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手挽手回到東廂房，秦湘蓮嗔怪道：“你們幾個幹什麽去了？把我們晾在這兒，太不禮貌了。”

    秦天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該不該對老人家實話實說，畢竟剛才和人動過手，要是實話實說老奶奶難免擔心，說不定還會嘮叨他幾句，畢竟哪個家長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出去惹是生非。

    看到秦天遲疑，秦湘蓮很不高興，雖然以前並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孫子，但是長時間的分離並不能隔斷他們之間那種與生俱來的親情，尤其是兒子下落不明，秦天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她是打心眼裏關愛秦天，同時也希望秦天對自己實話實說，不做絲毫的隱瞞，但是眼前的情景足以說明秦天沒把她當成奶奶，要不然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願意回答？

    “怎麽？奶奶問你幹什麽去了都不願意回答嗎？”

    “這......”

    秦天撓了撓頭皮，他確實很為難，但是現在秦湘蓮生氣了，再不回答恐怕會傷了老人家的心。

    這時趙芳芳乖巧的接過了話題：“奶奶，我剛才不是上廁所去了嗎？他們見我總不回來，有些擔心，去找我了。”

    秦湘蓮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上個廁所用的了半小時嗎？我問的是上完廁所你們又幹什麽去了。”

    趙芳芳嗬嗬一笑：“接著上廁所啊，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想上廁所，喝點水就憋不住，今天更嚴重，剛從廁所出來就又感覺到了尿意，奶奶你說，我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

    秦湘蓮思忱了片刻：“芳芳，你多長時間沒來那個了？”

    趙芳芳一愣，所謂那個指的就是月經，華夏人說話向來含蓄，難於啟齒的字眼就用別的詞語來代替，月經也是如此，像什麽“大姨媽”、“親戚”、“倒黴了”等等都暗指月經，“那個”也是月經的代稱之一。

    “一個多月吧，怎麽了？”

    秦湘蓮白了她一眼：“還怎麽了？你這是懷孕了，妊娠前期由於子宮慢慢變大，壓迫膀胱，你就會有尿頻尿不盡的表現，以後注意吧，少喝飲料，那玩意裏麵都有添加劑，對胎兒發育有影響，多吃水果，以後生出孩子來皮膚好，定期做檢查，發現問題及時解決，好在咱們家自己就有醫院，倒省了你來回跑了，老板的媳婦有特權啊，連排隊都免了......”

    秦湘蓮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嘮嘮叨叨說個不停，卻渾然沒有留意到秦天等人臉上異樣的表情。

    給趙芳芳灌輸了半天懷孕注意事項，卻沒有得到回應，秦湘蓮抬眼一瞥，才發現幾個人都在像看外星人異樣看著她。

    “你們......”

    秦湘蓮有些不自在，雖然有疤哥在場，但他也不是外人，當奶奶的給孫媳婦講解一些孕期小常識並不框外，他們為什麽這麽看自己呢？莫非自己嘴角有飯粒？

    秦湘蓮下意識的拿起了餐巾紙，這些人裏麵自己年紀最大，當著小輩們的麵吃相不雅，傳出去被人笑話。

    秦天幹咳了兩聲：“奶奶，別擦了，你嘴角很幹淨。”

    秦湘蓮放下了餐巾紙：“那你們看我的目光為什麽那麽奇怪？”

    秦天欲言又止，看了蘇婉容一眼：“阿姨，您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蘇婉容麵露慍色，算上白玉竹的孩子，一共七個人，別人都可以在場，憑什麽單單把自己摘出來？

    “你什麽意思？難道就我是外人？”

    秦湘蓮也說：“秦天啊，婉容可不是外人，要是你老爹當年不那麽叛逆，說不定她就是你媽了。”

    秦天撇了撇嘴，蘇婉容要真是成了他媽，他寧可找塊豆腐撞死，雖說兒不嫌母醜，但那都是說說而已，每一個人的潛意識裏還是希望自己的母親既漂亮又大方，要不然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人加入了外國國籍？

    “奶奶，我沒有把她當外人的意思，隻是這事兒牽涉到我的隱私，她那張嘴太不保險，我怕她給我傳出去。”

    秦湘蓮笑了：“孫子，這你可誤會她了，婉容是我看著長大的，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嘴嚴，當年她發了那筆橫財，沒告訴任何人，要不是我以解除關係威脅她，連我這個當媽的都不知情，你就放心吧，無論什麽事，到了婉容這兒就算進保險櫃了，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秦天歎了口氣，所謂的怕蘇婉容走漏消息隻是一個借口，真實原因是他們倆不對付，這娘們平時沒事還挖苦他兩句呢，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沒有生育能力還不把自己笑話死？

    但是秦湘蓮已經打了包票，再說別的就等於不給她麵子，秦天不想讓奶奶對自己產生什麽誤會。

    “好吧，蘇阿姨，你可以留在這兒，但是咱們有言在先，你不許笑話我。”

    蘇婉容嗬嗬一笑：“看你說的，以前和你鬥嘴是因為咱們平輩，現在你都和我叫阿姨了，再擠兌你顯得阿姨沒出息，放心吧，就算你說你是騾子我也不會笑話你。”

    秦天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個蘇婉容著實討厭，一張嘴尖酸刻薄，難怪她長得這麽醜。

    秦天不是傻子，他知道騾子是什麽意思，那玩意是驢和馬雜交的產物，由於染色體不成對，生殖細胞無法進行正常的分裂，基本上都沒有生殖能力，所以很多人用騾子來代指沒有生育能力的男人，是一句罵人的話，而他恰恰就是不育症的患者，蘇婉容的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秦湘蓮也很不高興，雖然長時間的相處讓她對蘇婉容有很深的了解，知道她向來口不擇言，但是現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實在有些過分了一點。

    “婉容，胡說什麽呢？我孫子這身板像是沒有生育能力嗎？再說了，他要是有那毛病，你這個大孫子是從哪兒來的？”

    蘇婉容緘默了，她可以和秦天肆無忌憚的開玩笑，但是對這個養母卻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尊敬，被秦湘蓮一頓訓斥，頓時閉上了嘴巴。

    壓住場子之後，秦湘蓮輕聲道：“孫子，有什麽話你就說吧，她要是敢笑話你，我就把她轟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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