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曼鳳目中閃爍的晶瑩的淚花，卓涵忽然感覺到一絲心痛，原本對楊曼無比的痛恨之情開始緩緩的消散，似乎是被淚珠滌蕩一般。

    卓涵的思緒回到了當日程通在他麵前肆意蹂躪楊曼的情景。當時他麵對程通的挑釁，卓涵冰冷的說了句“楊曼從來都不是我的女人”。

    那句話剛落下的時候，楊曼那歇斯底裏的咆哮重新回蕩在耳邊。那一刻的楊曼似乎內心充斥著無比的委屈和絕望，好像因為卓涵那一句無情的話而爆發出來。

    “難道我錯了？”卓涵心中暗想。

    想到這裏，他竟不自覺的伸手扶起已經奄奄一息的楊曼。

    “當年你為什麽要在宗門長老那裏陷害我？”卓涵問道，語氣卻溫和了許多。

    此時的楊曼見到卓涵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臉上的痛苦之色竟消散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靜的笑容，漆黑如夜空一般的眸子看向卓涵，讓卓涵重新感覺到了在青雲宗時楊曼總是投向自己的眼神。

    “卓涵，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我對你的愛從未消失過！”楊曼溫柔的說道。

    原來，當年卓涵三人陷入上官浪的圍攻之後，卓涵為救下楊曼而斷了一臂。之後他因為疼痛而昏了過去。這讓心懷不軌，內心充滿仇恨的程通找到了合適的機會，一方麵可以殺死楊曼鍾情的卓涵，一方麵還可以把殺人的罪責推給極幽殿上官浪。

    可是心中對卓涵充滿了愛的楊曼怎麽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呢，但她根本不是程通的對手，阻止不了程通的殺意。情急之下，楊曼為了保全卓涵的性命，她答應程通，願意當他的情人。

    因為早就垂涎楊曼的美色，程通勉強答應了保全卓涵的性命。之後，他帶著楊曼回到青雲宗，威逼楊曼和自己串供陷害卓涵。考慮到卓涵已經斷去一臂，而且程通的大哥程讚已經是宗門的核心弟子，實力極強，所以楊曼就範了，條件就是不許程通再傷害卓涵。

    後來，卓涵在逃出青雲宗前出手斷了程通的命根子，他無法得到楊曼的身體。而且從此把楊曼視為掃把星，並將她獻給了自己的大哥程讚。

    程讚為人狠辣，自從得到楊曼後，幾乎每天晚上都蹂躪她的身體。楊曼完全淪為程讚的泄欲工具，但她絲毫沒有反抗的力量，就連外門長老薛青林也不敢得罪程讚，所以隻能每天以淚洗麵。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每到晚上，程讚就像魔鬼一樣折磨著楊曼的內心，她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了，自殺過兩次，但都沒有成功。

    一年前，無意間，楊曼在程讚的房間找到了一冊訣法，正是青雲宗不傳之秘——青雲吞靈訣。她身為青雲宗弟子，自然知道這種高深訣法的威力。於是她開始修煉這種訣法，並不是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實力，而是要報複程讚和程通兄弟。

    三個月的暗中修行，楊曼完全掌握了青雲吞靈訣的精髓。終於，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她對正在享受自己身體的程讚施展了這一招，猝不及防的程讚全身修為被她吸的一幹二淨。而自己的修為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之後，她悄悄的掩埋了程讚的屍體，又連夜找到程通，並將其殺死。從此，程家兩兄弟就徹底消失了。

    而楊曼因為修為大進，逐步的得到外門的重視和培養。不過，她被程家兩兄弟玩弄過的事情卻成了同門茶餘飯後的聊資，每個人看到她的時候都投去無比鄙夷的目光。這讓楊曼越來越冰冷，成為一言不合就出手殺人的“女魔頭”。

    也正是如此，青雲宗這一次派楊曼前來幫助賀剛叛亂，意圖完全掌控朱雀堂。

    聽到楊曼的訴說，卓涵的臉頰上掛滿了淚珠。

    他抬頭仰天咆哮：“不，不，怎麽會是這樣！”卓涵的內心充滿了無比的悔恨。一個甘心為了自己而獻給仇人貞操甚至是生命的女孩竟然讓自己痛恨了這麽久。此時的他感覺到自己不是人，而是禽獸，是一個忘恩負義，隻會衝動的禽獸。

    “卓涵，不要這樣！”楊曼強擠出一抹笑容，伸出蒼白的手輕輕的拉了拉卓涵的衣角。

    “楊曼，我對不起你！”卓涵低下頭，一把就把楊曼緊緊的抱在懷裏。

    楊曼冰冷的心似乎是被卓涵胸膛的溫度所慢慢的融化了，蒼白的俏臉上逐漸浮出燦爛的笑容。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感受著心愛之人的溫度，對於她來說，這是臨死之前上天賜予她最大的恩惠。

