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根慢悠悠地吸了一口雪茄，待娜塔莎和郭琴等人奔到跟前，才吐出一口煙圈，答道：“好像是的！這個傻瓜，難道還以為教導旅會包庇一個吃裏扒外的日本間諜？”

    “日本間諜？什麽日本間諜？！”娜塔莎不解地問道。

    郭琴蹲下身，探手試了試林鬆井的呼吸，站起身來，等著雷睿問道：“怎麽回事？”

    “這個家夥叫林鬆井？”雷睿問道，在郭琴點點頭時，繼續說道，“還是應該叫林下鬆銀？”

    林下鬆銀這樣的名字有沒有人叫，大家都不知道，但是雷睿這麽說的意思，當然就是很明顯，就是說林鬆井就是那個日本間諜！

    教導旅的這些人聽得臉色大變，郭琴更是臉色煞白，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問道：“他就叫林鬆井，你們這麽說，到底是什麽意思？”

    羅根不管這些爛事，仍在享受著他的雪茄，他在雷睿的勸說下，背上了一把武士刀，那是藤川大佐的佩刀，至於另外兩把，就都在雷睿的背上。

    “沒什麽意思，”雷睿答道，伸腳尖踢了踢林鬆井的身子，“給日本人和這幫土匪傳遞消息的，就是這個家夥！日本人的間諜！”

    “不可能！”郭琴失聲驚呼。

    雷睿攤開雙手，一副愛信不信的模樣，答道：“這是威虎山二當家的親口說的，還有那個藤川大佐。這個家夥，我是不準備放過的，你們教導旅的人什麽意見？”

    話說到這個份上，教導旅的人能有什麽意見？作為經曆過最為艱難的抗日歲月的遊擊隊員，對日本間諜的痛恨，遠超對日本軍隊的痛恨！誰知道教導旅曾經中過的那些伏擊，是不是這個日本間諜傳遞的情報？！

    隻有郭琴滿臉惱恨的表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顯是心裏正在激烈地鬥爭著，好一會兒之後，她才抬起頭來，問道：“有沒有什麽證據？”

    “你有沒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他不是日本間諜？”雷睿反問道。

    郭琴再次愣在那裏。娜塔莎看了看她，出聲緩和道：“這個事情不要這麽快下定論吧，畢竟土匪和日本人的說法，並不一定可信。”

    “娜塔莎！”羅根出聲道，“剛才這個家夥已經承認是他給土匪傳遞的消息，否認是日本間諜，但是我和雷用日語討論要怎麽樣殺他時，他是聽得懂的，我非常確信這一點！”

    雷睿正準備開口，就見到郭琴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煞白，很認真地說道：“這個事不用再討論了！我相信你們的判斷！教導旅楊旅長那邊，我會去解釋這個事，隻是我希望弄清楚，混進教導旅裏的日本間諜，隻有他一個人，還是還有其他人？”

    “我們沒有問出來！”雷睿搖著頭答道，“這個家夥的心理素質非常強，審時度勢，隨機應變，是個不簡單的日本間諜！即使我們嚴訊逼供，估計也很難以撬開他的嘴！”

    對這種心理素質很強的日本間諜，雷睿雖然已經具備精神刺針和精神空間這樣的特殊技能，還有超凡洞察，超強的感知能力，卻沒有讀心術，隻能通過別人的語言、麵部微表情、細微的動作和反應，來推斷猜測事實，而無法直接從大腦裏讀取他人的內心所想。

    他可以肯定這個所謂的林鬆井是個日本間諜，但是卻無法撬開他的嘴，逼問出他心裏深藏著的秘密。

    中心廣場上，一眾土匪已經聚集得七七八八，圍繞著各自的堂主，東一堆，西一圈，鬆鬆散散的，完全就是一窩土匪，絲毫沒有一支隊伍該有的精氣神。

    郭琴沒有意見，同意雷睿和羅根的判斷，就意味著宣判了林鬆井的死刑，雷睿朝羅根點點頭，羅根就彎身拖起林鬆井，輕鬆得像是撿起一根稻草似的，單手拎著，跟在雷睿身後，往廣場中心上的那個圓形高台走去。

    這個高台還挺有講究，三層同心圓，一層層拔高，東西向和南北向通道在最中心的凸起圓石上交叉，像是祭天的小型祭壇似的。

    雷睿走到最中心的凸起圓石上站定，四周的土匪自然而然地圍攏過來，仰著頭，看著雷睿。

    “我答應過你們，讓你們每個人都有個可以選擇的機會！”雷睿環顧四周，朗聲說道，“現在就是你們可以選擇的時候，不過可以選擇的路裏麵，再沒有土匪這條路，因為你們的大當家座山雕張樂山，還有二當家和三當家，跟他們勾結的日本人一起，被我給殺了！”

    “你們隻要兩條路可選，想要繼續抗日殺日本人的，就加入教導旅；想要回家，過上平常日子的，我會給你們發放遣散費，放你們下山。”

    “但是，不管哪種選擇，我都希望你們從今天開始，摒棄土匪這個身份，挺起胸膛來，今後能堂堂正正地做人！”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做出選擇，想要加入教導旅的，到這邊來排隊登記！想要回家好好過日子的，到那邊登記！”

    兩邊登記的，都是郭琴的手下，教導旅的遊擊隊員，這是在議事廳裏時，就已經商量好的分工，把這兩百來個土匪給安頓好了，剩下的，就是留給教導旅的厚禮。

    一座隱藏在深山老林中的密營山寨，一個縱橫山林幾十年的老土匪一輩子的積累下來的財富，眾多的武器彈藥，還有糧食儲備！

    這些東西，都是教導旅所急需的物資！

    可是郭琴心裏就始終沉重得很，她眼睜睜地看著雷睿和羅根拎著林鬆井，進入到廣場邊的忠義堂裏，很清楚明白一點，他再也沒法活著出來。

    她知道林鬆井對她有那個意思，她也有些動心，就是教導旅的楊旅長等人，也都樂見其成！可是誰能想得到，這樣一個優秀的人，竟然是日本人的間諜！

    偌大的忠義堂裏，一個人都沒有，座山雕那張誇張得有些令人捧腹的龍椅，仍舊靜靜地俯瞰著忠義堂裏的一切。

    “羅根！你來問他！”林鬆井悠悠醒轉，就聽到這個聲音在說話，滿頭滿臉都是冷水，整個人則是躺在地上。

    他很快就搞清楚狀況，這裏不是中心廣場，而是在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