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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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很快就到了三月, 寶玥也懷孕已經九個月了。雖說是十月懷胎,但是真的懷夠十個月的還是很少的,婦人第一次懷孕生產的日期就更是要短一些。

    所以一進三月份,正院裏的奴才們就已經做足了準備,內務府派來的嬤嬤也已經住進來了,就是老十也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忐忑樣子。獨獨身為孕婦的寶玥倒是一派的淡然,不見她有什麽慌張的樣子。

    對寶玥而言,她這馬上就要解脫了,就差這“臨門一腳”了,她好歹也是個修|真者, 雖然還隻是個渣渣, 不會飛天遁地, 不能點石成金, 就是與人打架優勢也不大, 但是保命還是可以的,最起碼她的身體比常人要幹淨純粹的多,沒什麽暗疾之類的。

    再加上她懷孕以後有注意鍛煉身體,也吃太多大補的食物,所以肚子裏的寶寶個頭並沒有很大,想來難產的機率應該小的很,所以寶玥不像老十那樣緊張慌亂。不過, 見老十那副為她擔憂的樣子,寶玥不得不承認,心裏還是有點動搖的 。

    這日, 老十一放學就片刻都沒有耽誤的回了皇子所,太醫說福晉臨產就在這幾天了,所以老十現在心急的很,這幾天基本上一上完課就立馬回家。

    老十急匆匆的回到皇子所,穿過長廊,往正院走去,先是去了側廳,以往這個時候寶玥都是在側廳等著他回來吃飯,結果這會兒福晉居然不在側廳,問了一旁候著的小丫鬟以後,便抬步往廂房走去。

    剛剛邁進門檻,老十就聽到裏麵的說話聲。

    “烏日娜,我這一覺睡到了現在,大概得有兩個時辰了吧?”剛剛起身的寶玥,站直了身體,任由烏日娜給她整理衣襟。

    “可不是得有兩個時辰了,睡會兒也好,昨兒晚上您腿抽筋,不是又難受的半宿沒睡嗎。不過睡了這麽久,您這會兒是不是得餓了?”

    “你還別說這會兒還真有點餓了呢。”寶玥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放在碩大的肚子上。

    主仆倆人正說著呢,老十就已經走到裏間來了。他一進來,伺候的幾個宮女就都跪下來了,老十也沒喊起,徑直走到寶玥跟前,拉起她的手,細細問道:“今日感覺怎麽樣,剛剛聽你說可是餓了?”

    寶玥一邊把手從老十的手裏麵抽出來,一邊答道:“的確是感覺餓了,不如現在就去側廳吃飯吧?”

    話音剛落,寶玥也沒等老十的答複,就率先往前走去。

    老十的眼眸微暗,剛剛碰過寶玥的那隻手掩在衣袖裏,大拇指不住的磨搓著自己的食指,看見寶玥笨拙的挪動步子,老十還沒來得及思考,便下意識的跟上了寶玥,小心翼翼的護著她往前走。

    烏日娜:主子爺您永遠在搶奴才的活兒!

    餐桌上,感覺餓了的寶玥胃口大開,吃了一碗的酸菜麵不說,還吃了不少的菜和水晶餃,這才有七分飽,若不是怕晚上不好消化,寶玥覺得她愛吃的那個酸菜麵還能再來一碗。

    相比之下,老十的胃口就沒那麽好了,他吃不慣那麽重的酸味,所以給他上的麵並不是酸菜麵,而是他喜歡的吃的牛肉麵,但也隻是將將把他這一碗麵給吃完,菜什麽的都沒怎麽吃。

    待二人吃完了以後,正準備起身出去呢,寶玥突然覺得肚子猛的一陣抽痛,裏麵的寶寶似乎也不安分的動了動,寶玥趕忙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扶住旁邊的座椅。

    明明才是三月裏,寶玥這會兒卻覺得自己的背上已經滿是稠膩的汗了。

    老十一見寶玥這樣子,當下就慌了神,先是衝過來扶住寶玥,又忙問道:“寶玥你怎麽了,是不是要生了?”

    寶玥花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不至於呻|吟出聲,可以好好的回答老十的問題:“我好像是要生了。”

    聽見寶玥微微發顫的聲音,老十一邊心疼,一邊湧起一種巨大的不真實感,忙扯著嗓子對外麵的奴才訓道:“還愣著幹什麽呀,福晉這都要生了,還不趕緊的準備起來,讓接生嬤嬤候著,參湯熬上。”

    見門外的幾個奴才應了,福晉身邊的嬤嬤跟大宮女也都過來了,老十就想把寶玥抱起來往布置好的產房那邊去。

    寶玥這時候也顧不得自己要及時止損跟老十盡量劃清界限的事兒了,也不逞強自己走了,乖乖的摟住老十的脖子。要知道布置好的產房就選在廂房的旁邊,從側廳過去要經過好幾個門檻呢,寶玥可不想自己和肚子裏的寶寶冒險。

