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十載情仇,莫驚留手印;一朝報複,應駭斷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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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青又一次入住晴雨樓。
他也算是見識了張翠屏在眉山劍派的影響力,據說是什麽眉山六英之一。那晴雨樓的掌櫃好歹也算一位外門執事,見了張翠屏竟然也得恭恭敬敬。
原本尚青打算和張翠屏坦白,將喬珠兒的事情說清楚,可惜奇怪得是他自遇見張翠屏都過了天,喬珠兒竟然沒有再回來晴雨樓。他一邊擔心喬珠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一邊又忙著陪張翠屏在嘉州城四處閑逛。
而在嘉州城城東,一片大山,雪白晶瑩的世界裏,喬珠兒氣喘籲籲地停下了腳步。此時的喬珠兒臉色蒼白,嘴唇發紫,連續兩天的奔波,在這天寒地凍的大山裏幾乎要了她大半條命,她謹慎地看了看身後,厚厚的冰花將樹木凍結,一片寂靜。
她怎麽也沒想到,黃枚玉竟然會追到嘉州來。
還有那個男人,太恐怖了,她隻是躲在十丈之外的地方偷偷的看了一下他們,就被他瞬間發現了。他的刀氣更是貫穿了天地,僅僅是餘波竟然讓她受了內傷。
這兩天,她都沒辦法逃回到嘉州城,隻能往大山裏麵躲藏,這傷勢自然是越來越重。
喬珠兒勉強提起一些力氣,艱難地向前走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天旋地轉,迷迷糊糊間聽到一道尖細生硬的聲音:“有人來了……有人來了……”
嘉州城北,通行四車的主幹大街旁,有一座建構宏偉的宅第。門前兩尊栩栩如生的石獅,怒目張口,威風凜凜。大宅朱漆大門,門上銅環閃閃發光,門頂匾額上書寫著“萬府”兩個大字,金筆銀溝,氣勢雄渾。
這就是南蜀第一大俠萬乘風的府邸,世稱南俠萬乘風。
這夜,萬府門前大紅燈籠輝煌,院內也燈火通明。突然,一道淒厲的驚叫聲從後院傳來。
“爹,爹,大事不好了!”
後院跑出一位驚慌失措的年輕男子,他一邊驚呼,一邊朝東廂房跑去。在他身後,兩名帶刀護衛也是一臉驚懼神色。
此時,所有人都被驚醒,東廂房走出來一位穿著便衣的男子,年約五十,額骨隆起,虎目猙獰,看起來不怒自威。這人正是南俠萬乘風。
“吵吵鬧鬧作甚,有什麽這般驚慌失措的。”他一番話說得那年輕男子一臉戚戚。那年輕男子壯著膽子道:“爹,全是血印呀……”
萬乘風一聽血印,也神色一驚,雙眉緊蹙,和年輕男子一起走到後院。
後院內,許多護衛都舉著火把,其一位年輕婦人正哄著哇哇大哭的嬰兒,她神色憔悴,臉上似有濕痕,看來剛才也哭泣過。萬乘風看著這一切,心裏雖然很不舒服,卻沒有說什麽,一雙虎眼注視著後院八間廂房。
每一間房間門上赫然都有著一個鮮明的血印,靠近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傳來。
萬乘風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這些血印,最後目光落到那堂前大柱子上,上麵用鮮血澆築了一行大字: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字跡清秀,一筆一劃,都端端正正,卻偏偏鮮血灌注,給人一種無邊的怨氣。
“趙誌新,張成,於莫進,李忠,你們連夜帶著我的親筆書信去眉山劍派,青城派,法華寺,唐門。”萬乘風當立斷,呼來四名年護衛,走到後堂提筆疾寫了幾封書信。
翌日,萬府戒備森嚴,院一對對帶刀護衛來來往往。而兩尊石獅旁,也有兩名勁裝結束的漢子,腰跨佩刀站立在門前。
筆直的青石街道上,遠遠地走來一男二女。
兩名漢子眼尖,一眼看出了那兩位女子是眉山劍派之人。至於那男子,身穿淡青色道袍,清秀儒雅,不知道是不是青城派的高徒。
這人不是他人,正是尚青與張翠屏,寧小倩。
南俠萬乘風的府邸驚現血印,這消息就像一陣風般,一個晚上就傳遍了整個嘉州。
大街小巷都是議論紛紛,有說是死在萬乘風的厲鬼幹的,也有說是當年血魔宗的餘孽來尋仇了。當然萬乘風的名氣足夠大,也有不少江湖人士上門助拳。
而尚青則是被好奇的張翠屏拉過來的,她也想見識見識。當然,如果能為斬惡除邪出一份力,她是絲毫不會吝嗇的。
他們憑借著眉山劍派的名頭馬上進了萬府,接待他們的是萬府的管家丘老。丘老雖年過花甲,滿頭銀絲如雪,但眼神如電,尚青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位高。從他下山以來,見過這麽多江湖人,除了賈寶玉身邊的喬老,應該就屬這位丘老最厲害了。
甚至在他感覺上,這丘老比萬乘風都要厲害。
萬乘風雖然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但還是抽出一點時間來接見了他們人。聽到尚青來自真武教,他也感到大大的意外。
不過,還沒說到幾句話,丘老急匆匆走進來附在他耳旁說了幾句話,萬乘風頓時臉色大變,又匆匆離去。
事後尚青才知道,萬府又出事了。
巡邏的護衛無聲無息死了兩人,頭顱都被利刃殘忍地割下。而原本已經洗幹淨的後堂柱子上,又出現了鮮血淋淋的兩個大字:“頭天”。
頭天?
