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審訊

    回夢的審訊室，一個白色的審訊室。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桌椅，白色的燈光。照在人的臉上一片慘白。

    紅色和服的不知火紅袖被牢牢困在座椅上，一道道撰寫著銘文的黃色符籙捆著紅袖，讓她動彈不得。

    符籙上的流光每閃動一次，不知火紅袖就抽搐一下，晶瑩的汗水從從額頭滑過，紅袖咬著牙關，似乎再承受著痛苦。

    “你好，我是艾華，是華夏的執法者，你怎麽稱呼我都可以，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艾華說道。

    “說說吧，你們現在有多少人？”艾華說道。

    紅袖抬起頭，原本有神明亮的大眼睛此刻變得黯淡無光。

    一字一頓的說：“我-要-見-倭-國-領-事。”

    “這個幫不了你，人類所享有的一切特權在這，不適用！”艾華說道。

    “為什麽？！”紅袖的表情變得猙獰。

    “你是妖怪啊，自然有另外一條法律管理。而且就算按照人類的法律，你也該抓，比如建國後的動物不得修煉成精。一旦違反自然有國家安全法律條例進行處罰。說白了，不管你們是什麽東西，隻要踏入華夏的土地，就要按照這的規則辦事。”艾華說道。

    “你是騙子！你們的法律怎麽可能管的了鬼怪！”紅袖咆哮著，對於艾華以板磚冒充天照的事情還有些氣憤。

    “理論上來說，方貴違反了華夏國家安全法第二章第二十七條，二十八條，你是妖，按照天條，你違反的第一條，就是避世，而且你們搞邪教啊，還是境外勢力，實施恐怖主義活動。判你個三五百年也不是問題。至於拒捕，襲警，破壞公務，損壞執法器具還沒算呢。”艾華說道。

    “不可能！孫悟空拆了你們的天庭才隻判了五百年，我隻是拆了一個爛尾樓！”紅袖的國語越來越好。

    “性質不同，他頂多是行政拘留，監外執行。他最多就是想做一個封疆大吏，你們不是，你們說到底是妄圖顛覆華夏政權，預謀分裂國土，顛覆華夏神庭，你這罪過大了。”艾華說道。政治犯，方貴還不夠格。

    （寫到這裏筆者渾身一冷，md估計這本書不可能與讀者見麵了。）

    “哼……”紅袖閉口不言，也閉上雙眼。

    “你不說？好，我來說。”艾華繼續說道：“方貴收集並釋放鬼怪，想以你們的力量建立一個神國，並想大批量的吸收信徒，達到他想做皇帝的目的。所謂的人妖平等也隻是他欺騙你們的謊言。”

    “不！方先生……”紅袖想反駁卻被艾華打斷了。

    “人類和妖怪的不平等是因為妖怪的力量遠遠超過人類，人類在妖怪麵前太過弱小，但這個世界的基礎就是人類，你們建立所謂的神國不過是想奴役人類，滿足你們的**。”艾華死死的盯著紅袖。

    “不，不是的！方先生說……”紅袖的氣勢沒有剛才那樣強勢了。

    “方貴想做皇帝，你們隻是他的棋子。是他登上王位的墊腳石。無數的白骨鑄就他的奢望。逆天而行，君臨天下，他不配！”艾華俯下身子看著紅袖。

    “……”紅袖還想反駁，卻說不出話來。

    半晌，紅袖歎了口氣，艾華則站直了身體，點燃一支香煙，輕輕的嘬了一口。也沒說話，隻是看著紅袖。

    “方貴給過我們承諾，他要建立一個妖怪可以隨意出現在街道上的理想鄉，暫且稱為桃源吧。那裏花團錦簇，所有的妖怪平等相處，互助互愛，每個妖怪都有自己的廟堂，接受信徒的禮拜。這一切，都無關政治。”紅袖說道。

    “你說的孔雀王朝啊，他們那就是這樣，遍地的信徒，各種各樣的神，不過現在整個國家髒的根什麽似得，就算建立了共和，**問題，種姓問題也依然沒有解決。”艾華說道。

    “他們是利用障眼法，欺騙百姓。而我們是想利用自己的能力為人類做一些事情，隻要人類供奉一些瓜果。我們就可以……”紅袖說道這裏停下了。

    “隻要供奉十個蘋果你就可以替他殺一個人，一百個蘋果你還可以替他掃清一切阻礙。隻要他為你製作金身塑像，你可以替他運送百斤毒品到任何地方。你們這幫妖怪就是一點積極向上的想法都沒有。”艾華說道。

