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沙場磷炎

    十裏鋪派出所的值班室，艾華坐在椅子上看著一旁的戰瀾。

    這個擁有鋼鐵之軀的硬漢，在麵對百鬼夜行中排名第五的犬神石衛門時，眉頭也沒皺一下的漢子，此刻卻淚流滿麵。

    艾華看著這個渾身刺滿黑色花秀的壯漢，哭的就像一個孩子。心裏很是不舒服的。

    艾華不知道戰瀾在夢中遇到了什麽事情，能讓這鐵打的漢子落淚。

    片刻，戰瀾清醒過來。

    艾華遞過水杯：“怎麽樣？今天要不要在這休整一天。”

    戰瀾搖搖頭：“沒事，任務重要。早點解決方貴，到時好好的休個假。”

    艾華點點頭：“走。下一站津門港口，到那好好請你吃一頓。”

    戰瀾笑道：“那你可得多預備點錢，剛才我和那孫子打的那叫天昏地暗，我都餓了……”

    還天昏地暗，臉上的淚痕還沒擦幹，就開始吹牛。

    不得不說，這是北疆人民的一大愛好。

    戰瀾昏睡的時間隻有一刻鍾左右，但是在夢裏時間已經過去幾個小時。

    二人回到那輛大紅色的小甲殼蟲，上路了。

    半路上，艾華刻意不去提在夢裏戰瀾遇到了什麽。戰瀾也沒說。但艾華還是挑起了話頭：“老戰，你今年多大歲數了？結過婚嗎？”

    戰瀾平時不怎麽吸煙，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點上一支。以前吸的是七八塊錢的香煙，這次卻從車子的收納箱裏抽出一支雪茄，咬掉雪茄冒，放在嘴裏。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也扔給艾華一支，艾華會吸煙，但是很少吸，一口進去強烈的煙霧讓艾華有些受不了。

    “雪茄是不過肺的。煙霧到嘴裏咀嚼一下。”戰瀾嚼的有汁有味。

    艾華晃晃頭，表示享受不了，不過還是細細的品著，學著戰瀾的樣子，等待戰瀾的回話。

    “大概二十年前吧，我認識了一個女人，是我去斯拉夫那邊出差認識的，也算露水情緣，*罷了。”戰瀾說的平淡，但是艾華覺得戰瀾是動了心了。不然單身百餘年，想結婚早就結了。

    “後來沒聯係嗎？”艾華覺得不簡單，這個故事一定有後文。

    “沒，隻聽說她是克格勃十二局的高官。”戰瀾對這個*的女子似乎沒什麽感情。

    “聽說？這事誰能跟你說？八成是你自己調查的吧。”艾華嘲笑道。

    戰瀾一笑，搖搖頭，不再言語。

    克格勃的十二局主要工作項目就是監事外國友人，像特殊事務部的高幹進入斯拉夫國土，要說沒一點動靜那是不可能的。必要的情況下獻身敵酋也未嚐不可。

    艾華似乎想到了什麽，從乾坤袖中，掏出一把太刀。正是石衛門未完成的那把，號稱斬破天地，斬殺二十七名陰陽師的太刀。

    “這個送你了，也算是戰利品。之前還有三把，不過打碎了。”艾華將刀送給了戰瀾。

    戰瀾雖然不用武器，但是也沒有一把像樣的法器，這把刀正好補充了他沒有法器的空缺。順手就放在了後麵。

    有功必賞，這時艾華做老大的原則，能自己以一人之力搏殺胡水，也算是立功了。一把太刀不足以表達艾華對戰瀾的謝意。

    其實遇到這事，戰瀾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他隻是一個預備役警察，並非協警，遇到危險度高的任務可以報告上級的，而且不會有太多的懲罰。

    可戰瀾沒有，在艾華這邊是出人出力。

    二人駕車，順著沿海公路開往冀東，渤海的水麵並不平靜，偶爾能看到一朵朵的浪花拍在岸邊的礁石上。

    四月的天氣很是恬靜，微風四起，柔和溫暖，偶爾海風吹過，卻沒有一絲濕潤之氣。遠處深色的船舶，搭配五顏六色的集裝箱，幾隻海鳥在船的上方上下飛舞。這幅景象很有海灣氣息。

    路過津門港口時，艾華與戰瀾協商，決定不再停留，直接開往冀東，這時，艾華看見前方港口的附近堆放著很多集裝箱，便問戰瀾：“這港口也蠻繁華的，不知道是哪個公司的貨物，這麽多。”

    戰瀾看了一眼，說道：“好像是什麽祥海遠洋的東西。”

    艾華看著集裝箱的標示被遮擋，下意識的問道：“這個祥海公司是做什麽的？”

    戰瀾也抓了抓頭：“好像是什麽硝化棉，硝化甘油一類的化學原料吧，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艾華心裏一下跌到穀底，用食指沾了一下口水，伸到窗外，感受著風的流向。

    “停車！”