    許久，卓涵的心緒逐漸的平複下來，他好像想到了什麽，連忙問道：“曼，我看青雲吞靈訣也隻是吞噬靈力的一種訣法而已，為什麽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楊曼輕咳一聲回答道：“我看訣法記載中，青雲吞靈訣是青雲宗開山祖師按照上古某種法身訣法所參悟出來的，隻是他對這種訣法的感悟並不太深，所以一旦失敗就會引起體內靈力的強烈反噬，必死無疑。這也就是為何這種靈訣被列為宗門禁術的原因。”

    “大哥，法身之法博大精深，借助自然力量需要極為精妙的手印和靈力催動為輔助。區區青雲宗的開山祖師沒有完全掌握奧義也在情理之中！”殷騰傳音道。

    “為什麽你不早點告訴我真相，為什麽你要用這種禁術？”卓涵淚流滿麵的說道。

    楊曼微微笑了笑道：“我的身體不幹淨，早就應該死了，如今死在你的手中，我終於解脫了。就在剛剛，我還奢望著憑借青雲吞靈訣把你的修為吞掉，讓你變成一個凡人，那樣的話我也離開青雲宗，就能永遠的愛你，保護你，和你在一起。”

    卓涵放聲大哭起來，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感覺到心痛，如刀剜一般的痛。他緊緊的摟著楊曼，此刻，他不但內心對楊曼的恨早就化解了，更覺察到自己真正的愛上了對方，隻不過這種愛是那麽的沉重和苦澀。

    楊曼麵帶笑容的死去了，正如她所說，終於解脫了。

    或許是被卓涵淒慘的哭聲感染到，第二道關卡的芷晴和洪戰踉蹌著走到了卓涵的身旁。她們看到卓涵淚流滿麵的抱著楊曼，頓時好像明白了什麽，但她們如何也想象不到兩人之間悲壯而又沉重的愛情。

    雖然芷晴已經和卓涵對彼此有了濃濃的愛意，但她見到卓涵抱著另外一個女人，心中並沒有一絲絲的醋意。相反，她緩步走到卓涵麵前，半蹲下身子，伸手輕輕的抹去卓涵臉上的淚珠。她知道，若非悲傷到極點，卓涵斷然不會如此失神。

    “師父！”

    洪戰轉過頭，發現了被鎖在牢籠中的那個人影，頓時失聲大喊起來。雖然看不清麵容，但他一眼便認出那是薑環。

    芷晴忙轉過頭，臉上浮現出震驚之色。連忙點亮蠟燭看去。一個身材豐腴的女人背後琵琶骨被兩個大鐵鉤分別鎖著，並被粗大的鐵鏈掛在牢籠的頂上，四肢同樣被鐵鏈鎖著，奄奄一息，氣息微弱。

    洪戰著急的衝上前去，催動一股渾厚的靈力就要撞開牢籠。可是當他的身體剛剛接觸到牢籠的瞬間，一道璀璨的白光忽然閃過，緊跟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他震飛三丈開外，重重的摔在地麵上。

    他一臉驚詫的看去，這才明白牢籠上竟然被人布下了一道禁製。這是他和芷晴不曾預料到的。

    “果然有餘孽自投羅網！”

    一個陰邪而又洪亮的聲音傳來，話音未落，兩道身影已經穩穩的出現在關卡平台之上。

    來人正是此次朱雀堂叛亂的始作俑者賀剛和一個身材魁梧，麵目醜陋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環顧四周，冷酷的麵容忽然閃過一抹驚訝，目光最終落在了卓涵和他懷中楊曼的身上。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青雲宗外門二護法廖仲。

    “卓涵，你這個宗門叛徒竟然也在這裏！”廖仲冷冰冰的嗬斥道。他似乎並沒有把死去的楊曼看在眼中。

    而卓涵依舊緊緊的抱著楊曼的遺體，麵對廖仲的斥責，沒有絲毫的反應。

    “竟然是青雲宗的叛徒，怪不得和薑環沆瀣一氣！”賀剛眉頭一皺，譏諷的笑道。

    “沆瀣一氣！這句話用在你和青雲宗身上似乎更合適！”芷晴鳳目瞪圓，嬌聲斥責道。

    說話間，洪戰和芷晴已經站在了一起，雖然實力比對手弱的多，但她們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的懼怕，隻有強烈的戰意。

    “賀剛，這兩個小輩就交給你了，而本護法也要趁此機會清理門戶了！”廖凱冷冷的說道。說話間，周身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湧出，頃刻間，整個平台掀起陣陣狂風。他是通靈境二重的修為，實力自然不弱。

    賀剛冷哼一聲，旋即雙手結印，周身迅速湧出一股強大的靈力，他是通靈境一重修為，力量的渾厚程度要比賀剛小弱一點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