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戰瀾的飯量

    艾華回到家後，看到純鈞躺在沙發上。

    “怎麽樣？出什麽簍子沒？”純鈞見艾華臉色不善。

    “沒什麽紕漏，就是有個孫子帶點東西跑了。不過，你聽說過方貴這個人嗎？”艾華問道。

    “方貴？有過耳聞，他寫過一本書，叫什麽融合論。主張非人類生物融入人類社會，我看過，文筆還不錯。”純鈞說道。

    艾華頓感鬱悶，這樣一來方貴的性質就變了，從盜竊犯上升到了政治犯，再進一步就是*，這讓艾華一個頭兩個大。

    “試想一下，如果他能控製一股或多股妖怪勢力，會怎樣？”艾華說道。

    “顛覆政權都算輕的。”純鈞說道。

    “日。”艾華騰的一下站起來。

    “妖魔鬼怪一直沒有成幫結派就是因為其中沒出過政治家，現在有方貴這個人，一旦他成事，不光是華夏，整個軒轅界都是浩劫。”純鈞說道。

    “我們時間有限，一定要找到他，把百鬼夜行錄奪回來。”艾華頭疼無比。

    “不不不，方貴最可怕的地方不是這本佛經，而是他的思想。妖怪一旦融入社會，我們的工作量就會成倍增長，以後別想休假了。”純鈞說道。

    “以前有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嗎？”艾華問道。

    “有，曾經大鵬明王想推翻帝製創立共和，最後被他外甥弄回去了。”純鈞說道。

    “哦，我記得西遊記裏有這段，還吞了十萬天兵。。。額，你的意思不會是雷音寺弄這一出就為黑天庭十萬天兵吧！”艾華看見純鈞嘴角的苦笑。

    “大聖爺當年到獅駝國都打個冷顫，就憑他們哥三個，還欠點火候。”純鈞沒直說，但意思表達到位了。

    “哇哦，這兩撥人還真是相愛相殺。”艾華覺得道佛兩家的關係還真亂。

    “現在倒是融合了，能收編的也都收編了。不能收編的也遁世了，三界的平衡最重要。”純鈞說道。

    “現在出現一個打破平衡的方貴。。。”愛華感到鬱悶，自己剛當差第二天就碰到這事，想想也是醉了。本來以為就是給老人家送送信，抓抓賊偷，做著片警的工作，結果上頭告訴你，現在你負責的那片要有人登基稱帝，你過去平叛吧。

    我一片警我平哪門子叛啊！

    “打破三界平衡？別鬧，當年大聖爺都不敢說這話，就憑他一個小小的雜碎，帶領百十個小妖？！他頂多就是讓你鬧心一會罷了，沒看鍾頭都不管這檔子事嘛~。”純鈞依靠在沙發上，慵懶的說道。

    艾華歎了口氣，打開郵件，給幾個同事：範無救，謝必安，老龐，老馬，都發了內容一樣的郵件，請這四位留意一下方貴的訊息。

    這四個同事可是老幹警了，說起陰差誰不認識他們四個，黑白無常牛頭馬麵，牛頭姓龐。

    同時也給戰瀾發了郵件，再次強調讓他一有消息就通知自己。

    因為是軒轅界的事件，所以還有幾個部門要打招呼，比如羅炎那一塊，隻不過方貴屬於人類，不歸羅炎那個口負責，但百鬼夜行錄中的妖怪可是羅炎負責的範圍。聯合辦案對天庭來說不是新鮮事，當年抓孫大聖那會，滿天神佛都來了。

    此刻不得不吐槽一下華夏的神仙體係，各個看上去什麽都管，可是又好像什麽都不管，最後出了簍子總找不到管事的，隻能看這事叫哪個大仙碰上，順手就給辦了。

    以前這事沒少幹的有雷部正神，就是張許薩葛四天師，大聖爺出差那會也管了一路，但專門幹這事的也就一個降龍羅漢轉世的道濟禪師，這段時間也不知道去哪雲遊去了。

    艾華反複思量，既然鍾頭放權，那就吧這個權用明白了，轄內的各個城隍，土地都通知了一遍，有事趕緊匯報，我好去收拾攤子。

    轉眼間過了三天，戰瀾來信了，約請艾華吃飯，順便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戰瀾不知道艾華的明確身份，但這事一出，艾華表示高端關注，很明顯在等級上要高自己一截，自己是預備警察，高一截就是片警了。

