。

    賀淵眸光一閃,難道她知道他娶她的原因了他暗自腹語。

    見他不說話,路兮琳再次開口:我知道,我們的婚姻的確有些可笑,也讓人痛苦。明明不愛的兩個人卻被生生捆綁在一起,那種感覺或許真的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但有些事情是這樣,由不得我們做主,尤其是你。在你的身,有太多的責任和義務,所以為了賀家,有些犧牲在所難免。也許爸爸的決定讓你不開心,讓你生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麽做也為了賀家,不是嗎

    路兮琳對遺囑之事毫不知情,所以她隻是單純的以為賀淵對賀震的不滿,是因為他促成的這段聯姻。

    賀淵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卻隻是讓他心的怒意更深而已。

    叫他如何不憤怒,如何不厭惡

    他對賀家的責任和義務,他誰都清楚,為了賀家,他也可以做出任何犧牲。可是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辛苦努力的一切,最後卻要靠一段莫名其妙的婚姻,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來維護。

    隻要想一想,賀淵恨意難忍。

    你知道什麽如果不是他當年風流在外,和不三不四的女人生下那個野種,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除了剛才所想的因素,鄧琪和賀策的存在,也是他恨賀震的原因之一。

    原本可以更完整更幸福更溫暖的家,因為他們的出現,屬於自己和謝嬌容的愛這樣被生生分走了一半。而賀震對鄧琪母子的疼愛,也深深的烙在他的記憶裏。

    他還記得鄧琪母子剛剛到賀家後的第三天,賀淵迫不及待的向所有人公開了他們的存在,給了他們名正言順的名份。

    賀震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行為會給謝嬌容和他帶來怎樣的傷害,在他眼裏,隻有與鄧琪重逢的喜悅,以及多了一個賀策所帶來的幸福。

    這一切一切,賀淵都無法忘記也無法原諒。

    但路兮琳不知道,也體會不了他的心情。

    你如果因為聯姻的事恨爸爸,我可以理解,可是阿姨是長輩,策是你弟弟,你怎麽能這麽說他們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為鄧琪和賀策說話,她隻是不敢相信,野種這兩個字竟然會從賀淵的嘴裏出來。

    他明明是一個那麽有修養有風度的男人。

    賀淵冷眼一掃,皺著眉頭:我說得不對

    你覺得對嗎路兮琳反問。

    賀淵不說話,隻是冷著眸子看著她。

    路兮琳也不罷休,繼續開口:也許你認為是阿姨破壞了父母的感情,破壞了你的家庭,但感情這種事本來不是誰能控製的。愛一個人,有時候有可能隻是一句話,一個舉動,甚至一個眼神。阿姨和爸爸相愛的時候,你都還沒有出生,你又怎麽能夠了解還有策,他九歲才有爸爸,過去的幾年,你知道他是怎麽過的嗎你又知道阿姨一個單身媽媽帶著孩子遭受過怎樣的辛酸與痛苦嗎

    想到鄧琪說的話,路兮琳的同情心頓時泛濫。

    在別人看來,或許鄧琪是一個可恥的第三者,可是從女人的角度出發,路兮琳更願意把她當成是一個母親。

    隻是她的話並未得到賀淵的認同,甚至令他臉的嘲諷更甚。

    這些話,都是她跟你說的

    路兮琳愣了愣,不置可否。

    賀淵輕嘲一聲:苦情戲果真從來都是最有利的武器。

    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你知道什麽,憑什麽在這裏說三道四指手劃腳,你又以為你是誰,是我什麽人有什麽資格跟我說教

    路兮琳被他一句話說得語塞。

    她的確不是他的誰,她不過隻是一個為了錢冒著別人的身份的冒牌貨。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話讓她知道,在他的眼裏,她的確從來都沒有過任何位置。

    胸口有些發堵,路兮琳快速的平了心緒,麵無表情道:是,我承認我不是你的誰,也不是你什麽人,更沒有資格對你說教。但那又怎樣至少我不會像你這麽自以為是說我不知道,那你又知道什麽你知道他們的事情嗎你看到了嗎你又憑什麽指責他們的感情

    賀淵眯了眯眼眸,沉默了幾秒鍾才接過她的話。

    一個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竟然讓你這麽維護,是你在讚同這樣的行為,還是你骨子裏麵本來是這樣一個人或者說她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多少錢,讓你這麽幫她說話

    賀淵,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路兮琳氣結,賀淵卻不以為意,依舊冷臉冷眼。

    如果你來,是想告訴我你的這些長篇大論的話,那我也可以告訴你,賀家的事我的事,與你無關,你隻管安心做你的賀太太夠了

    不帶溫度的聲音,路兮琳一點都不想再聽,也不想再跟他廢話,可是她終究還是忍不住。

    與我無關,卻又要我安心做賀太太你不覺得你這話說得很可笑嗎既然我們是夫妻,那你或者賀家的事,我為什麽不能過問。

    夫妻哼賀淵冷冷的抽了一下嘴角,發出一聲冷哼,譏笑道:我們是不是夫妻,我想你任何人都清楚。你不會以為我多跟你說幾句話,我們的關係真的有所不同了吧

    路兮琳心裏的確有這麽想過,她以為他對自己態度的稍許轉變,也是他們關係變化的開始。她甚至因為自己漸漸淪陷的內心,開邕變得不再在乎自己原本的身份,還有自己嫁給他的原因,她甚至開始認同法律賦予她的身份,她也以為賀淵也如她所想,即使不是百分百相同,但至少,會跟自己是同一個方向。

    可是他的話以及他冰冷的語氣,打破了她的幻想,也讓她忽的發現,自己曾有過的想法是多麽的可笑與卑微。

    從賀淵的辦公室出來,路兮琳很快出了賀氏大樓,隻是站在大門口,她卻忽的迷茫了。

    夜越來越深,路行人稀少,連過往的車輛都少了很多。

    路兮琳沿著路邊漫無目的的向前走著,偶有出租車減速到她身邊問她是否要車,她都在簡短的怔神後搖頭拒絕。

    賀淵依舊獨自在辦公室裏,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外麵的世界。

    路兮琳離開時的樣子一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她的神色似乎有些憂傷,眸光黯淡。

    他並不覺得自己說過怎樣傷她的話,可是想到她,他卻沒來由的有些擔心。

    在窗前站了片刻,先前的怒火不知不覺漸漸平熄了下來,看看腕的手表,他愣了愣,終於拿了車鑰匙出了辦公室。

    到家後,他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房間。

    推開門,眼前昏暗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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