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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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自己的薄毯躲在某段時間裏隻屬於自己的那片區域裏,蜷著身子一動不動。
賀淵這樣靜靜地看了她很久,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他或許有優柔寡斷的一麵,但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做出這種令人失望的舉動。
是失望,連他自己都對自己失望
而尤其是想到路兮琳說的那番話的時候,那種失望越發地明顯與深刻。
隻是事情已經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了後退的路,他能做的,隻有好好的解決這件事。
由於賀淵的主動承認,整件事情也因此而變得複雜起來。
當然,更加複雜的是這個家裏其他人的心理與目光。
昨天的事情像一顆深水炸彈一般,在這個家裏炸翻了天,炸得每個人從內到外都糊成了一團。
第二天周六,賀淵因為工作的事要去公司加班,所以早早地出了門,連早飯都沒吃。
走之前他沒有叫醒路兮琳,路兮琳也自然地沒有按時出現在餐廳裏。
若是以前,謝嬌容早讓莫嫂來叫她了,可是這一次,她沒有那麽做。
而路兮琳這一睡,睡了大半個午。賀淵忙完回到家裏的時候,她仍然在房間裏昏睡。
賀淵以為她是在睡回籠覺,不過看她躺在床一動不動的樣子,似乎有哪裏不太對,於是他才小心地伸手探了探她的身體。
這一探不要緊,在觸到她的肌膚時,一絲滾燙傳入指尖,賀淵不由一驚,手掌連忙撫她的額頭。
於是他這才發現,路兮琳的身體燙得跟火炭一樣。
隨後他急急忙忙地把路兮琳送到醫院,出門前,他在房間門口碰到安寧,麵對安寧的招呼他甚至都沒有顧得。
看他抱著路兮琳行色匆匆的樣子,安寧不由地皺了眉頭。
路兮琳這一覺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睡得很不好。
但她沒想到更加不好的是,自己竟然會因為承受不住打擊而病倒了。
當她從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裏的時候,躺在病床的她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兮琳,你醒了,感覺好點兒了嗎
見她睜開眼,賀淵連忙握住她空著的那隻手柔聲問她。
路兮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另一隻手掛著的吊針。
唇角的笑意變得愈加的苦澀。
她從來沒有發現自己竟然會這麽脆弱,不過這麽一點小事而已,竟然會將她打擊到進了醫院。
定了定神,她努力地想要從床坐起來,可是手肘剛剛將身子撐起一半,便又重重地落了回去。
賀淵見狀,連忙扶了她的肩,幫著她坐了起來,然後墊了後背讓她半靠在床頭。
路兮琳不看他也不說話。
一開始,賀淵還能忍受她這樣的沉默,可是看到她想喝水,寧可自己下床去飲水機接也不吩咐他的時候,賀淵終於有些受不了。
他可以任打任罵,可是是無法接受路兮琳的無視,那讓他覺得自己像個透明人,讓他覺得自己對她來說變得不再重要,讓他覺得彼此之間有著越來越遠的距離。
所以有人說沉默是最好的武器,無視和漠不關心則可以擊垮所有的一切。
隻是受不了歸受不了,在麵對對自己連正眼都不願給一個的路兮琳時,他卻依舊隻有無奈。
路兮琳隻在醫院待了半天,掛完點滴後,下午她強行離開醫院回了家。
到家的時候,安寧跟鄧琪兩人正坐在客廳裏看著有關育嬰的書。
昨天晚的事情除了讓安寧心情大好之外,也讓鄧琪再次看到了新的曙光。
作為並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她,自然會覺得這是一個大好時機。她可不相信什麽所謂的情金堅,在她看來,賀淵和路兮琳兩個人分開,幾乎是分分鍾的事。
所以午休過後,她特地找到安寧故作姿態地跟她分享什麽育嬰經驗。
安寧雖說自己心知肚明,卻並不拒絕。於是兩人這樣坐在客廳裏相互探討了起來。
賀淵和路兮琳突然回來,讓兩人有些意外。
見路兮琳臉色不好,一副虛弱的模樣,鄧琪眨了眨眼,連忙關懷地問道:怎麽了芳婷,臉色這麽難看,是生病了嗎
盡管路兮琳沒什麽心情理會,但出於對她的尊重,還是停了腳步朝她微微的笑笑了,卻並不回答。
收回目光的時候,她無意地掃了一眼鄧琪身旁的安寧。