    別小看這一截，這一截代表了人與神仙的差別，你再牛x，你混到死也是個散修，但有了官方認證，你就屬於有了編製，位列仙班了。

    根據戰瀾提供的地址，艾華找到了這家剛開業的自助烤肉店。

    門麵不大，勝在嶄新。

    “哪找到的這麽個地方？”艾華坐下問道。

    “聽說這味道不錯，就來看看。”戰瀾笑道。

    “哦，怎麽樣了？那小子有信兒了？”艾華問道。

    “不急，咱們一邊吃一邊聊。”戰瀾說道。

    說著話，戰瀾抱來一大摞牛肉，一股腦的下在鍋裏。

    戰瀾來來回回取了四五次肉，不下一百份。

    裝肉的空碟已摞的老高，服務員看著他們這桌已經眼角亂跳，似乎正在思考要不要將這貨打出去，可反複打量了一下戰瀾那壯碩的身材，以及和自己腰圍差不多的大臂，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平時看電影嗎？”戰瀾沒頭沒腦的說道。

    “偶爾吧，怎麽了？”艾華覺得奇怪。

    “高智商的罪犯和沒智商的罪犯有什麽區別？”戰瀾橫掃著鍋裏的肉。

    “這……、”艾華一時答不上來，主要是區別太大了，他不知從何答起。

    “最簡單的區別就是大惡似善，邪惡瘋狂的計劃披著最華麗的外套。就像我身上的這件喬治阿曼尼。”戰瀾邊吃邊說。

    兩指厚的大肉排被戰瀾一口塞進嘴裏還不影響說話，這也算是天賦異稟了。

    “那孫子和你這件褂子有什麽關係？”艾華皺著眉頭問道。

    “四個字，人靠衣裝。”戰瀾繼續吃肉。

    “你是說他要靠衣服來完成目標？”艾華還是不明白。

    “不，靠裝。他會偽裝成一個政治方麵的風雲人物，然後被無數組織和人類迫害，目前正在流亡當中。且人類勢力不敢得罪他的政敵，不會接受他的政治避難。這一係列隻為博得妖怪的信任。”戰瀾咀嚼速度絕對堪比十二缸活塞，艾華感覺自己看到戰瀾下顎的殘影了。

    “都tm流亡了還風雲……，而且這樣的情況下，哪個白癡願意跟這麽一個老大？”艾華覺得事情好像沒想象中的那麽困難。

    “聰明的人類很難相信他，但是妖怪不一樣，主要是價值觀不同。其實大多數妖怪和人類的需求點差不太多，對於權利和金錢的渴望。和妖生的自我實現。”戰瀾說道。

    “毛線自我啊~！妖怪的需求金字塔最頂層是唐僧肉吧~！”艾華說道。

    “不不不，唐僧肉誰都吃不到，那是個傳說。唯一吃過唐僧肉的是沙和尚，但是他沒出息，方貴不一樣，他會由明轉暗，慢慢發展團隊。然後給妖怪們洗腦。”戰瀾說道。

    “那現在你有他的消息嗎？”艾華問道。

    “我的線人昨天在這附近發現一個精通火係法術的女人。”戰瀾道。

    “火係法術？很多吧，什麽祝融啊，羅什啊什麽的。”艾華覺得沒什麽。

    “倭國女人！”

    “擦了~！他們怎麽交流的！”艾華覺得匪夷所思。

    戰瀾遞過一份資料。

    艾華掃了幾眼。

    “這孫子清晨插秧大學畢業的，恩？何雪珝是誰？不是方貴的啊。”艾華發現不對問道。

    “1902年，何雪珝進入倭國第一大學，清晨插秧大學，他姐姐叫何雪媛，他姐夫林長民在政黨鬥爭中兵敗身亡，他逃亡倭國，習得陰陽之術，建國後回國，改名方貴。”戰瀾說道。

    “你是說這孫子是林微因她大舅？！”

