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惡懲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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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告別了青鸞和冷宵雲就和Chun娟走在前麵,西竹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靜靜的跟在後麵,桐兒卻異常興奮的蹦蹦跳跳的跟在身後。
出了鸞合軒,經過一處院子,聽Chun娟說這就是珍珠園,是冷府二小姐冷朵兒的院子,院子裏種滿了冷朵兒最喜歡吃的新疆葡萄,所以取其葡萄圓潤如珠加上冷朵兒是冷府的掌上明珠之意,而命名。
唐糖心裏卻打起了算盤小九九。
此時冷朵兒尚在宮中做客,院子裏隻有幾個灑掃的丫頭在忙碌著,遠遠的隻隱約見到裏麵的建築和鸞合軒的規格差不多大小,風格和鸞合軒卻不大相同,有些像江南園林,精致柔婉,想那朵兒定然是個溫婉柔美的小女孩兒。
繞過珍珠園就到了一處小院子,跟鸞合軒和珍珠園的規模自然是不能相比較的,不過唐糖卻眼前一亮,連忙驚喜的跑了過去,別墅啊別墅,還是田園風格的。
這清茉園雖然小巧,不過也有一個小小的院子,種滿了**,不過此時也隻有些灰綠色的殘葉,葉子上皺著的凹陷,積滿了灰白的塵土,唐糖上前憐憫的擦了擦。順手就在衣衫上擦了,Chun娟眉頭一皺,快步上前,撣了撣,埋怨似的說道:“小姐,形象啊形象!”
“對不起,Chun卷,下次我會注意的哈!”唐糖訕訕的笑著。
然後繼續欣賞起園中的景致來。
左邊有好幾顆樹,唐糖看不出品種來就向Chun娟問道:“Chun卷兒,這些是什麽樹啊?”
Chun娟翻了翻白眼,搖搖頭無奈的說道:“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叫我Chun卷啊,我又不是吃的。”
“我就覺得Chun卷兒比Chun娟好聽,Chun娟雖然是好看,可是中看不中用啊,就不如Chun卷來的實在,人家一聽就知道你一定長的像Chun卷兒一樣的秀色可餐,是不是?說不定就有美男子,見慣了那些花兒啊密兒的,偏偏就喜歡你這種實實在在的姑娘,一聽名字就鍾情於你,那多好啊!”唐糖明明是為了平日裏自己叫梅止渴,偏偏說出這樣的歪理論來。
Chun娟實在無可奈何,誰叫自己現在的主子是唐糖呢,做丫鬟的隻能聽自己主子的,不過對於唐糖所說的那個一聽鍾情還是有些期待般的將信將疑,也就不再想著去改變唐糖了,一一給唐糖介紹起院子中的樹木來,這兩棵是梨樹,這兩棵是杏樹,那兩棵是李子,那邊還有兩棵蘋果————
“那這裏不是該叫百果園才對,怎麽就叫了個清茉園啊?”唐糖越聽越覺得疑惑不解了。
“這些果樹好多都是後來才移植過來的,原先院子裏大部分都是種的**,隻是這裏後麵臨著月汐湖,天氣熱的時候清茉園比其他的院子都要涼爽的多,所以少夫人和小姐們經常在這邊乘涼,午休,為了吃水果方便也為了更加涼爽些,才又特意移了這些果樹過來。”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怎麽有這麽多的果樹,卻獨獨沒有葡萄和桃子,想來因為隔著那兩個院子近,所以才沒有在清茉園中種植吧!幸好沒有再移植過來,否則又不知道要鏟掉多少我心愛的小茉茉哦!
隻是唐糖心裏就隱隱有了些擔憂,如果這清茉園是乘涼的地方,那麽冬天一定就很冷了,看來青鸞說那句‘清茉園好嗎‘其中應該也有這層意思吧,隻是容嬤嬤一心隻想著這裏離鸞合軒近,方便照顧青鸞,所以才根本沒有顧慮到自己,恨恨的啐了一口就直接往裏麵走去,也沒有了再逛園子的興致。
桐兒渾然不察覺,隻是高興著在園子裏逛來逛去,Chun卷微皺眉頭緊緊跟在了身後,叫著:“小姐,其他地方你不看了嗎?右邊的小廚房你不去看看需要添置什麽,也好回了上麵去,以後你可要在那邊做事的啊?”
