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天涯反倒咧開嘴樂了，“什麽時候你能打贏我了，再來跟我這講條件吧。”雖然飄渺戰神多少有點不諳世事，但畢竟年齡在那裏擺著，楊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還不知道對方心裏打什麽盤算，那天涯可算真白活了——其實關鍵還是狼王的演技太過拙劣，沒繃住露出了馬腳。

    “嘿！”小伎倆被識破，楊訕笑一聲，卻也不見尷尬，這樣的場麵不是第一次發生了，即便還沒成習慣，以楊卿超厚的臉皮，也是可以自動無視掉這一類別的羞臊感了。這戲演得不算砸，至少他從天涯的態度中也摸到了點底兒，“咱明人麵前不說假話吧，你也肯定能感覺到了，從知道你身上有**之刃，我就沒安啥好心。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的武器贏過來，不管你高興還是不高興，因為這東西對我和我的朋友來說，非常重要！”

    能聽出來，這話才是楊的本念，也隻有這種張狂才配得上狼王一城之王的身份。

    “不管我高興還是不高興？很囂張嘛！對我胃口。”這次是由衷的讚歎了，“行，**之刃我先留著，隨時等你來拿。”想了想，又補充道：“隻要你有本事拿得走。”

    “哈哈，好，那今天我就再舍命陪君子一回。”

    “不陪著我，就憑你那方向感，我從這裏掛10%的經驗，然後練好了，再回來。你都不一定繞得出去。”天涯調笑道。

    言出即行，無需再做準備，天涯隨便選了個方向，率先朝鬼境深處走去，楊緊隨其後，劍童與修理者則發出陣陣嗡鳴，呼嘯著在二人身邊往複飛轉。

    隨著兩人的深入，那種野獸被扼住喉嚨般的嘶吼聲反倒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絕於耳的呢喃，仿佛很多人在你耳旁傾述著什麽，想聽卻又聽不清。係統提示也不斷響起：“你的人物心智不夠堅定，受到‘永生者的哀鳴禱告’影響，心煩意亂，全屬性下降10，動作誤差修正－6。”這可以說是楊經曆過的最嚴重的係統懲罰了，以前即便是瀕死狀態頂多也就是個動作誤差－2到－4的修正。印地安和小夏測算過，若誤差修正值在－4的話，座機的遠程狙擊能力將無限趨近於零，就是說，主副炮擊中目標的可能性達到最低。

    “沒搞錯吧？”楊驚了。

    “變相削減玩家實力而已，這種情況一般都會有些補償手段，等會留意一下。”進入狀態後的天涯冷靜得仿佛不帶一絲情感。

    兩人且說且行，沒多久，卻被一處泥潭攔住了去路。

    更確切的說，這應該是一個湖泊，隻是湖水換成了粘稠的紅色液體，時而，幾隻叫不上名字的巨型生物會從中翻騰而起，激起層層浪花，轟隆隆拍向岸邊。

    “你會遊泳麽？”楊狠狠地咽著唾沫。

    “我沒問題，不過駕駛愚者就沒試過。”飄渺戰神頭也不回地答道。

    楊翻起白眼，“那不廢話麽？現在這一大片不知道多深的潭子，咱們趟過去？感覺怎麽像送外賣的，叫怪物來吃咱麽這不是？”

    “那可要有副好牙口才行。”

    “你覺得那家夥如何？”楊朝著泥潭中心指了指，隨著這動作的完成，暗紅色的湖麵頓時沸騰起來，之前的那些巨獸則逃也似地遊遠了。

    這回天涯倒是很認真地轉頭看向了楊。

    楊攤手，“別這麽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這種感覺。”

    “先打了再說。”戰神笑了笑，神情依舊輕鬆。

    “正合我意，看來這次經驗應該不會少。”

    就在兩人聊天的時候，湖中的怪物已經完全升了上來，並遊到了岸邊。那是一隻類似於蟾蜍的大家夥，四肢扒在泥潭中，兩對混黃的怪眼死死盯著楊和天涯。這會，它已經將那張足有三分之一身體大小的嘴巴張了開來。

    “呱~~~！”聲浪推起一道數十米高的水幕，轟轟隆隆地卷起無數岩石砸向赤潮與愚者。

    二人毫不畏懼，直接啟動，迎著那浪衝去。空間在顫抖，時間在顫抖，巨浪及體前的刹那，赤潮和愚者做出了相同的動作，小跨步跳起，雙腳在撲麵而至的水牆上一蹬，借力扭身升高，空中舒展，直接從巨浪上飛了過去。

