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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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了愣,正要說話,安寧卻先開了口。 vw
淵哥我好怕,我不要做手術
說著,眼淚已經控製不住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沁入賀淵單薄的襯衣裏。
不做手術那怎麽行
開什麽玩笑,這個孩子是可以留的嗎
可是我真的好怕我怕我了手術台再也下不來了我不想死,我不要
怕死隻是原因之一,而真正的原因是她暫時需要這個孩子。
傻瓜,隻是一個小手術而已,手術同意書也隻是一個形式,怎麽會下不來別說傻話知道嗎
安寧用力地搖頭,哭著說:不要我不要做手術
她反反複複的重複著這一句話,賀淵安慰了好半天,才勉強安撫了她的情緒。
隨後趁著她哭累了睡下後,他這才出門找到了醫生。
賀先生,其實安小姐的身體不管是現在還是等她好轉,我的建議都是最好不要做手術的。你知道先天性心髒病本身是手術的禁忌病症,盡管人流隻是一個很小的手術,但既然是手術,必然會有風險。更何況你也看到了,安小姐之所以會暈倒,也是因為對手術的恐懼,再有個情況是,以她的體質,加這種病,也很有可能手術後再也懷不孩子,所以
砰
醫生的話剛說完,賀淵還沒來得及接話,便聽到門外一聲悶響。
兩人對望了一眼,一起走到門外。
安寧正坐在地,剛才那一聲砰響是跌倒在地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門發出來的聲音。
寧寧
賀淵微微一驚,連忙將她從地扶了起來。
淵哥安寧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渙散,水霧更是迅速地集眼眶。
剛才在病房裏她本來沒有睡著,所以賀淵出來的時候,她悄悄地跟了出來,卻不曾想,最後竟會聽到這麽一番話。
而醫生的話對她來說無疑是個不小的打擊,尤其是聽說自己以後有可能再也懷不孩子的時候,她無地難受。
不管將來她會和誰在一起,可是不能生育對一個女人來說那是何等的打擊。不能有一個和自己心愛的人的愛情結晶,那種心情或許沒有人能夠體會。
而她,是多想有一個跟賀淵的孩子,這本來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不是嗎
想到這些,淚水更是愈加洶湧。
她怕死,但她更怕生不如死
而對她來說,失去生育能力是讓她生不如死
事實對醫生的話,賀淵也倍感惱火,尤其是還被安寧聽到的情況下。
但無論怎麽樣,現在要做手術是肯定不可能的了。
淵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病房裏一直默然無語的兩人,安寧忽然主動地開了口。
賀淵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卻沒說話。
於是安寧又繼續說道:淵哥,我不想做手術,我害怕,我怕再也醒不過來,我怕以後再也不能做媽媽,我真的好怕所以淵哥,你能不能能不能暫時暫時替我頂下這件事我知道我的請求會很過份,但是現在除了你,沒有人能幫我
賀淵皺著眉頭,不解的問:什麽叫暫時替你頂下這件事
安寧垂下睫眸,好一會兒,才小聲說:是如果家裏有人有人問你能不能能不能承承認這這個孩子是你你的
安寧吞吞吐吐的說完,一句短短的話被拆成了眾多個小節,再配她的表情,足以看出說出這句話她是多麽的艱難。
可是賀淵的反應卻是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
不可能
簡短而決然的三個字,將安寧心裏所有的幻想瞬間擊碎,也碎掉了她對賀淵的信任對他的期待。
她也知道這個要求的確是過份了一些,可是賀淵的回答卻是沒有絲毫的猶豫,這也讓她感到心碎。
這說明在他的心裏,自己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重要。
好,我我知道了
安寧努力平定了自己的情緒,艱難的說道,說時,又是兩行淚水滑落。
他寵她縱容她同情她心疼她,可是這不代表他連這種事情都可以一並應允。
於是他斂了神,耐心地對她說道:寧寧,這種事不是打碎了一個花瓶,也不是弄丟了一件物品這麽簡單,這關係到我們之間的清白,最重要的是還關係到你嫂子,你明白嗎雖然我們都知道這是假的,你嫂子或許也能大度的理解,可是家裏的其他人呢還有岸飛,你讓他們怎麽想他們不知道發生過的事情,所以他們隻會認為這一切都是真的,會認為我們之間真的有什麽,這樣一來,你讓你嫂子怎麽在這個家裏立足我不能這樣傷害她,不能讓她成為別人眼的笑話