西竹依舊是安靜的跟在Chun卷後麵進了屋子。
剛進了樓下的正廳,唐糖就氣鼓氣脹的坐在當中的椅子上,臉色微青。
容嬤嬤卻嬉笑著從外麵跨進屋裏來:“唐小姐都逛過院子了吧?覺得滿意嗎?你看看有什麽地方需要休整的?少夫人說這邊院子好久都沒有過來好好收拾過了,讓老奴親自帶兩個人過來幫著收拾一下。”
唐糖看了眼跟在容嬤嬤身後的兩個丫頭,穿的和桐兒差不多的丫鬟服,也就是跟桐兒一樣是些三等的掃灑丫頭,眼珠子一轉馬上滿臉堆笑的上前迎了容嬤嬤,眼睛裏似乎閃著激動的淚花,說道:“這怎麽可以勞煩容嬤嬤呢,就喚這兩個丫頭過來幫忙就是了,這少夫人也真是的,怎麽能讓容嬤嬤親自來幫忙收拾呢?”這可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可不能怪我啊!
容嬤嬤聽了麵色一白趕緊解釋道:“不是的,是少夫人吩咐老奴親自……”
“是啊,我就說這少夫人,雖然說我是將軍府的大恩人沒有錯,可是也不能隨便命令嬤嬤這樣的人親自來幫忙我啊,到底是少夫人身邊的‘老’奴才了,這叫我如何受的起哦!”唐糖看著臉色慘白的容嬤嬤心中狂喜,假意為難,不等容嬤嬤再開口說話,已經搶白道:“可是這確實少夫人的一片真心,想少夫人也是考慮你是她身邊貼身伺候最最持重的老嬤嬤了,對於下麵的丫頭多有不放心,才專門吩咐要你親自來幫忙吧!隻是就委屈了嬤嬤了!”
說完趕緊就對Chun卷說道:“Chun卷兒,這清茉園裏你應該最熟悉了,你看著有什麽輕鬆點的活兒就麻煩容嬤嬤吧!”
大家都知道青鸞的意思隻是讓容嬤嬤親自帶人過來而已,可是唐糖卻非要曲解成這層意思,料想唐糖一定是故意的,隻是這容嬤嬤是何許人?在府裏是出了名的,她一個丫頭怎麽敢給她派活兒。Chun卷看了看唐糖,又看了看容嬤嬤,十分為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西竹愕然的看著唐糖,唐糖向她飛了個眼色,西竹有些會意,不過也不敢出言說什麽,低垂下了頭。
唐糖見Chun卷害怕的不敢說話,一隻手在鋪滿厚厚的灰塵的桌麵上一抹,就說道:“Chun卷兒,我看著屋子裏地方‘這麽’大又許久沒有住人了,灰塵多不說,活計肯定又重又多,倒是那邊小廚房地方小,也就一些鍋碗瓢盆的,應該最輕鬆,要不就辛苦嬤嬤去小廚房那邊吧!”
容嬤嬤額頭已經密密的布了一層汗珠,唐糖又忽然說道:“這樓裏也就是我們幾個人休息的地方,早點晚點收拾出來都不打緊,不過那個小廚房卻是以後要給少夫人做膳食的地方,一丁點兒都馬虎不得,還是趁早收拾出來的好些,我看現在才巳時,那麽一點活兒應該午時就能收拾好吧!希望能趕的及給少夫人做午膳,要是趕不及,怕是少夫人就要受罪餓肚子了。”
容嬤嬤明明知道是唐糖故意鑽的字眼,心裏對於唐糖憤懣到了極點,想她容嬤嬤自從跟了少夫人,那裏做過什麽打掃的活兒?平日裏對於下麵一幹的丫頭婆子是趾高氣昂慣了,但是唐糖搬出少夫人和大恩人的身份來壓自己,也無可奈何,隻得恨恨的作罷。
唐糖假裝和Chun卷西竹商量著哪些人負責哪一塊,幾乎所有的人,包括容嬤嬤帶來的兩個人似乎都有很大一堆異常繁重的工作,唐糖和Chun卷西竹使了個眼色,Chun卷西竹會意馬上十分不悅以及為難的說道:“哎呀!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做完啊!”