    “平手！”楊大喊，毫不停留地衝向目標。

    “修正－6也就這麽回事兒。”天涯一點也不比楊慢。

    大蟾蜍一招無效，直接從口中彈出一條長舌，標槍似地刺向狼王。

    “耍賴啊，娘的，俺倆都這麽大塊頭，幹嘛先攻擊我？”楊抱怨著，卻伏低身體，加速朝前方撲倒，避開那猩紅的舌頭後，隨即稍微扭轉身體，右手從劍童那裏接過匕首，毫不猶豫地在蟾蜍的舌頭上拉出一條近二十米的傷口，不過由於入肉不深，造成的傷害很是有限。

    巨蟾吃疼，舌頭一抖，反卷回來。同時抬前爪拍向另外一麵的愚者。

    “這畜生倒是聰明。”天涯輕鬆避開，“就是動作太慢了。”說著，人已經棲近對方胸腹重地，身後留下的則是一條被切得鮮血狂湧的怪物腿爪。

    楊蜷身就勢讓過卷擊，在泥坑中翻滾了一下，卸去衝勁，半跪在地上，右手抬起，對準前方不遠處的大腦袋，“質化衝擊！”

    距離太近了，即便是－6的修正，強襲模式之下的匕首也沒偏離目標多少，加之被劉亞強化到馬上升級二階的劍童破壞力加成，黑色光影隻一閃，大蟾蜍左側雙眼已經齊齊爆成一蓬黃色漿液，隨著機械匕首打由它的後腦穿出，呱一聲慘叫，委頓下去。戰鬥結束。

    “混蛋啊你！”天涯極其狼狽地從巨獸肚子下麵鑽出來，“跟你說多少遍了，咱們攜能不多了，零件也不多了，你還這麽浪費？這次就是你說出花來，我也絕對不給你做維修了。”

    楊壓根沒理戰友的威脅，“按理說，這次算我贏，你得完成我個小願望吧？”

    “……”

    “我命令你，聽好，是命令，把我的赤潮修好，並給我補給。”楊又開始耍痞。

    “想死你吱聲。”

    “41級的時候你都拿我沒辦法，現在42了，你倒是喘起來了啊！哎，這世道。”楊美滋滋地高興，重要的是，他現在終於比天涯級別高了，雖然高的不多。況且，再升一級，他就可以用上新座機了，倒黴孩子那邊已經傳來消息，在黑暗天使基礎上改裝的全新赤潮馬上就要進入最後的測試階段了。

    “你覺得等級是差距？翡翠之都的天煞蒼狼肯定跟你有不同的見解。”

    “我又有不好的感覺咯，真的，這次很強烈。”楊笑著威脅。

    “……，等這邊的事情完了的。”天涯很不甘心地交易給楊一些能量水晶，並讓修理者開始處理赤潮的內傷，然後轉身朝巨型蟾蜍的屍體走去。

    楊跟上，誌得意滿。

    大概是食物比較單一的原因，變異蟾蜍屍體裏並沒留下什麽有用的東西，楊和天涯翻了半天，隻收集到幾顆叫做“生命化石”的結晶物。楊很大方地把所有戰利品都送給了天涯，在他看來，不知用途的東西即便價值超凡，也於現實無意。當然，這東西如果落到劉亞或者冉靜手裏可能就另當別論了。

    輕鬆搞定了巨型蟾蜍，可是現實的問題依舊擺在二人眼前，機械的世界設定在那裏放著，由於現實環境，座機從生產出來就從來沒有水下作業過，這點，讓楊和天涯躊躇，究竟要不要下水做一回先行者。

    這時，一些巨獸似乎抵擋不了食物的誘惑，冒死遊過來想分食眼前的這隻大家夥。狼王和戰神也不客氣，難題要考慮，但是送上門的經驗沒理由不要。一通亂殺，即便屬性下降了，可他倆還是砍瓜切菜一樣把眼前的怪物一隻隻放倒，奇怪的是，經驗少得可憐。這一項引起了二人的注意，幾經試探，終於弄明白了這些前仆後繼的變異生物所存在的目的——鋪路。對就是鋪路，這些怪物浮力很大，死後就漂在湖麵上，即便數十噸重的座機站在上麵，也隻是沉入少許，那水麵才堪堪沒過赤潮與愚者的腳踝。於是二人心下大定，通過選位擊殺，很快就來到了泥湖中心。

    這是一座小島，很小，大概同時站個十幾架座機上去就沒有轉身的空隙了，島上煙氣氤氳，紅霧繚繞，那迷茫的中心是一個半截的石碑，石碑前有一口泉，血一般的粘稠液體正汩汩流出，然後順著溝渠注入湖中。

    “石碑上好像有些字……”天涯一邊說一邊拉近視角。

    楊卻開始掃視四周，“我的感覺有點不好，這附近可能有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