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拜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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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四十九章拜碼頭

    幾人約了在濱江路上吃烤魚。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濱水而生的夾川縣,自然在河鮮製作上自然是頗有技巧的。

    夾川烤魚非常有特色,一般采用的是兩斤左右的鮮活河魚,先從腹部將魚剖開,擇除魚鰓、內髒,淘洗幹淨。

    用夾子把魚夾住放到裝著青岡木炭的烤架上,在魚的兩側刷純菜油,再撒鹽烤製。

    一邊烤魚,一邊布置打底料,夾川烤魚的特色,就在這個打底料上麵。

    平底鍋裏麵預先放入折耳根、大蔥、韭菜,也可根據客人的喜好,加入黃瓜片,金針菇等,就算把鍋底墊好了。

    待魚烤至八成熟的時候,盛到平底鍋上,再往烤魚上麵撒孜然、花椒、味精。

    再用菜油、紅油、花椒、紅辣椒、豆豉、雞精、蒜等調味品炒出澆頭澆在魚上。

    再把烤魚放到灶上煮到5分鍾,等墊底的折耳根或者韭菜大蔥熟透後,加入花生、香菜、蔥花、一般夾川人還會叫老板擺上豆花。

    再點上木薑油上桌,夾川烤魚就算做好了。

    烤魚加豆花,越煮越鮮嫩。

    將魚端到酒精灶上,下麵點好酒精,待烤魚吃完後還可以加入麵條、粉條、土豆、藕片、黃瓜等蔬菜,這就又變成幹鍋吃法了。

    烤魚店生意火爆得很,幾人好不容易才輪到一張小桌坐下。

    招呼大家坐下,李君閣便去選魚。

    店裏有一排大玻璃缸,裏麵遊動著各種河鮮。

    李君閣一看就笑了,這都是糊弄鬼呢,一看體型就是家養魚,不過丟在江的網箱裏養過半個月時間,身上的體色換成了河魚的體色而已。當地熟客笑稱這種魚叫“農轉非”。

    隻有幾尾清波,軍魚跟岩鯉,算是正兒八經的河魚。

    清波又稱烏鱗,青板,學名華倒刺鲃,體長而側扁,頭錐形,吻鈍,口亞下位,呈馬蹄形,須兩對,頜須末端可達眼徑後緣。

    清波喜歡成群棲息於底層多為亂石的流水。

    冬季在幹流和支流的深坑岩穴越冬,是以水生高等植物為主要食物的雜食性魚類。

    軍魚又稱光魚,青棍,學名光倒刺鲃,體稍呈圓筒形。吻較圓鈍。

    模樣很像大家熟悉的草魚,不過多了兩對須子。

    軍魚喜生活於水流較急、礫石底質、水色清澈的江河。雜食性,食水生昆蟲、高等植物碎屑等。

    這兩種魚被稱為“倒刺鲃”,是因為它們的背鰭起點前有一向前平臥的倒刺,隱埋於皮膚下。

    岩鯉又稱墨鯉,水子,學名岩原鯉,體側扁,呈菱形,背部隆起成弧形。

    樣子跟鯉魚差不多,咋一看就像一條小鯉魚的頭接上了一個大鯉魚的身子。

    頭部及體背部深黑色或黑紫色,略帶藍紫色光澤,腹部銀白。

    每一鱗片的後部有一黑斑。尾鰭後緣有一黑色的邊緣。

    就是因為這些黑色的部分,岩鯉又被稱為“墨鯉”。

    種魚都屬於鯉科,肉質細嫩,滋味鮮美,都是夾川縣不可多得的河鮮。

    李君閣指著岩鯉對老板問道:“老板,那岩鯉多少錢一斤?”

    老板是一個光頭年漢子,眉毛疏淡,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燒烤烤掉的,過來說道:“這魚百五一斤,不過你今天吃不到了,一早就被客人定了。”

    李君閣對這些魚倒是不稀罕,打小在五溪河裏就吃過不少,不過對價格還是暗暗心驚。

    這幾年不回來,野生河鮮的價格真是翻著個的往上漲啊!

    搖搖頭問道:“那軍魚呢?你這軍魚像水庫來的。”

    老板說道:“嘿嘿,好眼力,這軍魚便宜點,一百八,還有那邊的清波也是。”

    李君閣說道:“老板你這是沒少賺啊。”

    老板搓著說道:“哈哈你說笑了,現在還能有多少正經野生河魚?還都是稀罕品種,能遇到就算福氣了,我今天是運氣來登了,才收了這麽幾條。這軍魚跟清波進價就一百呢。”

    然後一努嘴巴,說道:“那邊那些農轉非的鯉魚,十五一斤,要不你來那個?”

    李君閣腦袋搖得呼嚕呼嚕的,打小在李家溝吃魚把嘴吃刁了的,離開李家溝後是見著魚就躲,寧願吃白條也不吃飼料催大的。

    沒敢挑軍魚,現在的水庫都猛灑化肥催水藻養花白鰱,水質堪憂。

    撇撇嘴說道:“算了,那就來兩條清波,挑最大的,摘耳根擺厚實點。下回我直接拿魚來你這裏加工得了。這價格,嘖嘖嘖……”

    老板是個和氣人,也不生氣,說道:“那敢情好,我們這裏加工費都是六十一盤。”

    心裏卻在嘀咕這年輕人不靠譜,野生河鮮要是這麽容易能搞到,還能賣上這個價?