    “理論上是，不過這貨怎麽活一百多歲的，我們也不清楚。”戰瀾說道。

    “他這麽調皮，他姐夫知道這事嘛？”艾華問道。

    “知不知道的無所謂了，都死了小一百年了，方貴的身份沒什麽可查的，他與一幫三民主義的政治家混跡多年，他要是不出幺蛾子我都不信。”戰瀾說道。

    “那他回國作甚？戰後的倭國需要大批新黨，他要是想玩弄政治，當時的倭國環境可比華夏好多了。”艾華說道。

    “信仰問題，倭國自古隻信一個神，他們的皇帝以前被奉為神的，戰後才變成人。在那開拓信仰市場太困難了。哪有華夏的信仰複雜。”戰瀾說道。

    “可信仰與政治不能混為一談吧。”艾華說道。

    “有時披著信仰的外衣來搞政治更加簡單。”戰瀾說道。

    “這貨差不多一百五十歲了，怎麽還不死？！”艾華問道。

    “不拋出有人替他改命，續命。我還是先說說那個倭國女人吧。”戰瀾說道。

    戰瀾擦了擦嘴，玩命的灌了一口啤酒。說道：“根據線人發回的資料來看，這個倭國女人很有可能是倭國古代妖怪，在百鬼夜行錄中排名第十一的不知火，於公元千禧年，被倭國陰陽師安倍晴明收錄在百鬼夜行錄中。“

    艾華想了想，說道：“千禧年，這才過去十幾年嘛。“

    “哥，我說的是第一個千禧年，大概一千零十幾年前。“戰瀾不知道從哪又掏出一個蘋果。

    “很古老的妖孽啊，有照片嗎？“艾華問道。

    “隻有一個側臉。“戰瀾把女人的照片發給艾華。

    艾華一看，恩，的確是一個顏值不低的東瀛女子。隻不過身上穿著一身灰色休閑裝，隻看服裝的話是分辨不出的，但那倭國傳統的姬發式，很是顯眼。

    艾華點點頭，問道：“對了，你很喜歡吃自助烤肉嗎？“

    “不喜歡。”戰瀾很誠實的說道。

    “那為何來烤肉店。”艾華不解。

    “因為我被本市的自助餐聯盟集體拉入黑名單，這家烤肉店我還沒吃過。”戰瀾的飯量不容小覷。

    “別丟人了，走吧。這頓你請。”艾華收起手機，起身離座。

    “嘿，爺們丟的人比你見的人都多，我還怕這個？”戰瀾也離開座位。服務員偷偷在一旁拍照。

    畢竟一次幹掉兩百盤烤肉的男人是不多見的。

    這時經理出現了：“先生您好，這頓給您免單，但您下次別來了。”

    “見笑見笑。醬有點鹹。”戰瀾咂咂嘴。

    “給他來瓶礦泉水，記我帳上。”飯店經理也是妙人。

    “哈哈哈哈。”戰瀾仰天大笑出門去。

    艾華捂著額頭。

    “得了，咱明天還是這，再見一麵，然後在周圍轉轉。如果能找到那妹子也好。”戰瀾說道。

    “恩，好吧。”艾華也同意了。

    二人走出烤肉店，分道揚鑣。艾華在路上就一直在想，這個方貴是以什麽形式讓這些妖怪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事，他最後的目標又是什麽？如果隻是金錢或者權利，他完全可以投奔灣灣，畢竟和黃埔的蔣校長都是同一派係，可他沒有，這就證明他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足夠讓他不在乎蔣校長的勢力。

    妖怪想賺錢太簡單了，他們幾乎淩駕整個第三次元，難道就為偷取這本經書？在倭國的時候也能做到，而且也沒什麽難度，或是說伊勢神宮也存在他懼怕的人？

    可華夏玄學會的雷霆手段要比伊勢神宮強上一大截。

    艾華仿佛進入了牛角尖，轉不出來了。

    因為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伊勢神宮夥同方貴，企圖禍亂華夏。

    可這出戲沒必要這樣演，在倭國放出妖怪豈不是更好？

    不對，方貴所需要的絕不隻是一本《百鬼夜行錄》，華夏地區很有可能還有他需要的。

    這個需要，可能是人，也可能是物，甚至是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