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誰為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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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予失蹤那天起至試煉大會已有半個月。
君玦最初從顧休思的口得知南予還活著,當即冷靜了下來。
隨後就想通了為何詩家的馬車明明很顯眼,且尚雲城的老百姓應該都是認得的,自己卻不能從路人口打聽到詩茵若究竟將予兒帶到了何處。
原因就是——詩家有密道。背著他和君莫及挖的密道。
但是早在君玦接了飛靈國的治理後,就讓君莫及在每個朝重臣府邸附近設下了眼線,就算君莫及栽培的探子再如何窩囊,像挖密道這樣大的事情,也不可能逃得過探子的眼睛。
那必然是在君玦接之前,詩家就有了這條密道。
於是君玦再接下來的時間裏,一邊讓重天把詩家的密道都給找出來,另一邊則是祭出自己的氣韻為顧休思療傷。
重天內的高皆不是等閑之輩,隻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挖掘出了詩家的暗渠密道,並繪製了一副路線圖。
圖樣一繪製出來,君玦的心都涼了大半,詩家的密道縱橫交錯間竟然都在飛靈國連成一片網了!且挖在地下尺,難怪平日裏都發現不了。
這樣的網狀密道,根本無法找出詩茵若當時走的哪條路,又將南予送到了何處。
顧休思最初和君玦說留個四天就回陳國,卻為了幫他探神識耗費大量精力,世上恐怕無幾人的氣韻能有君玦深厚,於是顧休思就隻得留在君玦這裏由他幫自己調養。
卻沒想到君玦這廝害得自己耗費了這麽多修為,倒頭來幫自己調養竟還是帶有目的性的。
每次調養完畢,他都會祭出自己的氣韻要顧休思幫他再探知南予的生息如何。
倘若這裏的每次是每天一次也就罷了,但君玦的每次卻是每個時辰一次。
真可謂用心良苦,看他這麽癡情顧休思都不好意思拒絕他。盡管大半也是因為他耗費氣韻給自己療傷才不好意思拒絕的。
顧休思坐在君玦身旁如是想著。
*
詭宗
天樞子一早就吩咐了竹青去給南予打了一桶噬寒湖的熱水,浸泡了君山上言城歌曾經種下的一些藥草。
親眼看著南予走進去,再給她甩了一套言城歌以前的幹淨衣裳,親落了鎖,天樞子回去睡大覺了。
南予無奈,寬衣解帶了後踏進浴桶,粗略看了下身上蛻皮的情況,有些模糊,但是大致能曉得已經蛻得差不多了,還有十多處當時裂開的皮肉,此時生了痂還沒有脫落。
日頭很快到了晌午,言城歌覺得南予泡了那麽久也應該餓了,正在詭宗後釣魚的他隨即起身去喚她吃飯。
“予兒?”
無人應答。
“……予兒?”
還是無人應答。
一連叫了十多聲,也沒人回應他。言城歌的放在門上,遲疑了半晌,才推開門走進去。
屋內已經空了。
浴桶也隻剩下微微氤氳著的熱氣,連水的蕩漾都無,更莫說漣漪。
言城歌有些無措地看向竹屋的屋頂,上麵漏下了些許光,抬頭的瞬間恰好打在他的眸,讓他覺得有些刺眼,偏過頭忽然覺得眸子有些酸澀。
應該是陽光太刺眼了。
他緩緩走進去,拿起桌上留下的紙條:試煉大會於我意義非常,不得不離開。待我奪得噬寒草,再回來與你們辭別。
言城歌單將紙條給捏成團,再成粉末,緩緩從心流出。
握緊的一直沒有放開,甚至因為捏得太緊,有些顫抖。
“你知不知道,我明日就要去陳國。等你回來道別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
“陌卿這次讓你受了傷,以後必然與你寸步不離……我們再在陳國相見,又須得像在召陽那般。其實於你也無分別,你連照顧了你半月的人是誰都還不知道……”
“再見麵你也隻當我是召陽的言城歌而已。”
“你晚一天走不行嗎?……我本打算,今晚帶你去竹林裏獵鳥來吃。還有寒蟬,我還打算借給你玩兒呢……”
“而且,我今天想要告訴你我是誰的。”
“其實也沒關係了。我從來都不會傷心的。隻會頭痛……今天好像頭格外疼一些。”
他也不知道說給誰聽。
他其實話沒有那麽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