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試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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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期間,唐糖曾鄭重的召集了清茉園的所有人開了幾次小會,三令五申強烈要求所有人再也不要叫自己小姐了。

    眾人驚愕之餘都是一臉的茫然。

    唐糖隻有不斷耐心的解釋,自己本來就不是府裏的主子,現在也隻不過是伺候少夫人的膳食,每月按例領取月銀而已,所以和大家一樣都不過是伺候人的下人而已,隻是在餉銀和階級上略微有些差異罷了。如果還妄自尊大,不分尊卑,實在是會天怒人怨,招人嫉恨。所以再三強調不要再稱自己小姐,唐糖福薄命淺實在也是承受不起。

    Chun卷兒率先有些為難了:“少夫人囑咐了府裏上下要把小姐當小姐一樣小心的伺候照顧,在府裏小姐就是主子,奴婢們怎麽敢隨便忤了上麵主子的意思。”

    唐糖也知道Chun卷兒他們心裏擔憂的是什麽,自己這樣貿然自作主張實在是在下麵人麵前駁了青鸞的麵子,青鸞礙著自己救過冷大帥鍋,自然不會跟明裏上自己過意不去,也招外麵的話柄,說是他們冷府不會做事處人。隻是難保不會給Chun卷兒她們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稍加為難,就說道:“這個我明天會過去跟少夫人說清楚的。”自己既然已經不能在霸著小姐的名號了,自然對於青鸞也不能再過放肆了,以往都是自己不懂規矩,還不知道在青鸞心裏是怎麽看待自己的呢,現在既然了然了些古代自然還是和Chun卷兒他們一樣稱呼好一些。

    Chun卷兒機靈一下就聽出了唐糖的態度,也就不便在多說什麽,隻是狐疑的睨著唐糖看。

    西竹一直沒有說什麽話,倒是規規矩矩的惟命是從。隻是桐兒和小菱子一直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有些喋喋不休的纏著唐糖問話。明明是派過來伺候一個小姐主子的,原本以為過來了按照規矩,院子裏除了Chun卷兒和西竹,當是同為大丫鬟,那麽他們兩個自然就該是清茉園的二等丫鬟了,縱使算不上二等的,從等級上也不該隻算是低等的灑掃丫頭了,雖然少夫人也沒有說給他們兩個升級漲月銀,但是隻要伺候好了這個主子那裏沒有她們的前程。現如今自己奉命的主子竟然要自己淪落和他們的身份一樣,雖然有些等級的區分,到底和主子還是相差甚遠的。

    唐糖也了解這兩個丫頭的心思,本來以為跟著自己過來過了幾天的好日子,也不再受人欺負了,如今自己決定降格,雖然並不十分清楚會對兩個丫頭遭成什麽影響,但是看兩個丫頭擔心著急的樣子,也知道古代大家族裏規矩製度一定嚴謹繁複的很,心裏隻是暗暗的對兩個丫頭抱歉,心想隻要他們還跟在自己身邊,那麽絕對不會讓兩個丫頭受罪吃苦就是了。

    好好寬撫了幾個人的心,就狠了狠親自給青鸞送膳食過去。

    青鸞吃著晚膳,仔細的聽了唐糖的請求,眉頭一蹙,臉色微白的盯著唐糖看。從那日唐糖和冷朵兒出門之後唐糖就一直以身體為由躲在清茉園不出來,今天一來就是說這件事情,心裏自然要計較清楚,所以就假裝微微有些怒氣的說道:“不知道是府裏有什麽地方怠慢了唐姑娘了嗎?難道唐姑娘不願意和我們做一家人麽?”

    “少夫人說的是哪裏的話,我原本寄居在府裏,已經給府裏上下添置了不少的麻煩,虧的少夫人大度,還賜我一座那麽好的院子暫居,哪裏有什麽怠慢,隻是前些日子,自己一時腦袋生鏽了,不懂了規矩,如今既然身子明朗了,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的放肆無距,就請少夫人成全了唐糖吧!”唐糖恭順的站在離青鸞三步距離之外,半低垂著頭,雙手垂在身側,微微一福施了一禮說道。

    青鸞一見心裏卻絲毫不敢放鬆,隻是麵上還要做出很為難的樣子:“唐姑娘,你可是宵雲的救命恩人,本來就是府裏的主子,怎麽能說這是沒有規矩呢?”

    唐糖知道這無非隻是青鸞的麵上推說之詞,其實心裏也是巴願的很,就堅定的說道:“還是請少夫人成全吧,要不唐糖實在再無臉麵留在將軍府了。”

    青鸞心間一顫,微微一笑,嘴角卻依舊保留著一絲為難的神情,隻是說這件事還要和將軍商量商量再做決定,定不能委屈了救命恩人才是。

    唐糖聽著也就漸漸放下了心,想冷宵雲那天就有些惱了自己的身份,青鸞說要和他商量,無非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而已,不過隻要事情到了冷宵雲那裏也就一定會依照著自己的意思了。冷府裏向來就隻有一個掌上明珠,那裏還容的下自己這樣的醜八怪平白的占尊榮。

    從鸞合軒出來,唐糖覺得鬆了好大一口氣。到了珍珠園門口就碰到了冷朵兒,頓了頓身子,站的規規矩矩的襝衽向冷朵兒行了一禮:“二小姐安!”

