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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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傾顏找了個酒吧,不顧自身的狼狽,也不顧人潮湧動進去喝酒了,而且喝的都是非常烈的酒,她隻想把自己灌醉了,隻要醉了什麽都不用想,隻要醉了不會去糾結到底是選淩述揚還是母親的問題,隻要醉了她不會總是想起父親,總是特別地傷心難過。 w w w  v  w

    所以她點了幾大杯酒,當成白開水一樣灌下去,看得周圍的人都很驚訝。

    淩述揚跟在她後麵進去,看到她這樣,立刻前攔住她說:你瘋了嗎為什麽要這麽折騰自己,這幾杯酒下去你可想過後果,第二天肯定頭疼得都起不來。

    沈傾顏隻是冷冷地說:不要管我,我隻想喝酒,如果你不給我喝酒我會更想死,拜托,真的不要管我了,我隻是想安靜一會兒。

    你要喝,也換一種酒水,別喝這些淩述揚把酒推開,叫服務生換了另一種口味淡一點的。

    可是沈傾顏忽然抓狂起來,忽然很狂躁地說:我都說不要管我了,拜托你給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行嗎,你不要管我,我現在很難受,隻想一個人做自己想做的事

    淩述揚勸道:喝酒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的

    沈傾顏忽然哭了,哭著說:不喝酒我能幹什麽我的大腦每時每刻總是想著父親,想著母親決絕的神情,想著他們逼我做決斷,為什麽不直接讓我死了呢有時候我寧可死了算了,也不必要承受這種痛苦

    沈傾顏趴在吧台抖動著肩膀哭著,我隻是想喝點酒,想把自己灌醉,隻要醉了我不用去想那些事了,哪怕第二天頭痛欲裂,也總現在這麽難受,難受得想死的好啊你不要管我,我現在隻想喝酒,不給我喝酒我會更加難受,你不要管我

    淩述揚看著她這樣,真是心痛,想要管,又怕她難受,他不知道用什麽方法才能化解她心的疼痛,看著她苦苦掙紮,他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相當地難受。

    沈傾顏哭了一陣,又爬起來喝酒,拿起酒杯仰頭軲轆軲轆地灌下去,簡直當白開水一樣了。淩述揚看著都覺得後怕,伸手欲攔了一下,可是看到她的眼淚又想著,也許這樣對她更好受一些吧。如果她的心情真的這麽難受的話,喝酒是最好的暫時麻痹的方式,所以他又悄悄地收回手。

    看著她連灌了兩大杯仍然沒有說話之後,淩述揚心痛地說:你要喝我陪你喝,既然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然後叫服務生多拿一個杯子來,跟著沈傾顏一起喝。

    喝到瘋癲的時候沈傾顏走舞池去跳舞,淩述揚也跟著去,生怕她有事,看著她踉踉蹌蹌搖頭晃腦地跟著那些年輕人胡鬧,他真是心痛。如果不是被打擊得太厲害沈傾顏又怎麽會這麽墮落呢可是她如此難過,他卻不能為她做什麽,這也是他最心痛的地方。

    沈傾顏跳了一陣,整個人都飄飄欲仙了,甚至開始嗬嗬傻笑,開始說胡話。淩述揚知道她醉了,扶著她下去,沈傾顏還想再喝酒,他卻不讓她喝了,隻帶著她車回去。

    一路沈傾顏吐了好幾次,害得淩述揚都不得不停車好幾次。最後一次她甚至不顧路麵濕滑,直接坐在地了,淋著雨嗬嗬傻笑。

    淩述揚看著這個瘋癲的女人,都覺得無奈,最後隻能默默抱起她回去。送到家後又費一番周折給她清洗,吹頭發,還拌了蜂蜜水給她喝,沈傾顏這才安靜了,乖乖地躺在床呼吸均勻地睡去。