一般人見了怕是莫名其妙,但尚青一眼就看明白了。
天字拆開正是二人,頭天也即是二人之頭,意思明明白白地說第一天殺兩個人。但尚青沒想到的是,在如此森嚴戒備的萬府,第二天又出事了,這次是四個人被割下了頭顱,柱子上寫著“二天”二字。其隻有個是萬府的護衛,還有一位是來助拳的嘉州有名劍客李成非。
第天,又有六人被割下了頭顱,其有四人是助拳的江湖人士。
這下子,有些人坐不住了。
凶實在是神出鬼沒,武功高絕,不然何以在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的萬府,無聲無息地幹掉這些人。更別說其有位快刀客程一秋,他的刀法施展開來,就像天傾暴雨,又疾又猛,一些二流高都敗在他的刀下。這等人物竟然連悶哼一聲都做不到,活生生被人取走了腦袋,這也實在是太恐怖了。
可以想象,這人怕是最低也有一流高的實力,乃至一流巔峰。而現在整個萬府,除了萬乘風這麽一位一流高,其他人誰能躲過此人的暗殺?
有些人想來想去,還是小命重要,正準備告辭的時候,眉山劍派與青城派的人聯袂而來。
眉山劍派是春風夜雨劍客英姑領頭,還帶來了眉山六英之一的江琳。而青城派則是鬼道人呂不仇,在他身旁跟著一位豐神如玉的年輕男子,正是青城傑之首蕭東來。
無論是英姑還是呂不仇都是當世一流高,他倆聯袂而來,頓時振奮了不少人心,萬乘風一直愁眉不展的神色也稍微緩解。在他想來,那人肯定還沒有步入先天,不然也不用如此鬼魅行事。如此推斷,最壞的情況也就是那人已經步入一流巔峰。可縱然如此,丘老和他們人一起共有四名一流高,也無所畏懼。
不過,那人段一直很隱秘,正麵交鋒他萬乘風不怕,就怕……
想到這,萬乘風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腦海浮現出一道人影。她騎著白馬,揚鞭奔騰,上腳上帶著的銀鈴鐺叮叮當當響個不停。畫麵一轉,又變成了熊熊大火,火光,他隻聽到她淒厲的慘叫聲。
“翠屏師妹,沒想到你也在這裏呀?”
尚青第一次感覺有些人雖然長得一副好皮囊,但是著實不讓人喜歡。特別是他聽到這人喊張翠屏師姐叫翠屏師妹的時候,他心莫名生出一絲仇視。
張翠屏沒好臉色地說道:“怎麽,難道這裏隻允許你蕭大公子可以來,本姑娘就不能來了?”
這人正是青城派的蕭東來,他聽了張翠屏的話,一點也不生氣和尷尬。反而笑道:“翠屏師妹,你身邊這位看起來挺麵生,也給師兄我介紹介紹呀。”
尚青聽他提到自己,也不待張翠屏說話,故意抬起頭,鼻孔朝天,傲氣道:“師姐,你知道我這人脾氣,如果不是啥人物就不用給我介紹了。”
張翠屏聽了,會心一笑,而寧小倩則強忍著笑意,心道尚青平時看起來挺風雅的一人,得罪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蕭東來當時眼閃過一絲寒意,但表情絲毫沒變,端得是好城府。隻聽他笑道:“翠屏師妹,這人也是你們眉山劍派的嘛,師兄我怎麽不知道眉山劍派現在也招收男弟子了?”
張翠屏也不想過多得罪蕭東來,畢竟此人人品不說,但武功著實不錯,尚青若和他起了衝突,怕是得吃虧。便道:“我這師弟一直在太嶽山,平常就有些傲氣,蕭大公子應該不會生氣吧。”又朝尚青說道:“這位蕭大公子名氣可大了,一驚雷劍震徹整個南蜀。”
尚青不可置否,搖了搖頭,道:“什麽驚雷劍,是掌心雷還是轟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