“那你們還楞著幹什麽?難道真想晚上沒有地方睡啊?”唐糖故作生氣的向兩個人吼道,又推搡了容嬤嬤帶來的兩個丫頭一把,吩咐趕緊出去提幹淨的水來。
容嬤嬤本來想把兩個丫頭帶去小廚房幫忙的,還沒有回過神來,兩個丫頭就被唐糖支使出去了。
唐糖這時回過頭來故作驚訝的說道:“咦?容嬤嬤還沒有去嗎?這時間可不等人啊,晌午一眨眼就到哦!”說話間假意皺著眉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然後就自顧自的走開了。
容嬤嬤回頭看了看天色咬咬牙,攥緊了拳頭急忙往小廚房那邊去了。
等容嬤嬤走遠了,唐糖和Chun卷西竹在二樓就笑開了。
“小姐真有你的!”Chun卷說道。
“誰叫她欺負我們可愛的西竹,現在西竹是我的姐妹,此仇不報還是好姐妹嗎?”唐糖伸出一根手指在西竹的臉上劃了一下滿是憐惜的說道。心裏卻說道,誰叫那個老刁奴利用我,我唐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利用他人來討好上司的下屬,所以也不全是為了西竹你哦!
“小姐……謝謝你……隻是以後你怕是就和容嬤嬤結怨了,依容嬤嬤的Xing子,怕是……”西竹眼裏噙滿了淚花,哽咽的說道。
“平日裏一定經常欺負你們吧?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樣狗仗人勢的人。你也不用為我擔心,我好歹是將軍的恩人,她能奈我何?”唐糖輕柔的給西竹擦了眼淚,那裏想到自己剛才抹了一把桌上的灰塵,反而將西竹白皙的小臉給弄了個花貓。
唐糖和Chun卷一看,笑的前仰後翻的。
西竹不解的看著兩個人哈哈大笑的指著自己的臉,半響才反應過來湊到蒙了塵的銅鏡前,模模糊糊的看了,佯嗔的跟著笑了。桐兒此時喚了小菱子過來看見這一幕也跟著大笑起來。
容嬤嬤在小廚房裏聽見,一張老臉扭曲變形,眼睛裏幾欲噴火般的憤怒,手上稍稍一使勁兒,‘哐當’一個細碗破碎的聲音響徹清茉園。
唐糖眾人一驚才止住了笑,又偷偷的取笑了容嬤嬤一番,然後就開始了打掃的工作。
人多力量大,不到一個時辰整座清茉園便是幹幹淨淨,整整齊齊了。
幾個人坐在廳裏往小廚房這邊斜斜的睨了一眼,不過因為小廚房略退後於清茉園正樓,所以也看不分明,桐兒本來要過去打探一下的,不過唐糖阻止了,說是現在誰也不要過去,要是被她看見,免不了被抓去做苦工,嚇的桐兒趕緊縮了回來。
主仆五人悠閑悠閑的坐在廳裏休息,低聲的聊天。容嬤嬤帶來的兩個丫頭還在院子裏忙著,偶爾停下來看一眼屋子裏的桐兒和小菱子,心中都羨慕的很,不過羨慕完了還是要繼續手裏的活兒。
唐糖和Chun卷西竹兩個人清點了清茉園裏能用的東西,計劃著還有什麽需要上報添置的。
這清茉園原本隻是為了家裏人納涼午休的,也就沒有多餘的床,隻有樓上三間臥室裏分別有一張拔步床,不過櫃子裏的被子褥子都是按照Chun夏天準備的,都是極單薄的。樓下除了正廳就是三間簡單布置的耳房,裏麵也就隻有簡單的妃塌,也隻備有丫鬟們使用的極簡單的被褥。所以首先需要添置的就是過冬的厚棉被褥子,還有火爐子。然後就是幾個人入冬的衣服鞋襪之類的。其他四個人都好說,府裏早就已經給他們準備了,隻是都在原先住的丫鬟處所裏,隻需要搬過來就可。隻有唐糖現在也就隻有兩件替換而已,還是先前青鸞從冷朵兒的新衣裏撥過來的。
然後就是一些基本的用具了,基本上清茉園裏還算是齊備的。
這時夏嬌帶了幾個丫鬟婆子,手裏捧了唐糖他們需要的東西從院子外走了進來。夏嬌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麵容,進了門給唐糖福了一福就簡單直接明了的說明了來意,以及帶來的東西都有些什麽,就叫丫鬟婆子們交到了Chun卷和西竹的手上,桐兒和小菱子也過來幫手,才算勉強接下了。
夏嬌又說,這些東西,Chun娟他們都知道哪些是他們用的,哪些是給恩人小姐用的。還有其中又有兩件厚點的新衣服是二小姐的,先將就著撥過來用著,繡房裏已經在趕製了。
另外有一匹錦緞,說是唐糖若是等不及了可以叫Chun娟趕著做。說話間就酸酸的看了Chun娟一眼。
唐糖一一謝過了。
夏嬌卻並不急著告辭,問道:“容嬤嬤遵少夫人吩咐帶人過來幫唐小姐收拾,隻是這般光景了也沒有見回去,不知道唐小姐知道嬤嬤去了哪裏嗎?”