安寧臉帶著淡淡的笑意,路兮琳不知道那笑代表了什麽,有些虛無有些縹緲,甚至多看幾秒,那笑容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嫂子安寧從沙發站起來,用一種低低的姿態喊了她一聲。
路兮琳什麽都沒說,便抬腿走向樓梯。
賀淵看了安寧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跟在路兮琳的身後。鄧琪見狀,眼珠一轉,狀似隨意地喚住賀淵。
對了淵,我跟寧寧正討論以後怎麽給寶寶布置房間呢,要不你也來看看
一句話,說得連同安寧在場的人都不由地一愣。
安寧扭頭看了她一眼,帶著些許狐疑,鄧琪見了,卻是麵不改色地笑道:寧寧,你不是說你喜歡女孩兒嗎這女兒啊都像爸爸,讓淵拿主意準沒錯
安寧不知道鄧琪在搞什麽,但這樣的話讓她是很尷尬的。
所以她並沒有附和鄧琪的話,隻是訕訕地再次望向賀淵。
賀淵停下腳步在原地站了幾秒,他淡淡地掃了一眼安寧和鄧琪,臉的表情冷得足以和周圍的冷氣相。
而路兮琳在聽到鄧琪的話的時候,也驀地僵了僵身體,但是很快她便強迫自己恢複平靜然後穩步了樓。
這兩天的日子,路兮琳過得很辛苦,心理精神身體的折磨,讓她疲憊不堪。
不過起她,賀淵也好不到哪裏去。
路兮琳不理他,他什麽都不能做,兩個人的關係這樣進入了一種冷凍的狀態。
這樣新的一周很快到來,這天賀淵送完路兮琳後便早早的到了公司。
早會之前,楊岸飛沒有像往常一樣會拿著件到他的辦公室找他,然後和他一起去會議室。
他坐在椅子,總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麽,最後卻隻是苦澀的笑了笑。
秘書打電話通知人已經到齊等他一個人的時候,賀淵這才起身出了辦公室。
有時候會議總是讓人感覺亢長又無聊,而今天的會議,這樣的感覺更是越發的明顯。
早會結束過後,賀淵又參加了另一個季度項目的提報會議。
這個會一直開始午才結束。
散會的時候,楊岸飛整理好東西便起身準備離開會議室。在經過賀淵身邊的時候,別說停步,他甚至沒有看賀淵一眼。
他的態度像極了路兮琳,故而同樣的讓賀淵難受。
楊岸飛除了是他的得力助手,還是他最信任的朋友,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當作陌生人一般無視,心情可想而知。
岸飛
眼看楊岸飛要走出會議室大門,賀淵連忙出聲喚他。
此時,其他的人都已經陸續的散去,楊岸飛因為和姚總監說話擔誤了小會兒,這才在會議室多停了片刻。
聽到賀淵喊他,姚總監也很快結束了跟他的談話離開了會議室。
但楊岸飛並沒有理會賀淵,轉身要跟出門,賀淵見狀,連忙前一把拉住他。
岸飛他又喚了他一聲,楊岸飛這才轉過頭來看他。
他撥開自己胳膊的賀淵的手,淡淡的說:有事嗎賀總
一句話,問得賀淵不由地怔了怔。
陌生的表情與語氣,賀淵真是有口難言。
岸飛,我知道你在怪我生我的氣,但是我跟寧寧我們不是
放低身段道歉這種事,一向不是賀淵會做的,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楊岸飛解釋,隻是話說一半,卻又什麽都不能說。
好多話堵在喉嚨的地方,想說說不出來,想咽又咽不下去。
而楊岸飛聽他提到安寧,原本花了兩天時間來躲避來平複的怒火,瞬間又被點燃。
你們不是什麽你是想說你們不是故意傷害我是嗎楊岸飛怒了出聲,接著一把揪住他的襯衣衣領,賀淵,寧寧是喜歡你沒錯,可是朋友妻不可欺人,你難道不懂嗎更何況你還是有妻室的人,你竟然背著太太做出這種事你不覺得羞愧嗎我真是看錯你了
沒有揮拳打他,對楊岸飛來說已經是對賀淵最大的忍耐了,而他的眼正熊熊燃燒的兩團火苗仿若一不小心會把賀淵化成灰燼一般。
賀淵任由他抓著自己,也不說話也不解釋,事實他也沒法解釋,要不然也不會讓自己處於這麽被動的田地。
楊岸飛發泄完後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議室。
賀淵皺著眉看著他怒氣衝衝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重重地吐了口氣。
不管遇到什麽事,路兮琳和楊岸飛都是他最好的支柱,而這一次他傷害的,偏偏是這兩個時常充當著他支柱的人。
什麽叫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像他現在這樣吧。
賀淵在心裏悲淒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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