    “不是的，我……”紅袖想反駁卻又說不出來。

    “好了，說說方貴手底下現在有多少小弟。”艾華說道。

    “我們並不是方貴的小弟，而是合夥人，我們是平等的，是朋友，我們互助互愛，互相守望……”紅袖說到一半被艾華打斷了。

    “你被洗腦了，這年頭妖怪怎麽個個傻白甜。好吧，你們有多少朋友？”艾華說道。

    “我隻知道唯樂和石衛門，其它的不是很熟。”紅袖說到。

    “等會，石衛門是誰？”艾華問道。

    “就是伽藍狛煙，他祖籍也是華夏，跟隨百濟的僧人來到倭國，得道前是一隻狛犬，僧人以他的樣子刻了兩隻石像放在廟門的兩旁。所以叫石衛門。伽藍狛煙也是綽號。”紅袖說到。

    “你們是不是要叫方貴爸爸啊，是不是要通體刺青啊，是不是犯錯要斬去一指啊。怎麽和倭國黑社會似得。”艾華問道。

    “沒有斬去一指的刑罰，我們互敬互愛，我們……”紅袖反駁道。

    “得得得，別說你們的教義了，你看看你們的綽號，滄海龍光,恒河巺沙，哪個像好人？還有哪個什麽墳頭蹦迪。”艾華不削的說道。

    “我出生在海邊，被漁民稱為龍光，所以其它妖怪稱我為滄海龍光。”紅袖說道。

    “咋？你們妖怪也混幫派？哪個組織的？”艾華問道

    “我們是朋友！不是株式會社。我們要建立桃源！”提到桃源，紅袖的眼睛放出光彩。

    艾華搖搖頭，就這智商，還敢做組織。打包叫人賣了。

    “紅袖女士，你是第一個被方貴召喚出來的嗎？”艾華問道。

    “不是，在我之前，他已經解救兩個朋友了。”紅袖說道。

    “你所說的解救是指從《百鬼夜行錄》中解開封印的嗎？”艾華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方先生隻是說過，我也沒見過。”紅袖說道。

    “好吧，謝謝紅袖女士的合作，有什麽問題我還會向你求證。但我個人希望你可以成為汙點證人，指正方貴，這樣對於你來說很有利。”艾華勸解道。

    “抱歉，桃源一定會建立，你們所做，都是徒勞。”紅袖的意誌此刻卻堅定下來，沒有剛才的迷茫。

    “你確定為方貴抗下所有罪責？”艾華看著紅袖。

    “方貴？誰是方貴？”紅袖迷茫的眼睛望著艾華，艾華知道，她是裝的。

    很顯然，紅袖翻供了。

    艾華一腳踢翻桌子，將手上的煙屁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下子，紅袖推翻了自己所有的供詞，直接表示不認識方貴，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開始無底線抵賴。

    艾華冷哼一聲，氣哄哄的離開回夢。

    艾華的老窩，純鈞和戰瀾坐在沙發上等著艾華醒來。

    進入回夢就像做夢一樣，艾華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睜開眼睛。

    “怎麽樣？撂了嗎？”戰瀾第一個問道。

    “最開始是撂了，能招的全招了，可是最後……。”艾華抓了抓頭發，有點沮喪。

    “最後怎麽了？”戰瀾的性子急。

    “那*翻供了。”艾華無語。

    哎……戰瀾歎息道。

    “其實她的證詞不重要，重要的是方貴的線索，即使將紅袖判了，也沒法處以極刑，不然五雷轟頂早劈丫了，到最後可能關一段時間，然後驅逐出境。”純鈞說到。

    “這處罰也太輕了吧，我們費這麽大功夫，最後就這處理結果？”艾華覺得不可思議。

    “還能怎樣？罰兩千？扣12分？紅袖就是個嘍囉，目前沒傷到人，沒有實際上的證據，地府衡量刑法的主要依靠的是因果，國家法律能製裁方貴，但是還真拿紅袖沒什麽招。這就是人和妖怪的區別。紅袖要是在華夏殺人放火，我們能直接打入地獄，現在她隻是非法入境，毀壞公物，四處作妖。”純鈞也氣憤。

