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事情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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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隆山莊
宣仁眉頭緊鎖,手指在桌子上敲著,發出‘咯咯咯’慌亂的聲響。
跪伏的黑衣人將頭深深的埋了下去,渾厚的嗓音卻帶著恐懼說道:“夜汐那邊的消息網已經斷了半月了。”
“這麽說,那邊果然已經出事了?”宣仁皺緊的眉頭更加深鎖了,臉上一片陰鬱,繼而又對底下的人說道:“看來該是我們動手的時候了!夜汐的軍隊已經回國了嗎?”
“好像還沒有,不過西域已經退兵了,估摸著也就這幾天就會撤回夜汐了。”
“好,我們要趕在他們回朝之前,你即刻派人前往西域,通知肖將軍!還有將我們的人全部召集起來,分批前往西域和夜汐。”宣仁收起敲擊桌麵的手,緊緊的攥成了一個拳頭,重重的往桌上捶了一把!
“屬下領命!”黑衣人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濃烈的火藥氣息,看來主公終於要出手了。
費玉清站在雲崖山頂,呼呼的風吹的他的長衫獵獵做響,遙望雲端的變幻莫測,眼前卻浮現出那個身影,那淺淺的笑意,依偎在他懷裏時的無助,還有那縈繞鼻端的似有若無的她的氣息,甩甩頭,卻還是不能甩開那份思念,強烈的思念。
小夏悄然的走到費玉清的身後,手裏捧了一件外衫,看著他黯然的背影,不免有些擔心起來。
他失蹤了月餘,回來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有些像當初失去小姐的時候的落寞,可是無形之中卻能感受到他心裏有的一份牽掛,這份牽掛讓他時常失神的望著一個方向發呆,小夏不知道其間發生了什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心中就像當初記掛小姐一樣的記掛著一個人。
夜汐王宮
冷宵雲自從明確了身份以後,幕黎本不便再讓他做自己的侍衛,隻是冷宵雲好像對所有的人都心懷戒備,唯獨隻有對她才是完全信任的,無奈之下,幕黎也隻能安排冷宵雲住在自己的宮室裏。為了冷宵雲能夠盡早的恢複記憶,幾乎每天他們幾個人都呆在一起。冷朵兒不斷的給他講他的事情,希望能喚起他一丁點兒的記憶,然而冷宵雲出了漠然還是漠然,每一次想的著急了,便頭痛欲裂,有時候還會痛的在地上打滾兒。
幕黎心疼萬分,不忍見到冷宵雲那般的痛苦,便有意無意的開始阻止起來:“嫂嫂,我看還是算了吧,阿穀不記得你們有什麽關係,反正你們之間的關係是改變不了了,要不我們慢慢來,隻要阿穀活的好好的,總有一天他會記得你們的。”
“不行,哥哥必須盡快的恢複記憶,我們冷家一百三十口人還等著哥哥的振作呢!”冷朵兒也心疼哥哥,數次也想放棄算了,但是每當這個時候冷家那血流成河的場景就出現在她的眼前,那交織在一起的呼救聲慘叫聲,無一不震動著她的耳膜,她的心髒,她和冷宵雲的身上背負著這麽多條人命,她在這個時候如何能夠心軟呢!
“可是嫂嫂……”幕黎看著在地上扭做一團的冷宵雲不無擔心的想要繼續勸誡朵兒。
“你不要說了,我們冷府的血海深仇還沒有報,我不能讓我的哥哥繼續這樣下去。”冷朵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冷宵雲一抬頭就看見冷朵兒一臉的冷霜,心中害怕,不由自主的往幕黎的身後躲了過去,怯懦的從幕黎的身後偷偷的瞄著冷朵兒,等冷朵兒的視線一看向他是慌忙縮了回去,在幕黎的身後瑟縮發抖。
唐糖每天都做一些給冷宵雲做過的菜,希望通過人的味覺從而喚起他記憶中殘存的片段。今天她特意做了酸菜魚,端了托盤出來就看見這樣一副光景,看著縮在幕黎身後的他,曾經驍勇戰場殺敵無數的他,如今卻膽怯的像是一個孩子,而幕黎則像是他最信任的母親一般。不是說一向都是他在保護幕黎嗎?看來冷宵雲卻是被他們逼的太緊了,隻是唐糖知道冷朵兒之所以這麽做,實在是冷府一般三十條亡靈急等著他們的複仇。
這邊幕沙已經將皇上派出的所有人都關押了起來,那邊如果繼續得不到這邊的消息,定然知道這邊的變故,那麽他們就危險了,想起上次偷襲她的刺客,她就不寒而栗。
唐糖將酸菜魚放到了桌上,扯了扯冷朵兒的袖子,眨了眨眼睛,轉過臉微笑著對冷宵雲說道:“阿穀,我們吃飯吧!”既然他打心眼兒裏不能承認自己是冷宵雲這個身份,那麽就先順著他的意思和他先熟絡起來再說吧。
冷朵兒看著唐糖,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就改了態度。
唐糖坐下身來,用筷子在瓷缽裏挑了一塊柔嫩雪白的魚片放到冷宵雲的碗裏,輕聲的說道:“你嚐嚐看,和你胃口不!”