    淩述揚卻慢慢地滑落到地,靠在她床頭,聽著她喃喃地說胡話:爸,你為什麽不接受淩述揚為什麽不接受淩述揚

    淩述揚深深地閉了眼睛,他又感覺到黑暗來襲,疼痛欲裂。這種疼痛並不是酒精的作用,而是源自於他的身體,那種深深糾纏了他幾個月的病魔的折磨。

    沈傾顏在床哭:爸,你為什麽不接受淩述揚

    淩述揚低下頭,極力地揉住額頭,可是還是覺得非常難受。難受的不僅僅是他的頭部,還有他的心髒。到底讓他怎麽做,才能讓天寬容沈傾顏到底讓他怎麽做,才能悄悄消失在她眼前,不會讓她重蹈今天的痛苦他什麽都不怕,不怕病魔的折磨,也不怕死亡,但是最害怕看到她今晚的樣子,那簡直是對他的另一種更深層次的折磨。

    述揚沈傾顏在床喚他。淩述揚卻頭痛欲裂,難受地倒到地,在地撫這額頭掙紮。

    述揚。述揚。

    他連她的話也要聽不清楚了,明明一聲聲在耳邊,可是對他來說卻那麽渺遠,渺遠得好像隔了一道時空,這讓他怎麽給她承諾,怎麽答應她一輩子和她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夜已深了,沈傾顏睡著了,淩述揚卻始終無法入睡,他坐在她床邊看了她很久,最後走出客廳的陽台去,又抽起了煙,一根一根,直伴夜色離去。

    第二天,沈傾顏是在夢魘醒來的,即使昨天睡得很晚,即使昨天喝了很多烈酒,可是還是無法麻痹她的神經,短暫的醉仙欲死之後,立馬又迎來更大的失落和痛苦,早七點鍾她被那股煩躁不安激醒了,睜開眼時,眼角還濡濕,她一直是哭著的,哪怕是在夢裏。而頭也疼得厲害,一方麵是睡不夠,一方麵是喝酒太多。可是她真的不想再睡了,隻要一閉眼睛想起昨天糾結的事,所以她不願意再睡。

    她爬了起來,穿好衣服走出客廳去,卻看到淩述揚坐在沙發疲憊地睡著了,臉一胡子紮拉,眼袋很深,麵色她的還憔悴。

    再度看到淩述揚,沈傾顏已經無法言語,更是無顏麵對,她知道他為她做了很多,可是她已經無力承受。

    她找了一件毯子給他蓋,順便打量他的睡顏,手指撫摸過他下巴的胡子,看著他滿臉疲憊的樣子,沈傾顏心痛,忽然又忍不住哭起來。

    這哭聲驚醒了淩述揚,淩述揚睜看眼見她如此,握住她的手說:怎麽又哭

    沈傾顏無言以對,隻是搖搖頭。

    淩述揚把她拉到懷裏,抱著她說:看著你這麽難受,我也很難受,你說我到底要怎麽辦才好要我做什麽,你才能不難過

    沈傾顏搖搖頭,沒有說話。

    淩述揚抱了她一陣子,安撫得她平靜一些才說:我點了外賣,八點這樣送來。

    沈傾顏問:你一早都沒有睡嗎什麽時候點的外賣

    淩述揚沒有說話,大概是聽到有人按門鈴,去領早餐了。吃過了早餐之後,沈傾顏猶豫的心終於定下來了,她說:淩述揚,我們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