一番話,賀淵以為自己是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然而他卻不知,在安寧聽來,他從頭到尾都無非是在護著路兮琳罷了。
怕她傷心怕她難過嗬安寧越想,心裏越是堵得難受。
但嘴依舊乖巧的回應著:我明白
寧寧,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要相信醫生,相信現在的醫療水平,也要相信自己。
嗯
在醫院休息了半天,下午,賀淵把她送回家後,又回了公司。
安寧一個人在房間裏躺了許久,最後一骨碌從床爬起來。
沒有車,又不能驚動其他人,所以他隻好打電話去預約一輛出租車。
她的車子那天晚被那幾個男人開走之後一直下落不明,自己被的事,她雖然阻止了賀淵報警,但他還是以財物被盜為自己的車報了案。
出租車很快到來,於是她拿了手袋手機錢夾鑰匙出了門。
晚,一家人在餐廳裏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安寧下來,於是謝嬌容便差了莫嫂樓去看。
不一會兒,莫嫂從樓下來,如實匯報:夫人,小姐不在房間裏
謝嬌容皺了皺眉,掃了一眼其他人,問:她跟你們說去哪兒了嗎
除了賀淵外,另外幾人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哪裏有什麽時間去管安寧。
於是大家都搖了搖頭,賀淵則隨口應道:估計是跟岸飛在一起,咱們先吃吧,回頭給她打個電話行了
這話隻有賀淵一個人知道隻是個托辭而已,因為楊岸飛今天晚會替他出席一場應酬,根本不可能帶安寧。
匆匆地吃完飯,賀淵便連忙回了書房。
書房裏,他撥了安寧的電話,可是無論多少次,都是關機的提示。最後沒辦法,他隻好打給了楊岸飛。
雖然明明知道他們不在一起,但聯係不安寧,他也隻能抱著僥幸的心理試一試。
而在聽到楊岸飛的否定回答的時候,賀淵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安寧離家出走了。
隻是如果真的離家出走,怎麽會一句話都不留想到這裏,賀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隨後跟著去了安寧的房間。
開了燈,他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最後果真在她床頭的台燈座下發現了一張紙。
由於莫嫂隻是在門口掃了一眼房間內景,見安寧不再便退了出去,所以她並未發現。
淵哥,我知道你一定會看到這張紙,所以事情像你所猜測的那樣,我走了你不用找我,也找不到我。我的確無法接受現在這樣肮髒的自己,也痛恨我肚子裏麵已經存在的小生命,他讓我屈辱,讓我更加肮髒,但起死亡,我願意肮髒而苟且的活著。雖然死亡不是必然,可我冒不起那個險,世事太難預料,我不想那麽快步我爸爸的路,我還想替他多活一些時間,多看一看這個世界。我很抱歉為你帶來的困擾,希望我的離開能夠讓你變得輕鬆一些寧寧
看著紙的字,賀淵的手微微的發抖,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露出一絲不悅。
正消化著,身後忽然傳來路兮琳的聲音。
淵她喚他,卻在門口的地方止了步,並沒有走進房間。
而在聽到聲音的時候,賀淵連忙將手裏的紙捏成一團藏進手心裏,然後轉頭望向路兮琳。
他不動聲色地扯出一絲笑意給她,問:吃好了
他微慌的動作因為背對的關係,所以路兮琳並沒有看見,也沒有注意到他臉已經掩去的慌色。
嗯路兮琳點點頭,隨口問:你到她房間做什麽
沒什麽賀淵笑笑,一邊回答一邊從房間裏退了出來,然後和她一起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後小會兒,他又找了借口去了書房。
坐在書房的轉椅,賀淵的心裏一陣說不出的煩亂。
很顯然,安寧的離開是因為自己。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她非要留下那個無論怎麽想都不應該留下的孩子,隻是想到手術會帶來的風險,他又稍許釋然。
也許對安寧來說,死亡真的太過容易,他也能夠理解她對死亡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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