“夏嬌姑娘,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呢,回去以後你一定要替我轉告對少夫人的謝意,我唐糖何德何能居然勞煩少夫人派容嬤嬤親自過來幫忙我們打掃。嬤嬤也是極好的人啊,居然自告奮勇的要去幫忙打掃給少夫人做膳食的小廚房,我說撥個人幫她吧,她還不幹!真是個好嬤嬤啊!對少夫人那可真是忠貞不二啊!”看夏嬌這樣的人一定不會去問容嬤嬤事情始末吧!唐糖發自肺腑的向夏嬌誇讚起容嬤嬤來,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啊!Chun卷和西竹在後麵竊竊的笑不出聲。
“……”夏嬌滿麵愕然,很好奇容嬤嬤居然會做這樣的事情。跟著唐糖就來到了小廚房。
果然見到容嬤嬤滿臉髒兮兮的漲的通紅,淌著熱汗,一雙手已經被涼水凍的紅通通的,在一盆黑漆漆的水裏投著布巾,聽見腳步聲,忙抬起頭,看著夏嬌的眼睛幾乎就要老淚縱橫了。
唐糖強忍住笑意,連忙上前一步扶起容嬤嬤,說道:“看看,真是苦了嬤嬤了,就這麽點活兒,可憐我們的嬤嬤居然精益求精,到現在還在辛苦的勞作著。”
扶起容嬤嬤唐糖掃了眼夏嬌,見她也是隱忍著嘴角抽搐的笑,強作鎮定的說道:“嬤嬤都做完了麽?唐小姐你檢查一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我就帶嬤嬤回去了,少夫人還有事要吩咐容嬤嬤呢!”
“沒有問題了,都做的很好,辛苦嬤嬤了,嬤嬤就早些回去休息吧!”唐糖看了眼被容嬤嬤弄的一團亂的廚房,不過本來也隻是為了懲罰她一下,本來就不指望她能做好,如今既然夏嬌小姑娘親自開口豈有不應之理,這小頭可一直不咋待見她的。
容嬤嬤感激的老淚在眼眶裏打著轉,撐著酸軟不堪的腰肢,拖著抽筋麻木的老腿,被夏嬌攙扶著一步一步的往外麵走去。
唐糖好笑極了,想了想還是決定再折磨一下她,便向夏嬌喊道:“夏嬌姑娘,煩請你稟告少夫人一聲,說是這邊小廚房沒有收拾好,今天的午膳我去大廚房做了送過去。”
容嬤嬤沒有回頭,不過身子卻抖了抖。夏嬌回過頭來,恭敬的說道:“少夫人吩咐了,說是唐小姐剛剛搬到清茉園來,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今天的膳食就不用勞煩唐小姐了,小姐還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和容嬤嬤說即可。”
容嬤嬤身子顫抖了一下,就佝了下去,有些僵硬。
這小妮子,終於肯多說幾句話了,唐糖和善的笑著說:“謝謝夏嬌姑娘了,勞煩姑娘替我轉達對少夫人的謝意,不過若是少夫人吃不慣那邊的菜,隨時過來遣了我就是。”
夏嬌應了聲‘是’就繼續攙著容嬤嬤離開了。
Chun卷和西竹從外麵閃了進來,嘻嘻哈哈的和唐糖調笑起來,桐兒和小菱子也跟著過來嬉笑道說容嬤嬤帶來的兩個丫頭已經跟著回去了。
主仆幾個人就動手整理起小廚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