    回到桌子邊,李君閣對王從軍和朱朝安說道:“幾年沒回來,這河鮮的價格有點嚇人啊!”

    王從軍笑道:“所以你撿到寶了啊,現在五溪河裏的魚都是你的,拉上幾網,都不用幹倒賣果子的行當了。”

    硌豆跟二狗說道:“二皮,現在盤鼇溪裏的魚跟王八都給搜刮完了,李家溝往上我們又不敢去,要是你有想法,我就帶上電魚的家夥,咱們去弄一船。”

    李君閣一人頭上一巴掌,說道:“恨死你們這些電魚的了!回去趕緊給我把那些家夥扔了!你盤鼇溪多好的水啊,活活被你們把魚整沒了,對了,那裏現在也算是我承包的,以後看見電魚的,都給我狠狠招呼!”

    二狗說道:“得嘞,那我們回去給鄉裏打聲招呼,發現電魚的,以後就不讓他上船,要趕縣城讓他自個翻碧峰山去!”

    這時烤魚上來了,李君閣又叫了一箱子啤酒,幾個人開喝。

    幾人正吃喝著,店裏又來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身量長大,有點李君閣四爺爺那種氣度。

    老頭穿著一身厚綢衫子,雪白的頭發理成寸頭,脖子上掛著一串棕色的星月菩提子,腕上是一串南紅串,掌心裏還玩著一對紫核桃。

    老頭走進店裏,對老板喊到:“光頭,趕緊把我的岩鯉弄上來。”

    就見老板屁顛顛的跑出來,對老頭點頭哈腰道:“哎喲劉爺你到了,那條岩鯉還鮮活著呢。”

    一邊將本就很幹淨的桌椅又擦了一遍,一邊對裏屋喊到:“麻溜的,把劉爺的岩鯉打整上來。”

    然後又倒了一杯一兩的藥酒,端到老頭麵前,小心翼翼地說道:“劉爺,小姑奶奶可是給通街的館子都交代過了,這酒可就隻能給這麽多,你看……”

    老頭揮揮,說道:“算了算了,泥巴都埋到脖子了,還特麽娶了個活祖宗,早知道老子……嗨!麻溜的,上菜!”

    李君閣在旁邊聽了一耳朵,暗暗腹誹,這老頭大魚大肉,還新娶了個年輕老婆,又愛喝酒,這不是養生之道啊。

    不一會老頭的烤魚上來了,老頭夾了一筷子,放嘴裏品了品味道,把老板叫過來,說道:“你這是鳳歧場響水沱的岩鯉吧?滋味不如盤鼇鄉李家溝的啊。”

    光頭緊張得腦門子冒汗,說道:“劉爺,這你就得體諒下了,這李家溝不通客船都大半年了,我這想上門收也去不了啊,一般漁船又跑不了那麽遠的路。”

    老頭說道:“那行,你藝還是不錯的,趕緊去招呼其他客人,別耽誤了生意,啥時候有了李家溝的魚,記得通知我。”

    光頭老板趕緊說道:“那好那好,您慢慢吃!”

    說完又敬了老頭一杯酒,說道:“劉爺,我這裏幹了,您隨意。”

    這才去了。

    這邊李君閣端起酒杯跟朱朝安走了一個,說道“豬兒蟲,你知道碼頭附近是誰罩著不?”

    朱朝安說道:“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怎麽著?你那個小倉庫,有秦所長這條路子不就夠了?還需要拜碼頭?”

    李君閣說道:“我聽獵戶叔說的,早年間夾川縣車碼船頭,挖砂取石,街上輪蹦蹦車這些行當,都不是一般人能參與的。那可都是要先敬香的。”

    朱朝安說道:“你這一說倒像是真的,我建築公司的河沙水泥,都是那幾家進,有一次聽說來了個外地的挖沙船,沒過多久就被搞沉了。”

    王從軍對朱朝安道:“縣裏有幾個重點監控的,現在都轉行開茶樓,砂石船,搞房地產了,這事你找你爸問問,他肯定清楚,這個事情我不好參與。”

    朱朝安拍拍胸口,一身肥肉直晃,說道:“那行,那我回家跟老爺子問問去。”

    李君閣說道:“我這也是防患於未然,這不是在鄉裏得罪了一個死皮嘛,要是來縣城裏找我的麻煩,那得哭瞎。”

    然後將鄭南成的事情給兩人說了一遍。

    王從軍對李君閣笑道:“這個事情我倒是覺得不用擔心,我雖然不知道梁丫頭在省裏有啥背景,不過看書記縣長都對她客客氣氣的,不像是對一般掛職鄉長的態度,她肯定能搞定這事。”

    李君閣說道:“這種人粘上就是麻煩,賴疙寶上腳背,咬不了人還能惡心人呢。走白道還真不一定好使。最好的辦法就是找我說那些人,他們平這種事那是輕輕鬆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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