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蓮歎了口氣：“說不上人神共憤，隻是咱們家十代單穿，到了你爹這輩兒又是哥一個，傳宗接代的任務都指望著他呢，結果他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非要去給人家做上門女婿。”

    秦天點了點頭，這就難怪了，以自己的年齡推斷，爺爺如果活到現在，至少得六十多歲，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受傳統思想影響，對延續香火這種事看的特別重，做出一些過激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奶奶，獨生子去給人家做上門女婿，當老人的確實麵上無光，爺爺生氣在情理之中，不過這和傳宗接代也沒什麽關係吧？不管是不是倒插門，生下來的孩子都有你們的血脈，不就是個姓什麽的問題嗎？至於發這麽大火兒嗎？為什麽不坐下來好好談談呢？”

    秦湘蓮苦笑道：“這爺倆都是強脾氣，誰也不服誰，根本就商量不通，最關鍵的是，當時你爺爺已經給他定下了一門親事，對方是你爺爺老戰友的女兒，當年曾經救過你爺爺的命，老哥倆早就說好了，讓他們兩個結婚，把情誼世世代代的延續下去，但是你老爹來了這麽一出，讓他怎麽和老戰友交代？”

    “噢！”

    秦天恍然大悟，原來是爺爺要搞包辦婚姻，父親堅持不答應，最後才鬧翻了，這件事情上父親並沒有什麽錯誤，都是爺爺的不對。

    畢竟父親是個新時代的青年，又見過世麵，長得又帥，怎麽可能接受上一代強行包辦的婚姻？

    但是他不敢當著秦湘蓮的麵說爺爺的壞話，恐怕會引起老太太的不滿，隻能把話題轉到別處。

    “奶奶，是不是我爺爺那個老戰友的女兒長得醜啊，所以父親才死不同意？”

    秦湘蓮悄悄的指了一下背對著他們的蘇婉容，壓低了聲音：“就是她，你說呢？”

    秦天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就蘇婉容這個德性，別說父親那種優秀青年，就算是娶不上媳婦的老光顧恐怕也得考慮考慮，隻要有別的選擇，誰都不會娶這麽個醜八怪，爺爺真是太自私了，竟然以犧牲自己親生兒子的幸福為代價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奶奶，別怪我說話不好聽，這件事你也有責任，爺爺糊塗也就算了，你為什麽不勸勸他？就這樣的，娶到家裏能不做噩夢嗎？換了我我也不答應。”

    秦湘蓮歎了口氣：“孫子，你誤會我了，你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能不替他著想嗎？問題是這爺倆一個比一個倔，誰都不聽啊，到最後你爺爺氣的吐了血，眼看就不行了，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氣死嗎？”

    秦天無語，一邊是她老公，一邊是她兒子，作為妻子和母親，她袒護哪一方都不行，而且雖然她沒有改變事情的結果，但是她畢竟盡力了，從這點來說，其實也怪不得秦湘蓮。

    半晌之後，秦天歎了口氣：“過去的事就別提了，奶奶，明天我就要回燕南了，給那個把我拉扯大的爺爺上墳，您要不要一起去？”

    秦湘蓮陷入了糾結，憑心而論，她沒有給秦天那個所謂的爺爺上墳的義務，但是自己兒子失蹤多年，杳無音訊，她需要線索找到他，而從這個把秦天拉扯大的人那裏很有可能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看到秦湘蓮不說話，秦天有些不忍，那個爺爺和奶奶又沒什麽關係，為什麽非得拉著她呢？

    “奶奶，別為難了，我自己去吧，您把咱家的醫院管好就行了。”

    秦湘蓮擺了擺手：“不，我要和你一起去，醫院已經走上正軌，咱們離開幾天也沒關係，我很好奇，你老爹到底認了一個什麽樣的人做父親。”

    秦天點了點頭：“咱娘倆剛剛相認，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一起出門也好，能多一點在一起的時間，等會兒咱們就回家，讓兩個孫媳婦也認識認識您。”

    秦湘蓮嗬嗬一笑：“你小子本事不小啊，竟然娶了兩個，豔福不淺，我知道一個叫趙芳芳，那另一個是誰？我見過嗎？”

    秦天點了點頭：“應該見過吧，前兩天您不是給一個孩子做了換血手術嗎？那就是我們的兒子。”

    秦湘蓮喜形於色，怪不得第一眼看到那孩子就覺得很熟悉，原來有自己的遺傳基因。

    “好好好，你年紀不大就當了爸爸，咱們家後繼有人了，不過秦天，我有點不明白，既然有這麽好的媳婦，為什麽又要娶那個趙芳芳呢？”

    秦天撓了撓頭皮，如果遇到白玉竹在先，他當然不會再去招惹趙芳芳，但問題是，他是先遇到的趙芳芳，白玉竹才是後來的，用霸王硬上弓的方式把他推倒，給他生了一個大兒子，他不娶人家不行。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當初那個爺爺去世後，家裏什麽都沒剩下，也交不起上大學的學費，隻好去城裏打工，在一個小餐館幹了幾個月，也沒拿到工錢，後來偶然的機會，得到了幾千塊錢，我用這點錢租了房子，趙芳芳就住在我的隔壁，她也是單身，一來二去就熟悉了，後來就走到一起了，她算是我的糟糠之妻，再後來就認識了白玉竹，因為我救過她父親，她很感激我，帶我走上了經商的道路，我能混到現在這種地步，她做的貢獻最大，但是在她知道我和趙芳芳即將結婚之後，就離開了我們，已經大半年沒有音訊了，要不是她生孩子，我們還不一定能聯係上呢。”

    秦天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秦湘蓮隻記住了一個細節，那就是秦天進城的時候是兩手空空的，雖然有白玉竹的幫助，但是白手起家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也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秦湘蓮看向秦天的目光充滿了戀愛，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孩子，這些年一定沒少受苦吧？”

    一句話勾起了秦天痛苦的回憶，沒人理睬的童年，那個爺爺對自己的苛責，上學時老師同學的白眼，尤其是被小淼帶著人暴打的場景，雖然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但是現在想起依然感到深深的屈辱。

    想到這些，秦天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紮到秦湘蓮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