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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百裏長歌

    “籲——”馳騁到姻緣寺，南予勒馬停下，先是自己翻身下馬，然後把長兒也給抱下來，“你進去找你要的東西。”

    長兒撒開腿往寺裏跑，跑了幾步又停下來轉頭看她，遲疑問道，“那……你呢？”

    “我自然是先在馬背上補個覺。”說著，南予又翻身上馬，懶懶地打了個哈欠趴在馬背上倒頭就睡了過去。

    長兒不再遲疑，抱緊的布袋兩步跨過門檻兒，越過香爐和月老像，向寺廟後院跑去。

    姻緣寺的後院和外院有著天壤之別，後院的牆漆雖然也是朱紅色，但明顯顏色要鮮亮得多。院內種著一顆五人合抱的梧桐樹，枝繁葉茂，上麵係著紅色的綢帶和刻了字的木牌，在風飛揚繾綣。樹旁安置了低矮的案幾，隨意落著幾本書和筆。

    “有人嗎？！行燈大師！你在這裏嗎？”長兒毫無頭緒地四處亂闖亂竄，院一排排客房被她一一推開，每推開一扇就會喊一聲“行燈大師”，但直至推開最後一間客房，行燈大師也沒有出來。

    出來的是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小僧彌，“這位施主，莫要再闖了。雖不是吃齋念佛的地方，但好歹也是個寺廟，由不得你這樣行事。”

    “小和尚，你們寺裏的行燈大師呢？他在哪兒？我找他有急事，你能不能把他叫出來見我？”長兒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丟出個問句。

    小僧彌垂首，“施主，貧僧的師父半年前就圓寂了……如今寺裏的師兄弟們早就各奔東西，隻餘下貧僧一人。”

    “圓寂？你是說，他死了？！”長兒眼眶開始蓄起絕望。

    “正是。施主找我師父有什麽事嗎？”

    長兒咬著下唇，抓緊裏的布袋，“那他有沒有留下什麽遺言？有沒有給你什麽東西，讓你交給什麽人？”

    小僧彌摸了摸腦袋，看她要急哭的模樣，費勁道，“師父他走得匆忙，未曾留下遺囑，不過他房倒是還留著一些生前的東西……你要是真的急的話，就去找找有沒有你想找的，倒也無妨。”

    時間在滴漏點點流逝，南予仰躺在烈酒身上，雙交疊在腦後，山林有飛鳥猛然被驚起，南予耳梢一動，倏然睜開眼坐起，微眯著眸子俯瞰山下。

    此時的長兒正在行燈大師的房慌亂地翻著他生前的書信、匣盒、衣櫃，翻箱倒篋將近兩刻鍾，卻一無所獲。

    長兒頹然坐在地上，向後倚著，隻感覺背後傳來一陣冰涼，她有些難受地轉頭看去，原來是行燈大師安置在床榻邊的一個青花瓷盆盂，裏麵種的是有無限生和希望的繡球花。

    “哦……這花叫繡球花，從我出生的時候就在師父房間裏，但他隻是幫忙照看而已。”小僧彌解釋道，“師父生前一直說，要把這花還給一位故人。”

    長兒沒心思聽他講這些故事，隻緩緩伸出抱住自己的頭茫然不知所措地抽泣起來。

    “小施主，你怎麽了？你別不開心啊。”小僧彌將她的從頭上拿下來，“我可以幫你點一盞許願燭放在外麵的梧桐上，它會保佑你心想事成的。”

    長兒緩緩抬起頭，稚嫩的臉上是有些風幹的淚痕，有些期頤地看向他，“真的有用嗎？”

    “信，則有。”

    小僧彌起身在行燈的櫃子拿出一盞燭台，又拿了一張紅箋展開，提筆問道，“施主，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百裏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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