    戰瀾一腳刹車悶到底，車輪胎劃了長長一道黑色。

    “怎麽了？”戰瀾有點摸不到頭腦。

    “立即驅散整個港口的人，一個不留！馬上！現在！”艾華的眼睛變成了紅色。

    方貴，你瘋了嗎？！

    為了弄死我，你不惜拉上一個小型住宅區的人。

    “哈哈哈哈，晚了！我的大仙！今天這個港口的人都要為你陪葬！”汽車前方的黑暗處走出一個身著黑色倭國鎧甲的男子。

    狀如厲鬼的麵具中冒出陣陣藍色的火焰。

    來者是《百鬼夜行錄》中排名三十七的妖怪，古戰場火。

    “你是誰？方貴在哪？”艾華睚眥具裂，但此刻不得不將語調方平穩。

    “我是誰？我就是人稱沙場磷炎的宮城骸。方先生還有大事要做，就讓小弟前來招待。本希望那兩個白癡能拖住你一天，結果一個小時都撐不住，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宮城骸抽出腰間的太刀，刀刃也燃起藍色磷火。

    “方貴想當皇帝？！好，好，好，我準他離開華夏，隨便在東南諸國也好，倭國也好，甚至去海外島國也好，別在此地，禍亂我華夏子民！”艾華已開出最大的條件。

    “不不不，閣下誤會了，我們給一群猴子當神，還不如給人當皇帝來的痛快。”宮城骸應該是方貴的心腹，否則不會知道方貴的想法。

    “你讓他們先停下，讓方貴過來，我們談談這個事情。”艾華這時緩兵之計，右手打著暗語，讓戰瀾趕緊通知地方警察疏散人群。

    “哈哈哈，你要是玉帝我還信你，一個小小的鬼差，你夠格嗎？”宮城骸狂笑著。

    “你想見玉帝？一個無名小妖，你夠格嗎？！”艾華不再拖延時間，一道金光符籙斬向宮城骸。

    “哈哈哈哈，等我們掌握這片神州大地，就有資格了！”宮城骸閃過金光符籙化作的半月刀刃，身後的一個路燈被斬做兩半。

    艾華掣起如意棒，狠狠的砸向宮城骸，被他一刀架住。

    “戰瀾，去找其它的妖怪！不能讓火著起來！”艾華一腳踢開宮城骸，普通的橡膠鞋底就像被火焰灼燒了一般，隱隱有軟化的跡象。

    “去吧，去找吧！哈哈哈哈，今天你們死定了！”宮城骸此刻就是一個瘋子。

    “想讓我死？！你還不配！”艾華直接將如意棒變作齊眉棍，緊那羅王棍招招緊逼，舞的如同風車，開合之間讓宮城骸連連防禦。

    “結陣！”十幾道藍色的火焰在宮城骸的怒吼下，結成一列縱隊，接連攻向艾華。

    艾華的棍法也相當精妙，運起的靈力翻江倒海，包著青藍色靈力的齊眉棍，將宮城骸召喚的火焰一一擊散。

    宮城骸也雙手持刀，做梟首狀，斬向艾華的脖頸，被艾華一棍掃開，接著一招蛟龍出海，棍子重重的點到宮城骸的胸口，把宮城骸逼退兩三步。

    艾華縱身躍起，禹王開山！一個巨熊的身影出現的半空，碩大的熊掌拍了下來，宮城骸的磷炎太刀被這一擊砸的粉碎，身上的黑色鐵甲也被這一掌拍的破爛不堪。

    宮城骸化作一團藍色火焰想要遁逃，結果被艾華一紙符籙：厚土符籙定在原地。

    “乾坤妙法！”艾華將宮城骸封進硬幣，硬幣的上麵多了一個燃燒的鎧甲圖案。

    艾華第一時間回夢進入白色審訊室。

    “告訴我，你們來了多少妖怪，都在哪？”艾華扯出如意棒，大有今天不說就砸你丫的氣勢。

    “你別白費力氣了，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我是沙場軍魂，在恐怖的審訊手段我都嚐試過。”宮城骸是個硬骨頭，估計艾華一時還啃不下他。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自己隻是縱火一條罪過吧。”艾華將如意棒拍在宮城骸麵前的桌子上說道。

    “我知道你們的量刑標準，我頂多算妨礙公務，你沒有證據說我縱火，因為負責縱火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妖。”宮城骸是個狡猾的妖怪，天條玉律和國家刑法有很多相同之處，隱患是不能夠定罪的。火還未點燃，此刻就無法宣判，隻能進行拘留。

    “少跟我臭貧，你以為半路攔截就一個妨礙公務就完事了？光是襲警一條罪名我就能把你告進地獄。你見過一個民事案件保底十年的律師嗎？”艾華用如意棒敲打著桌麵，用話語敲打著宮城骸。

    “區區十年，我不在乎，今天被你擒住，是我大意了，如果我今日身死，方貴會為我立碑，建廟，我的長生牌位會立在神社的最頂層。”宮城骸對艾華的恐嚇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