    這邊老十抱著寶玥往產房走,後麵跟著一群的奴才,不單是寶玥嬤嬤和大宮女,老十的身邊的大太監也在。產房那邊接生嬤嬤已經候著了,東西什麽的也都準備好了,參湯也熬上了。畢竟已經準備很久了。大家雖然心裏都有一些慌張,但是動作什麽的還是很有條理的,不至於讓場麵亂起來。

    雖然感覺要生了,但是等到了產房裏,幾個接生嬤嬤看了以後都說,產道隻開了三指,一時半會還生不了。

    沒有法子,寶玥又從床榻上起來,隻穿著褻衣,外麵披了件青色的大氅,由身旁的烏蘭扶著,在屋子裏忍著痛來來回回的走動。

    至於老十早就已經被關在了產房外麵,沒辦法規矩如此,他就是再心急也隻能在院子裏守著,進不得產房。不過產房裏的動靜他倒是可以聽的見,知道福晉這會兒還沒到真正生產的時候。

    內心忐忑的老十站在院子裏,時不時的走到產房的門口去聽一下動靜,然後再走回來,如此反複。

    等到寶玥的產道終於開到十指,躺在床上要進入生寶寶的節奏了的時候,不單單是寶玥已經大汗淋漓,在外麵的老十也汗也沒少出。

    本以為剛剛的陣痛就已經夠痛了,但是這會兒躺在床上跟著接生嬤嬤的節奏使勁兒的寶玥才覺得,真心是沒有最痛,隻有更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衝擊著寶玥的大腦和身體,讓她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什麽理智都沒有了,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痛。

    呼痛呻|吟聲不斷的傳到門外,一直在來回走動的老十這時候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張口想說些什麽,又怕擾了寶玥生孩子的節奏,隻得閉緊了嘴巴,湊在產房的窗戶邊上,聽著裏麵撕心裂肺的呻|吟聲。

    不一會兒,產房裏麵的呻|吟聲漸漸終止了,整個院裏都是一片的靜默,老十心慌的不行,聲音顫抖的問道:“怎麽了?裏麵怎麽沒聲了?”

    身旁跟著老十的小太監也不懂這婦人生產的事兒,哪裏能回答老十的話,懂生產的接生嬤嬤們和跟在福晉身邊的葉嬤嬤都在產房裏麵呢,所以沒有人回答老十的問題。

    場麵越是安靜,老十就越是心慌,在他看來這生孩子絕對是婦人去鬼門關走一趟,皇阿瑪的元後——孝誠仁皇後,貴為一國皇後,在生太子的時候不也難產而亡嗎。

    越來越心慌的老十,忍不住趴在窗邊衝著裏麵開口喊道:“寶玥怎麽樣了?堅持住啊,你可不能拋下爺一個人啊。”

    已經痛到恍惚的寶玥,根本就沒有想要開口回答老十的意思就當自己沒聽見。寶玥能當自己沒聽見,屋子裏的奴才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侯在一邊的葉嬤嬤忙開門出去,跑到老十跟前。

    “爺,這女子生產,可不是一會兒的事兒,還有的熬呢,福晉這是蓄力呢,所以忍著痛沒出聲。”

    “那福晉這會兒沒事吧?”老十急急忙忙的問道。

    “福晉這會兒就是痛,這臨產之痛,痛不欲生,可是受大罪了。”葉嬤嬤一臉心疼的說道。

    這可不是她成心不想讓老十放心,而是比起老十這個主子爺,她更效忠於自己的主子,這會兒她主子在裏麵受苦,主子爺擔憂一下她主子,憐惜一下她主子還不是應該的嗎。再說了,她主子可不就是受大罪了嘛,她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不過葉嬤嬤到底是奴才,全程都得低著頭,沒法看一看主子爺聽了這話以後此時的表情,說完以後便又立馬回了產房,主子那邊她不親自盯著,她可放心不下。

    老十之後倒是沒再衝著裏麵喊話,直愣愣的挺著身子站在產房門口,夜色已經深了,不過院子裏麵燈火通明,照著老十流著汗的臉。

    產房裏,寶玥蓄足了力氣後,又開始隨著接生嬤嬤的節奏使勁,不住的痛感已經讓她快要不知道今夕何夕了,忽地,下身的羊水大量外湧,腹中疼痛加劇,寶玥咬緊牙關,用盡全身的力氣,孩子終於出來了。

    這會兒不還不到夜裏子時,前前後後加起來不到三個時辰,在頭胎裏算是比較順利的了。

    接生嬤嬤看清楚男女和模樣之後,也跟著歡喜起來,七斤二兩的小阿哥,她們的賞肯定少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課有點緊,明天再兩更吧,爭取把之前虧下來的,一點點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