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冷府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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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朵兒出嫁三日之後。
冷府門口一輛黃賬馬車,身後跟著兩行禦林軍,各個手握大刀,臉色凝重。小李子從車裏走出來,整了整身上衫子的褶子,手中捧著一卷明黃色的卷軸,昂著頭,一臉陰冷肅穆的走到冷府大門。身後的禦林軍四散開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將整座冷府圍了個水泄不通嚴嚴實實。
小李子站定在大門口,微微頷首,身邊一個身著鎧甲頭戴盔帽的禦林軍頭領一隻手握緊在腰間劍柄上,上前打門,口中惡聲惡氣的喊道:“開門,開門!”
兩扇厚重的朱紅色大門洞開,裏麵幾個小廝滿臉不悅迎了出來,見到外麵正是幾日前陪送二小姐回府的宮中太監,忙堆了笑臉就要請安。當先的禦林軍大手一撥,將一眾等人推倒一邊,側身站在門邊,小李子昂首闊步走了進去。
頭領大手一招,馬上便有數十個禦林軍跑步上前跟在小李子身後進了院子裏。
後麵幾個將腰間佩劍佩刀拔出來,橫擋在府門口的小廝和侍衛麵前。小廝侍衛們麵麵相覷,不明所以。他們府裏的二小姐當今的靜安公主不過才走三天,這皇上的禦林軍就打上門來這是個什麽說法啊?
小李子大步向前直接進到正廳裏的圈椅上有如老僧入定,端坐起來半眯著眼睛,氣定神閑的微微頷首。
領頭的禦林軍一聲呼喝:“將冷府上下俱都帶到這裏來。”
呼呼啦啦的便有刀劍撞擊盔甲的聲音,不多時日勇向當先在禦林軍的推搡之下進了大廳,一進大廳便被製服住了手腳。勇向心中驚詫,也知道事情不好,腦子裏拚命的轉著。
方才守在門口的侍衛皆數被解了身上的佩劍,反綁著雙手推到廳外院子裏跪了下來。不過片刻院子裏呼呼啦啦的就跪了一院子的侍衛小廝丫鬟婆子。夏嬌懷裏緊緊的抱著冷念青跪在正廳裏。昂著頭顱直勾勾的看著圈椅裏閉著眼睛的小李子。
勇向安靜的任由身後的兩個人將自己的手臂鉗製住,心裏卻牽係著正廳裏夏嬌懷裏的孩兒。
領頭的禦林軍湊到小李子耳邊說了句話,小李子睜開雙眼往外麵掃了一圈,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撫平了身上的褶子,將手中的明黃卷軸打開來,尖細的嗓音拔高的幾度宣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大明王朝輔國大將軍冷宵雲……通敵賣國,致使我當朝二皇子被敵軍所伏,擒於敵國,生死不明……冷宵雲大逆不道,判誅殺全族,冷府上下一幹人等……殺無赦……”
冷府便是一場血雨腥風的戰鬥,本來念青有林峰這樣的高手暗衛著應該是能夠安然離府的,隻是中途不知道從那裏來了一群黑衣人好像目標隻是冷府這個唯一的血脈,林峰重傷而亡,勇向也身負重傷。念青便是勇向抱著在逃跑途中被一個黑衣人所傷,要不是夏嬌拚命的拖著那人,隻怕勇向和孩子都跑不出來。
唐糖聽完勇向的敘述當即覺得是心境膽顫,怔怔的看著安睡的孩子,心中止不住的後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王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而說冷宵雲通敵賣國陷害二皇子,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冷宵雲,青鸞,朵兒和二皇子親如兄妹,他怎麽可能會陷害他呢?隱隱中她覺得那裏有點不對勁兒了,為什麽當今的皇上要冊封冷朵兒為靜安公主,而為什麽在朵兒出嫁不過幾天時間就以冷宵雲通敵賣國的借口,下旨斬殺冷府上下一百三十餘口?連一個繈褓中的嬰兒都不放過。
難道其中還有隱情?
那麽朵兒會不會也有危險呢?冷宵雲現在又身在何方呢?既然說他通敵賣國,那麽冷宵雲此刻應該已經投靠了西域,身在西域國中,那麽他對於冷府的慘事知道麽?
唐糖看著勇向似乎下了決心,既然那個夜汐和西域臨近,那麽她可以和勇向動身去到那邊一為找到冷宵雲二為救出冷朵兒。
老孫一聽說她這個決定當即就反對道:“你瘋了,就憑你?如今勇向和孩子下落不明,朝廷為了斬草除根,定然在全國範圍呢設下埋伏搜尋他們的下落,你這樣貿然出去不是白白送死嗎?”
“不行,我必須去救朵兒,我不能讓她就這樣嫁給別人,她愛的是二皇子宣陽!”唐糖堅定不移的說道。
老孫見狀,隻得緩聲說道:“這件事可大可小,我們要從長計議才是!”
唐糖著急的喊道:“從長計議,到時候朵兒就已經是人家的人了!”