冷宵雲有些遲疑的看了看幕黎,見幕黎點了頭這才拿起筷子夾起魚片放進了自己的嘴裏,舌尖剛一觸及那久違的味道,眉頭就皺了起來,隨即麵上掠過一絲驚喜,大口大口的吃起魚肉來。
冷朵兒見狀也有幾分竊喜,難道唐糖姐的方法真的能奏效麽。
冷宵雲抬頭直勾勾的盯著唐糖看,眼神中多了一份複雜而難耐的神情,轉而朝唐糖揚了揚嘴角,黑黑的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正當大家都欣喜若狂的時候,冷宵雲麵色一滯直視著唐糖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嘴角一咧,眉間緊擰,兩隻手按住太陽Xue,死命的將頭埋在胸前,胸腔也因為痛楚而劇烈的起伏顫抖著。
幕黎立即心疼的將冷宵雲擁在懷裏,拍拂著他的脊背柔聲的愛撫著,冷宵雲顫抖的身子才漸漸的冷靜了下來,閉上眼睛,臉上緊張而痛苦的神情才慢慢的緩和了過來,卻再也不敢睜眼看冷朵兒和唐糖了。
唐糖和朵兒兩個人相視,眼眶裏都是無助和傷心的淚水,如果他連見他們都不願意的話,那麽幫助他恢複記憶還能從何談起呢?
唐糖頹然的坐在冷朵兒身邊,嗓音裏也是痛苦萬分的說道:“朵兒,或者我們逼他逼的太緊了,還是等老孫來了再說吧!”
“可是,姐姐,我們冷家的仇恨呢?”朵兒雖然無奈卻還是帶著渺茫的希望。
“現在我們還能有什麽辦法,我們隻能等!”看著這幾天已經憔悴了不少的冷宵雲,唐糖的心裏何嚐不痛呢?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
小磚頭順利的抵達邊境,卻發現如今的夜汐和中原的邊境上不如當初他們到夜汐的時候那麽平靜了。邊境上駐紮的中原士兵比以前多了幾倍,而且越往前麵走,越發的覺得氣氛詭異而緊張。大多數的士兵都是全身武裝,雖然對於夜汐軍隊表麵上還是十分客氣的,但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兒的地方。
一路上對於無論夜汐還是西域國進境的人員都盤查的相當仔細,幸好小磚頭有唐糖做的麵皮偽裝,加上有官方的通關符,還算通過的順利。
一路從大路往青雲上的方向走,沿途看見無數集結的士兵將領正往夜汐的方向行進。小磚頭心中狐疑,但是也能感受到一種極其緊張的氛圍。
小磚頭顧及不了那麽多,一路朝目的地拚命的趕路。
這一天傍晚時分剛行至一處簡陋的驛站,見天上烏雲密布,雷聲隆隆,空中不時有閃電劃過,思慮今夜不能連夜趕路了,隻能前往驛站休息,等雨停了再趕路。
將馬牽到馬廄栓好,喂了些草料。磅礴的大雨就落了下來,這一場雨來的很是猛烈,小磚頭急忙遮著腦袋往驛站裏跑去,剛進屋子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喚來小二哥煮了一碗麵條,坐在桌子邊上呼呼的喝著熱茶。
門外就走進來兩個將領裝扮的人,厲聲大罵著:“這鬼天氣!把老子一身都給濕透了。”
身邊一個身著鎧甲的士兵連忙上前替那人將身上的鎧甲給卸了下來說道:“誰說不是呢,要不是上麵非要我們七天之內趕到邊境我們也不至於這麽晚還在趕路,還要歇在這麽破的驛站。”
“***,我們這些兵就隻能聽上麵的吩咐,皇帝老兒叫我們打哪裏就得打哪裏!我們為他拚死沙場,還要消減我們的軍餉。”領頭的一個頭領繼續抱怨道。
“噓!統領,還是小聲點,要是這些話傳到皇上耳朵裏,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了。”士兵往屋子裏掃視了一圈,壓低了聲音勸道。
統領見偌大的屋子裏隻有小磚頭一個人在吃著東西,大喝一聲:“怕什麽,老子給他賣命,還不給老子飽飯吃,還不興老子抱怨幾句。你去看看兄弟們把東西收拾好了就叫他們進來吃點熱乎東西。”說完將要上的佩刀往桌子上一丟,大聲叫道:“來人,給大爺我好酒好菜的上來。”
小二從廚房裏端了小磚頭的麵條出來,一看見是當兵的立即擱下麵碗點頭哈腰的上前恭順的說道:“這位官大爺,您看您要吃點什麽啊!”
“那裏那麽多廢話,有什麽好吃的盡管給我上來。”頭領眉頭一皺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好的,請大爺你稍等片刻,酒肉即刻就上來!”小二諂媚的說著就退身下去。
屋子裏呼呼啦啦的進來了一大群的士兵,不多時就將整間店給坐的滿滿當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