    嚇的冷朵兒,半天沒有回過神,隻瞪著一雙烏黑的眼珠子。半響才哈哈笑開了,也學著唐糖的樣子行禮:“唐小姐萬福!”

    唐糖倒抽一口氣,這小姑娘還以為自己和她開玩笑的呢。連忙解釋道:“二小姐,再也不可和奴婢再開這種玩笑了。”

    冷朵兒才算明白唐糖此舉並不是開玩笑的,臉上掛不住就不痛快起來,語氣中卻是擔心的說道:“姐姐今天是怎麽了?是有人說什麽閑話了嗎?姐姐盡可告訴妹妹,妹妹幫你做主。”

    “二小姐說的是哪裏的話,我在府裏一直都托少夫人和將軍的福,府裏上下都把我當主子來伺候,哪裏有人說什麽閑話。隻是如今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有了廉恥哪裏還敢無賴的還妄尊小姐。”

    “姐姐,你到底是怎麽了?”冷朵兒越發的疑惑了,這幾日唐糖把自己關在清茉園裏,也不出來走動,自己曾好幾次去請,都隻推說是身子不舒服,冷朵兒也知道自己來身子的時候也是大門不出二人不見的,也就由著了。本來這幾日不見就想的很,那知道今天剛見麵唐糖就來了這麽一通話來。冷朵兒剛要上前去扭唐糖的臂膀,卻被唐糖往後躲過。

    “二小姐,奴婢手裏拿著食盒,沒的髒了小姐的衫子。”

    冷朵兒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楞了半天的神,鼻頭一酸,眼眶就紅了。才幾天唐糖就要和自己疏遠了嗎?自己好不容易在府裏才有了這個朋友,一跺腳,眼含怒氣扭頭就衝進珍珠園去了。

    唐糖看著冷朵兒離去的背影,知道小姑娘受了傷,心中無奈,搖了搖頭就回清茉園去了。

    桐兒和小菱子迎上來,剛開口:“小……”唐糖一個眼神,兩個丫頭便不情不願的喊道“唐糖姐。”這是他們大家商議了半天最後定下的稱謂,為了和冷朵兒的唐姐姐有所區分,其實唐糖覺得要和冷朵兒區分是大可不必的,隻要自己以後不稱小姐了,那裏還會由得冷朵兒再胡亂叫自己,不過唐糖還是很滿意。

    現在唐糖就該忙著辣椒種植的事情了,這幾天悶在清茉園,自己無可事事的時候就小心的自己做了個小小的溫室棚子,試著培育了一兩株,現在也是五六天過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成效,自己踱到小廚房那個暫時被試做溫室的角落裏查看,卻並沒有見到土壤上有青芽冒出,心裏有些失落,料想一定是失敗了。心理就有些失落了,坐在後麵的露台上,一整天都惶恍恍惚惚的,精神不濟,耷拉著腦袋,不知不覺竟在露台上睡著了。

    就看見媽媽在地裏田間勞作的身影,媽媽一轉過背來朝自己笑,揮著手讓自己回家看書,說這裏不用自己幫忙。卻看媽媽剛好種的就是辣椒。自己卻半邊隻盯著媽媽彎著的背影看,卻怎麽也記不起辣椒是如何栽種的了。伸手就要去撥媽***後背,卻撲了個空,大叫著:“媽媽,媽媽,別走……”

    西竹聽聞過來輕聲的呼喚:“唐糖姐,唐糖姐”

    唐糖醒轉過來,已經是滿臉的淚水,猛的一陣風刮過來,唐糖直打了好幾個冷戰。就覺得頭腦有些發昏,身子有些發僵了,眼神也微微有些迷離了,歪歪扭扭的被西竹攙著進了裏屋,湊到火盆麵前,才覺得暖和了許多。臉上的淚痕被烘幹,扯的臉上緊繃著有些輕疼,看著旺旺的爐火,鼻頭又微微有些發酸,也不知道媽媽現在知不知道自己失蹤的消息,如果知道了,媽媽會怎樣的傷心啊!

    這時,Chun卷兒從外麵進來,說道:“唐糖姐,蘇管廚過來求見。”

    唐糖正了正神,心下疑惑不解,這老蘇是廚房裏的老大,過來求見自己幹什麽?難道是這些日子自己搶了人家的風頭,知道自己現在不做小姐了,就過來找自己的碴兒?看來青鸞和冷宵雲已經商議好通知了府裏上下諸多人了,看來自己果然沒有做小姐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