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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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這麽早就回來啦,發現了什麽新鮮玩意兒?”
……什麽聲音……
“哈哈,剛收到的上等貨色,路上直接撿到的。嘿,上帝都在眷顧我……”
……好黑……我在哪兒……
粗獷的嗓音遠的仿佛來源於天上,卻怎麽也躲不開,隻能被動的聽著。
“行啦,兄弟。別賣關子了,快揭開布頭看看,真有什麽上等貨,也讓兄弟們長長見識。”
“既然你都這麽說啦。成,就給兄弟們開開眼,可別給嚇著嘍!”嗓音的主人說到這裏,似乎見到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現場,一隻手抵在嘴角,把聲音壓的極低,另一隻手則抓住了車上破舊的紅布。
那布可有些年頭了,紅彤彤的顏色已經洗的發白,上麵沾滿了亂七八糟的油垢,好像有什麽人專門把它放到油鍋裏和著煤球發酵個三五年一樣,整塊布都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味道。
布的下麵是個籠子,緊緊的包裹著,一絲光也不叫它透過去。那隻一樣滿是油垢的手就這樣抓住這塊布,停頓片刻留足了懸念後,終於掀開。
籠子裏團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
說孩子可能有些不恰當,背後寬大的翅膀讓他在其他人眼裏就像一打兒會走路的富蘭克林,全身都散發著綠油油的美金氣息。
小孩被突然的光亮嚇了一跳,眼睛緊緊地眯起,牢牢地盯著前麵的黑影,身後的翅膀也下意識的撲騰了幾下,粉嫩的小臉不自覺的皺了皺,可愛的像個小天使。若是有女性在這裏,十個有九個會忍不住湊上去吃足了豆腐才肯罷休。
然而這裏站著的是一群糙漢子。孩子的動作讓他們腦子的那根理智線瞬間爆裂。幾乎所有人都紅了眼睛,恨不得馬上把他塞去哪個拍賣行,滔天的富貴可近在眼前!至於小孩會怎麽樣?管他是寵物還是實驗品,上帝!誰在乎!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孩子已經適應了突來的光線,完全睜開了眼睛。圓溜溜的大眼睛一動不動地端詳著眼前。
從左到右,五個人滿臉興奮的站在那裏。最前頭的人看起來像是最冷靜的一個,他手裏的紅布還沒鬆開,胸膛挺起,眼角透著難以掩飾的得意。他身後零零散散地站著四個人,無一例外地紅著眼睛。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那個趾高氣昂的漢子。
嘖嘖,財不白露的道理都不懂,讓人惦記上了都不曉得。小孩不著痕跡的撇撇嘴,揉了揉自己被熏得發酸的鼻子,篤定這幾個人要為了分贓不均打起來了,轉而思考起了更加深奧的問題。
比如……
我是誰。
事實上,他是一隻來自現代的大天狗。恩,活的那種。生於改革開放時期,長在紅旗飄揚時代,積極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好妖怪。
好吧,是有點兒奇怪。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一隻日本三大最惡妖怪之一變成中國的守法好妖的,隻記得自己被人類收養,作為人類長大,隨著傳承記憶的複蘇知曉了自己的種族,然後在高考的那一年徹底覺醒。
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麽不一樣的,可能就是自己從幼崽時期就牢牢堅持的名字——白旬。雖然總被小夥伴們叫做白太陽。去掉勹,留下日,名曰白日。白天的太陽,挺陽光的,如果不往歪了想的話……
白日白日,白白被日……md,怎麽就跟日扯上關係了。你才太陽,你全家都太陽!
大天狗式冷漠。
扯遠了,回來。
其實白旬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他老老實實地上學,老老實實的讀書,老老實實的沉迷在陰陽師上不可自拔。然後在某個get到了“月見黑”稱號的黑色星期五,腦子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也許這就是事件的開始?
講真,這不怪他!
雖然不少人宣稱這款遊戲裏麵沒有ssr,但是講道理!他本人就是個金光燦燦的,大寫的ssr!
白旬淚流滿麵。同性相斥他理解,但那跟妖刀小姐姐、茨木大哥哥有什麽關係,這明明是異性相吸的範疇。
然而現實狠狠的把狗子懟到了地上踩了又踩。事實證明,他,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大天狗,一,隻,s,s,r,都,沒,有!
垃圾遊戲,毀我青春,耗我錢財!
所以不小心打翻了飲料是可以理解的吧?不小心把手機摔到地上也是可以理解的吧?不小心讓手機正正好摔到了地上的小水窪裏也不是他的錯啊,那接下來短路導電什麽的也是在所難免的嘛……
一切都是地麵的錯!就是這樣!
可憐寶寶的出租屋了,白旬捏了捏自己的小拳頭,一點都不心虛。
不過……現在怎麽辦?他拽拽身上的衣服,原本似乎是一套恐龍式連體睡衣,隻是早已破破爛爛,被拽了一下,幾乎是掛在身上的衣服更是搖搖欲墜。
看來是靈魂穿。那麽,身體的原主是怎麽回事……白旬有模有樣的捏著下巴,思考……
不行,還是好困,是被下了麻醉的藥物嗎……
正昏昏欲睡的時候,“砰”的一聲,人體砸在地上的聲音把白旬從半夢半醒間嚇了回來。
睜開眼睛,眼前那叫一個雞飛狗跳,塵土飛揚。
哦,看吧,打起來了。
兩個漢子壓住籠子主人的四肢,另一個還保持著背摔的姿勢,看來是他把人摜到地上的。被壓住的還在掙紮,不過以他的身材,逃脫兩個人的壓製也隻是時間問題。
但是財帛動人心,另外三個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三個人一起壓住大漢,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逼的。四個人死死的纏在一起,場麵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不忍看啊,白旬兩隻小手捂住眼睛假裝好孩子,掌心間悄悄留了一條縫,表麵上平靜無波,其實內心的吐槽彈幕早已呼嘯而過,寶寶的眼睛都要被辣壞啦。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著四個人就要分出勝負,馬上就要抉擇出白旬的“歸屬權”時,白旬的籠子突然被提了起來。
?!
什麽鬼?突來的升高感讓白旬迅速回過頭,一個尖嘴猴腮的白人映入了視線。
哦對,一共有五個人來著。
白人提著籠子,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速度卻一點也不見慢,不一會兒就遠離了那群鬥毆男們的視線範圍。
沒個幾兩肌肉,腦子還是不錯的嘛,這隻黃雀做的有格調,值得鼓勵,白旬默默的評價。
現在,白人已經算是溜之大吉,富貴指日可待了。