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你個懶婆娘，你讓你在家剝豆子，你怎麽就剝了一點呀。這明天是要種的，你今晚不做完就不要睡了。”老李氏朝朱氏吼道

    朱氏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在屋裏奶孩子。

    吳氏在院外看到白氏帶幾個孩子在屋門口收拾，她剛才聽到隔壁的方小琴說老李氏把白氏幾個的被褥全丟地上了，還淋上了水，這是要趕她們出門

    “走，晚上上我家去睡。”吳氏拉著白氏的手

    “不用了，這收拾收拾將就能睡的。”白氏無奈，她不敢去，怕老李氏變本折騰。

    “你怕她幹什麽，這被褥全是濕的，怎麽睡，現在晚上還很涼，玲丫頭才好一點，難道你還想讓她折騰病了呀？”吳氏急切道

    “寶兒，嬸抱你，上嬸那吃點心去好不好，你學森哥上次拿回來還有呢。”吳氏抱著方寶走了

    白氏隻好跟著走了出去

    “分家？誰的主意，是不是那個賤人的主意？”老李氏聽方老頭這麽說跳了起來

    “俗話說，兒大分家，樹大分枝，村裏好幾戶都分了。我們也分了吧。”方老頭試圖說服老李氏

    “想分我財產，不行，這家裏的一磚一瓦，一分一厘都是我的，想分家，可以。但是我一個銅板都不給，都給我滾。”老李氏又發飆了

    朱氏在屋裏聽見方老頭建議分家，臉上露出了一絲竊喜。嘴角微微上楊，她真的受夠了這個家，受夠了老李氏。但聽到老李我的話心就涼了一大截。

    分出去，什麽都沒有，而且按方老三性格，就算是分家了每個月的工作還都是要上交給老李氏的，那她們吃什麽喝什麽？

    老李氏這麽說根本就是斷了她們分家的念頭，懷中的方鈺像是做了惡夢似的，突然大聲的哭了出來。朱氏隻好收拾心情繼續哄方鈺。

    這麽熬什麽時候才是個出頭之日，難道真的要熬到老李氏死的那一天。朱氏淚眼神精婆娑望著窗外剛升起的月亮。還差一點點月亮就圓了，等月亮圓了，方老三又該拿錢回來了。

    “多吃點，不夠我再做。”吳嬸熱情的往方玫幾個人碗裏夾菜

    方玲的碗已堆成了一座小山，但吳氏像是怕她們都吃不飽一般，一直不停的往碗裏夾菜。

    “要是天天能吃這麽飽就好了。”方寶放下筷子道

    白氏鼻子酸酸的，眼圈開始泛紅：“是娘沒用，連讓你們吃飯的本事都沒有。”

    “娘”方寶有點愧疚

    “寶弟，二姐答應你，以後一定讓你吃飽穿暖，不再受人欺負，姐還要讓你上學堂。”方玲拍拍方寶的肩膀。

    “嗯，我等著，我相信二姐一定說到做到。”方寶用力的點點頭。

    “來，先吃飯。”吳氏又繼續幫幾人夾菜。

    飯後吳嬸和白氏兩人收拾好，便座到堂屋裏座下，堂屋點了油燈，亮堂堂的，方寶坐在燈前兩眼直直的望著燈芯，像是沒有見過似的。

    其實方家也有油燈的，但是隻有兩盞，都被老李氏鎖在屋裏。

    “姐，你看牆上那是什麽？”方寶指著牆上的影子

    “那是影子，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白天的時候在太陽底下也是有影子的，你明天看看就知道了。”方玲耐心的解釋道

    “哦”方寶像是得到了答案，滿足的笑了。

    “玲丫頭懂得還真多。”吳氏把手中的點心遞給了方玲

    “這是常識好嗎。”方玲攤了攤手

    “什麽是常識。”好奇寶寶又來一句

    方玲自知失言，便笑而不語

    “嬸子，今天我去問了酒樓，掌櫃說可以帶去讓他看看看，如果好吃他們就收，我想明天去挖點回來等趕集就帶去。”方玲道

    “真的嗎？那我明天幫你們一起挖。挖回來行放我這，等到趕集那天你們再帶去。”吳氏笑容滿麵“

    “是什麽東西呀？”方玫問

    方玲便把竹筍的事說給幾個人聽，幾個聽後都一臉的驚喜，這是天上掉下來的機會。一定不能放過，方玫提議明天一早就去。

    白氏把方玲和方寶的藥端過來：“明天要跟你奶下地，要不她會更生氣。”