    時間忽然靜止了,連淩述揚拿著筷子的手都跟著靜止。兩人都不約而同地不說話,沈傾顏的心很難受,但是這是她必須選擇的,而且,她隻是希望和他暫時分開一陣子而已。

    她以為淩述揚會問她為什麽,可是出乎意料的,淩述揚沒有,隻是很平淡地說:好,你怎麽說我怎麽做。

    沈傾顏詫異地抬頭看他,淩述揚又補充了句:如果這是你深思熟慮後的選擇。

    沈傾顏低聲說:淩述揚,對不起。

    你不用說對不起,相起和你在一起,我更不願意看著你難受。我想做的,不過是讓你更開心一點而已,所以不論你說什麽,我都會答應你

    你不必如此。

    淩述揚沒有說話,隻是給她一個鼓勵性性的笑容。

    後來,淩述揚收拾了碗筷之後離去了,沈傾顏送他出門,淩述揚卻拒絕了,隻說:你不必送了,我自己離開可以了。然後進了電梯,安靜地離去。

    淩述揚沒有回頭,隻留下沈傾顏失落地守在門口。沈傾顏又走到窗邊,看著他的車子離去,她終於沒忍住,蹲在地哭起來。生活沒了鬥誌,她不知道她活著幹什麽

    送走了淩述揚,她沒有獲得心理安慰,反而更痛苦了。最終她還是犧牲了他成全了她的母親,還是成全了她自己可是她真的成全了她自己了嗎她還是覺得難受。

    送走淩述揚,隻是為了不讓自己的罪孽顯得這麽重,她需要一個真空的時間來好好平靜自己的心情。可是淩述揚走後,沈傾顏發現自己身無鬥誌了,這麽努力這麽拚命地活著是為什麽呢自己想要的東西得不到,不想要的痛苦卻一百倍一萬倍地折磨著她,她到底是為什麽而活著

    所謂的事業和人生理想留來幹什麽她越拚命地活著,隻會活得更痛苦,所以她為什麽還要去奮鬥

    沈傾顏一整天都沒有出去,隻是在家裏喝酒,一邊喝一邊哭,喝醉了躺在沙發,醒來了繼續喝,這樣過著幾天暗無天日的生活。電話來了她也不接,這麽放著,最後直到手機都沒電關機了,世界清靜了,她再也不會被打擾。

    而在這幾天,朱子平導演的劇組找她都要找瘋了,明明說好了請假3天後回來,可是等了5天都不見沈傾顏的身影,劇組在那個小山村裏實在難熬,打電話給沈傾顏也不接,最後直接關機了。後來又通知沈傾顏的公司,沈傾顏的公司派人去她家找她,但是無論怎麽敲門都沒人理會,他們以為沈傾顏不在家,都離去了。

    其實沈傾顏在家裏的,醉夢也時而聽到幾聲敲門聲,可是她不理會,繼續睡。後來實在沒辦法,朱子平導演隻好打電話給淩述揚,問沈傾顏的去向。淩述揚才知道這一情況,迅速來沈傾顏的家,敲門她不應,隻能拿鑰匙開進去,果然看到她爛醉如泥地倒在沙發。

    客廳裏全部都是酒氣,地酒杯狼藉,可見她這幾天過著怎麽樣的生活。淩述揚本著不打擾她讓她清淨幾天的心思都不敢打電話給她,也不敢來找她的,以為她會乖乖地會劇組去,卻不想讓她更放縱自己了,衝她這個樣子,死在家裏了也沒人知道。

    想起這些,淩述揚都覺得心痛,走去拉起地的她大喊:沈傾顏,沈傾顏,你給我起來,你看看你過的是什麽樣子

    沈傾顏被他拍醒,迷迷糊糊看到是淩述揚,隻是嗬嗬傻笑了一下說,你來了,你不是不理我了嗎

    是你說要清淨幾天,可是你為什麽要這個樣子,爛醉如泥能解決問題嗎

    沈傾顏喃喃地說:我不知道要幹什麽。

    你為什麽不去劇組朱子平導演這幾天找你都要找瘋了

    沈傾顏又慢慢地躺到沙發說:我為什麽要去劇組我覺得在家挺好的

    你怎麽這樣以前拚命認真苦幹的沈傾顏到哪裏了去

    那是因為以前還有理想,可是現在我不知道我這麽拚命地活著幹什麽那麽拚命地奮鬥,卻隻是活得更痛苦,所以我不想再去爭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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