    “可我們總不能等她殺人再給她定刑吧。”艾華說到。

    “現在隻能刑事拘留，隻有抓到方貴才能量刑。”純鈞無奈道。

    “靠，這玩意誰定的？”艾華問道。

    “地藏老大定的，十殿閻羅執行的。地獄不空，他老人家誓不成佛。這也是曆史遺留問題。”純鈞說到。

    “咱地府的刑法有漏洞啊。”艾華說道。

    “跟人類的刑法一比，地府的刑法跟篩子沒有什麽區別，全是漏洞。”純鈞哭笑不得。

    “行了，咱們還是研究一下方貴吧，紅袖剛才說除了她意外還有兩個人，她們組織以朋友相稱，而且從《百鬼夜行錄》中釋放的妖怪她們成為解救，很有可能加入組織的新成員也稱為解救。”艾華說道。

    “恩，那兩個我們也見到了，還交手了，一個是拿琴的華夏籍妖怪唯樂，一個是祖籍華夏，在倭國成精的妖怪，叫什麽伽藍狛煙，這名字好拗口。”戰瀾說道。

    “不，不一定是他們兩個，而且這兩個妖怪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在華夏有一些背景，唯樂應該還有一個哥哥，不出意外，應該是四大凶獸之一的窮奇，而伽藍狛煙，應該是和佛教有些關聯，但具體情況還不知道。”純鈞分析道。

    艾華說到：“伽藍狛煙的原名叫石衛門，伽藍狛煙也隻是綽號，就像唯樂的綽號一樣，恒河巽沙。”

    “這不難理解，伽藍狛煙，可以理解為寺廟養的獅子犬，東渡倭國後，這種犬被稱為狛犬，刻成石獅子放在寺廟門口，所以石衛門，也代表他就是個看門的妖怪。恒河沙，代表數量多，巽代表風，在《百鬼夜行錄》中，石衛門應該是排名第五的犬神，而唯樂是排名十四的鐮鼬。”純鈞說到。

    艾華與戰瀾點點頭。表示讚同。

    “雖然紅袖最後表示翻供，但是我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艾華說到。

    “什麽事？”戰瀾問道。

    “方貴的確是想創建一個神國，起名為桃源，表示由妖怪掌控的國度，他們打著互敬互愛為幌子，吸納妖怪加入。”艾華說到。

    “那就沒的說了，他要造反這事已經坐實了，怎麽抓他都行了，證據不用再收集了，夠了。”純鈞說道。

    天庭要進行人道主義建設讓艾華這幫陰差很難進行工作，原本對於出世的妖怪一直是進行擊殺的，可現在不但要進行拘捕，還要進行審判，還要收集妖怪的作惡證據，依據犯罪證據進行審判，量刑。

    這樣一來，整個龐大而又複雜的司法機構就落在這二百多號陰差手上，而且這二百多號警務人員還包括各地的城隍，大多數都是編外的預備役，真正的能達到協警級別的也就十指之數，艾華叫苦連天，這會他明白了為什麽鍾老大見到自己的時候那麽開心，直接提拔到隊長級別，說到底，還不是警力匱乏的原因。

    艾華似乎能理解鍾老大要求各個部門聯合執法的原因了。光靠自己一個人，維護整個冀州的安定還是可以的，但是出現方貴這種事情，難免人手不夠。現在整個地府警隊就是這個慫樣，忙起來真心累的分身乏術。

    真不知道老謝他們怎麽是幹活的，軒轅界一個地方小警局，都有好幾個科室，一開會組長，科長就十多個，艾華是各種羨慕。

    擴編的事情一定要和鍾頭聊聊，艾華覺得機構太過精簡也不是好事，辦起事來都從兄弟部門借人也不好，戰瀾都是他從下麵借來的，不然就純鈞和他兩個人，負責一州的警務事宜，一個片警一個協警。想想就離譜，而且合作的時間短，很難培養默契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