    “娘，不下地奶生氣，難道下地她就不生氣了嗎？她把我們的被褥丟了出來，您還要貼上去。”方玲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

    “但是”白氏試圖解釋

    “娘，我跟村長說了，我要分家，就算是什麽都沒有我也要分家，就算是餓死我也要分家。娘，這一次我和寶兒運氣好，村長路過。下一次不知道還有沒有這麽好運氣。你看看村裏那麽多人家，誰家奶奶能把孫女往死裏的。”方玲高聲道

    “娘，聽二妹的，我們分家吧，我們有手有腳，怎麽都餓不死，再說剛才二妹說了那個竹筍的事，如果這一筆生意成了，我們就能另起房屋了。有錢寶兒的身體也能好起來，不能上學堂。”方玫一臉堅持

    “嫂子，我看玫丫頭說得有道理，我看還是分家了好，你看看你這幾天過的是什麽日子，你看看她們幾個過的又是什麽日子。再好的身體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吳氏一邊勸著

    “但是，如果分家了，我們一家沒勞動力，可怎麽過活呀。”白氏低泣

    “至少我們可以有什麽就吃什麽，累了可以休息，困了可以睡覺。娘，我會想辦法賺錢的，您放心。”方玲看白氏有點鬆動再一次出聲道

    “娘，我們聽二姐的吧，分家吧。”方寶搖搖白氏的手

    白氏看著這三個孩子，眼神一個比一個堅定。孩子們都不怕，她一個大人怕什麽，通過這今天的事她也算是看明白了，她就是老李氏的肉中刺，眼中釘。不除之不足以消除她的心頭之恨。

    “好，娘答應你們，如果你們爺奶要分我們出去，我不會反對。就算是什麽都不給我們，我也同意。”白氏含淚道

    吳氏望著這一家人，欣慰笑了，白氏終於是明白了一回，也許在天上的方老二該放心了。

    第二日，天才灰蒙蒙亮，後院的雞已開始：“咕咕咕”的叫，不知道是餓了還是要告訴眾人它又要下蛋了。隻見老李氏匆匆忙忙從屋裏出來跑到後院去，不知道今天雞能下幾個蛋，再過幾天就是趕集日了，多攢些，可以拿去賣。

    雞蛋放回屋，隻見院子還是靜悄悄的，往日這時候白氏已經在廚房忙活，今兒個怎麽這麽安靜。

    “白氏，你個懶婆娘，快出來下地了。”方家大院中傳來老李氏的怒吼聲

    隻見她站了好一會，白氏的屋中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氣衝衝一腳踹開屋門，隻見屋內被褥整整齊齊。

    老李氏突然想起，昨天她被褥丟到地上，還叫方修文倒了幾盆水在上麵。白氏昨晚應該沒法蓋的。是不是跑支誰家過夜了。

    在村裏誰敢收留她們，誰又能收留她們，她不用想就知道。

    “賤人，一會看我怎麽收拾你。”老李氏惡狠狠道

    老李氏氣衝衝走到吳氏院子前：“白氏，你這個賤人，昨晚又去哪勾引男人了，看我不打死你這個爛貨。”

    隻見她一連咒罵了好幾聲，吳氏院中沒有一個人出來。

    “大娘，吳大嬸一早就出去了，白氏和三個小的也跟著出去了。”隔壁馬大叔的二媳婦蘇氏扒在自己家的牆頭好心的提醒道。

    “這個賤人。”老李氏惡狠狠的咒罵聲嚇得蘇氏縮回了頭

    “早知道就不說了。”蘇氏輕拍自己的胸口

    馬大叔的媳婦周氏正在打掃院子，看著二媳婦冷笑：“誰讓你多事，自做自受。”

    這二媳婦除了那副皮囊中看些，其它一無是處，性子潑辣，又不會做農活。要不是嫁妝多點，早就收拾她了。

    “呸，老不死的。”蘇氏待婆婆周氏進入廚房後輕聲咒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