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信這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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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不信這邪

    “去!”辭舊樓裏,南予左一拍桌板兒抬腳踩在長凳上,右一根筷子敲了下碗,“小爺還就信了你的邪!”

    九方越笑吟吟地握住那根筷子,“這可是你說的,醉了可別怪我,撒酒瘋也別怪我啊?”

    “我像是會撒酒瘋的人?”南予挑起眉揚了個調,“更何況你認識我這麽久,見我醉過?”

    “方才你回來的時候不都跟你說了嗎?”九方越低眉淺笑,“這次這個決然不是你所認識的尋常酒,喝這個酒的必然都是衝著喝醉去的。”

    誠然,南予陡一打外邊兒回來,九方越就拉著她一臉興奮地說要給她過生辰,請她去喝玉壺樓喝一杯小酒,痛痛快快酣暢淋漓地醉上一場!

    表情很是流/氓猥/瑣,目的很是不懷好意,但試問像小爺這樣兒喝酒形如灌白水之人,何來大醉一場?

    然而九方越的興頭渾如賭徒嫖/客般來勁兒,偏生就吃定了南予一杯倒。

    南予這個人,天生就喜歡嚐試一些“老子就不信這個邪”的事兒,如此一來,兩人就在這件芝麻點兒大的小事情上產生了個很大的分歧,也就造就了兩人如上對話。

    *

    玉壺樓

    玉壺樓乃是以酒命名,九方越口所描述的那種喝了一杯就能倒的酒便叫做玉壺酒。

    概因此酒是裝在玉壺的,由此得名。

    起名起得比南予的性子還要草率,一時之間也不曉得合該評價些什麽,隻能坐在位置上等著上酒。

    在此期間,九方越和她講了一個故事,想要以此來打發等酒的枯燥乏味,“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傳說釀造此酒之人與妻種下枇杷樹後發妻亡故,思念成疾輾轉多年,種下的枇杷樹已繁盛茂密,他便摘下枇杷以相思釀酒,與妻一別經年,陰陽兩隔再無聚首,釀成之酒匯聚世間情之大悲,已是相思深痛入骨,故滴飲輒醉。”

    “傳說而已。”南予撐著下巴,“他的悲慟豈是我們可以感受,我們又沒死了發妻,怎麽就也能一滴輒醉?這酒是不是下了什麽藥材在裏頭?”

    九方越修長的指尖在桌上打著節奏,一本正經地看她道,“如此感人肺腑的故事你沒有絲毫動容便罷了,竟跟我來深究這個?”

    南予挑了下眉,沒待說話,一聲吆喝傳來,小二托著酒壺走近了。

    “二位客官,你們的酒!”小二笑眯眯地將玉質的酒壺放在桌上,再擺了兩個酒盞,“請慢用!”

    九方越笑眯眯地把兩個杯子都給她,“我不喝,一會兒你醉了我好把你扛回去。”

    南予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隨即給自己斟滿兩杯,舉杯作出要喝的姿勢,斜睨過去,“九方越,來的時候可是說好了,我這兒一杯下去要是沒倒……?”

    “一杯十萬兩,我記著的!”九方越掏出十萬兩落桌上重重一拍,滿臉興奮地看著南予。

    南予仰頭飲盡左一杯的同時用右去拿桌上另一杯,再度飲盡,啪的把酒杯往九方越麵前一放,挑眉一笑,“二十萬兩,倒酒!”

    “謔?!”九方越驚得跳了起來,“你當真沒醉?!”

    這酒可是迷幻草釀出來的,壓根兒不算正兒八經的酒,酒量再好的人一杯都上吐下瀉了,她喝了兩杯還不醉?

    蠢予這酒量也忒好了些!

    九方越再掏出張十萬兩的銀票,給她倒滿兩杯,低聲念叨著,“這兩杯喝了,總該倒了罷?”

    左右齊齊舉杯放於唇畔,南予仰頭飲盡,再把杯子放到他麵前,眸色一片清明,“四十萬兩,再倒酒!”

    九方越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喝了假酒,先倒了一杯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光是他聞都有些頭暈目眩起來——這是真玉壺!

    向來曉得蠢予酒量好,沒想到好成這樣兒?!

    九方越環顧周圍把玉壺樓已經醉成了瘋人院的客人們:蠢予這不是砸了玉壺樓一杯倒的招牌嗎?!

    九方越偏生也不信這個邪,再掏出五張十萬兩,他直接叫小二多拿了幾個杯子過來,一一倒滿。

    他已經不致力於蠢予今兒個坑他多少銀子了,他致力於曉得像玉壺這麽猛的迷幻酒,蠢予究竟喝多少才會醉?

    皇天不負有心人,就在九方越聞得都快醉暈過去了的第十八杯後,南予趴地上了!她趴地上了!

    九方越淚流滿麵地堪稱以光速從桌子上爬起來去搖南予:老子賠進去十八張銀票才好不容易給你灌醉了,怎麽的也得帶你撒一回酒瘋看看外麵的世界!

    ps:“庭有……如蓋矣”取自古《項脊軒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