老孫皺著眉頭慍怒的說道:“你想去我不攔你,可是如今勇兄弟身上有傷如何上的路?最重要的是那個孩子不過剛剛才保住Xing命,他受那掌極重,心腑俱傷,必須安靜調養半月,也還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過危險期,加之這孩子本來就先天不足,即便是平安度過了這半個月,以後隻怕也會落下病根,若是你再不聽勸告貿然行事,那孩子的命你是要是不要?”
唐糖心中‘咯噔’一響,看了孩子一樣,轉頭來看著老孫,帶著哭腔的說道:“那麽我們就不管朵兒了嗎?”
老孫寬慰道:“不是不管,隻是現下我們隻能撿最重要的的來管,你說是不是?”
唐糖看著竹榻上那張極小的臉蛋兒,權衡之下,隻能先聽老孫的。
他又向勇向問道府裏其他的人,勇向隻說自己是在小磚頭的幫助下從狗洞裏鑽出,這才得以保住Xing命,因為記得老孫醫術高超,這才逃了過來請求老孫幫忙醫治少爺。他離開的時候隻聽見震天響的哭喊聲,府裏眾人隻怕都難以安全了。
唐糖聽聞急忙問道:“小磚頭?他不是應該在青雲寺嗎?他怎麽會回將軍府去?”
勇向回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小磚頭知道你被官府抓走,所以才偷偷溜進府去找二小姐幫忙救你。”
唐糖隱忍不住心中一陣傷痛,小磚頭要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會再回到那個是非之地,遭遇橫禍,隻是若不是小磚頭回了冷府,如今隻怕她連孩子的麵都再也見不到了。
勇向又問道:“對了,唐姑娘你不是被官府抓走了嗎?你是怎麽出來的?”
唐糖被勇向拉回傷感的思緒指了指老孫,心中祈禱隻希望小磚頭能夠逢凶化吉吉人天相了吧!勇向瞬間明白,心中暗歎唐糖遇見了這樣一個知己。
接下來的日子,唐糖當起了念青的娘。整天日夜守護在身旁,幾乎是衣不解帶的悉心照顧著。她和念青還是住在了裏麵那間屋子。老孫每天都忙著給兩個人治傷,卻每天都要犧牲掉睡眠抽出一些時間拉著唐糖教她易容術。唐糖不忍心老孫那麽疲累,可是老孫卻執意而為,不肯讓步。
“雖然這麽短短的幾天你也不見得就能學的爐火純青,但是以你的悟Xing,學個七之八九還是可能的。在行家眼裏或者不能做掩,但是一般的人卻是不那麽容易識穿的。”老孫一邊教導一邊說道。
唐糖想想自己和勇向即將出山去尋朵兒和冷宵雲,學點易容術倒是能夠防身,才認真的學了起來。
隔天念青又出現了一次危機,唐糖嚇的要死。看著渾身又插滿銀針的孩子小小的身子,淚流滿麵的哭喊道:“怎麽辦啊?你不是竹凝丸能醫治百病嗎?怎麽就不能給他用一顆?”
老孫說道:“你是糊塗了嗎?那竹凝丸要整粒用冷泉水香服,否則便會中毒,這麽小的孩兒如何能用的?你放心吧,既然我答應了要保他周全,定當不會讓你失望便是。”
唐糖迷蒙著雙眼感動不已。
十五日後,念青在老孫的悉心醫治照料下果然順利的走出了危險期。勇向的身子也康複了差不多了。唐糖看著被折騰的整整獸了一圈的老孫,眼底那一圈青黑的顏色,下巴上黑乎乎的青髭很是心疼。為了報答老孫,她特意央求勇向進山裏打獵,給老孫還有勇向都好好補補。
可是孩子卻依舊隻能有米湯吃。唐糖仔細回想起來念青卻已經過了百日了,早該是開葷的時候了。
這天勇向不過在近山裏打了幾隻兔子山雞,挖了點野薺菜,灰灰菜,雖然食材不多,倒都是新鮮的。
唐糖特意去池水裏捉了條魚,收拾了幹淨,先丟在油鍋裏炸至表皮金黃色,撈出來控了油。用山裏的野薑切了細絲兒,鍋裏留了少量的油,爆了香,加了清甜的泉水,將魚整個兒滑到水裏,大火燒開之後轉小火慢慢的煨燉。
這邊勇向將山雞殺了,摳了內髒,唐糖讓勇向不要剖開雞腹,整個兒裏裏外外都洗了幹淨,在火上將雞皮上的細毛都燒了幹淨,又洗吧幹淨了,在雞肚子裏塞滿了蓮米紅棗薏米冬菇茉兒架上鍋蒸了足足兩個時辰。兔子兩個後腿兒用煮雞片的做法,反複幾遍在冷水熱水裏煮熟了,做了一個涼拌的手撕麻油兔肉。前半部分宰成了小壞兒做了個紅燒野兔肉。清炒薺菜,蒜香灰灰菜。另外還烤了一隻藥膳野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